钱豪铎没料到陈歌跟这帮人认识，不过听得出，他们不是朋友，是冤家。
于是他说，“朋友，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呢，不管怎么样，大家都是人类，这种关头，什么仇怨放不下呢？”
听到他的劝解，两方都笑了笑。
陈歌说，“钱董，不用费力气了，他们是那个操控者的内线。”
钱豪铎顿时愕然无语。
陈歌看着赵三说，“放了他吧，你挟持他有什么用？”
赵三干笑了一下，“小五哥身手厉害，我总得有点保障，再说，小五哥不是最讲道义了吗，怎么会不管钱董的死活呢？”
陈歌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半点波澜。
就在这时，地面上突然又传来另外一声巨响。
这一瞬间有些奇妙。
赵三其实一直在等着某些动静，但他没有预料到的是，陈歌其实也在等着。
陈歌已经推想过，这里既然一个四虎堂的头领都没有，那这些人就绝对不是他们的主力。
既然龙哥没有在这里，那他肯定是带着其他的人，在另外的地方，准备类似的行动，这样才能确保成功率。
这些人做事，向来会留点后手。
有心算无心。
就在声音传来的瞬间，就在赵三的眼里露出一丝喜色的瞬间。
陈歌突然扬了一下手，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捡的一颗小石头，便如子弹一般飞了出去，打在了挟持着钱豪铎的那人的手腕上。
那人的一声惨叫还没有从喉咙里冲出口腔，手中掉落的刀还没有着地，陈歌就已经如幽灵一般闪到了他身边，一手将他敲晕，一手把钱豪铎解救了出来。
赵三大吃一惊。
他毕竟有这么久没见过陈歌，根本不知道陈歌有多大变化。
他印象中，陈歌固然身手厉害，但也没到眼前这种超出他认知的程度。
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他的头颈便挨了一下，咕冬倒在了地上。
不到短短十秒，七八个人便如菜瓜朽木，全部被陈歌放倒在地。
陈歌只说了声，“绑了他们。”然后就丢下呆若木鸡的三人迅速往上飞奔而去。
如果所料不差，豺哥应该是已经收到这里的讯息了。
乔安没有跟下来，或许，她已经发现了上面的异常？
陈歌想着，双手在车道的边缘一按，整个人凌空上升了四五米，直接上到了一楼。
钱豪铎和两个工作人员看得眼睛发直——真的是超人啊！
陈歌虽然冷静，心里还是有几分焦急的。
龙哥他们的行动目的很清楚，就是要把这个小区打开几个口子，方便外面的感染者进来。
这个堡垒如果破了，里面的幸存者就很难跑的掉了。
陈歌从地下车库的入口冲上来，一眼就看到了靠右的一栋楼在冒着烟。
正准备一头冲进去，却突然看到里面正有人走出来。
走在最前面的，赫然就是龙哥。
陈歌微微一惊，然后又放松下来，因为他看出，龙哥哪些人竟然像是被迫走出来的。
他们的表情，有些不甘，又有些惊惧。
最后走出来的，竟然是乔安和小高。
看到陈歌，乔安便冲他眨了眨眼，颇有邀功的意思。
龙哥却呆住了。
他盯着陈歌看了几秒钟，然后眼神才慢慢的凝聚，变得有些凌厉。
“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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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还是不要叫我小五了吧，”陈歌摇头笑了笑说，“她才是小舞。”
陈歌指着从餐厅走过来的小舞。
龙哥又把目光转向了她，“林小舞？”
“干什么，”小舞撇了撇嘴，懒洋洋地说，“你点名呢，哦，到？”
现在的小舞，对昔日的老总已经失去了尊敬。
毕竟她心里，从来没有把他们当做过值得敬畏的人。准确来说，是只有畏，没有敬。
而现在，连畏字都已经省略了。
龙哥脸色一僵，想要发作，却又没有发作的底气。
刚才在室内，小高和乔安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已经震惊到了他们。
他也已经意识到，眼前这些旧相识可能已经非昔日可比拟了。
“看来，你们运气也很不错啊。”龙哥很快便冷静下来，脸色镇定地把手背在了身后，保持着昔日一方老大的气势，“我一直都不明白，你们叛逃的原因是什么呢？小……陈老弟，难道我不够器重你吗？还有，小舞，四虎堂待你不够意思吗？”
林小舞笑了笑，突然觉得有点无力。
跟不在一个频道的人交流，实在让人疲惫。
龙哥的“够意思”，永远都是居高临下的，就像养了一条狗，给你啃了骨头，就是对你恩重如山，却永远都不会想到，他们其实不是狗，而是人。
陈歌摇了摇头，笑笑说，“龙老大，你一定要跟我讨论这么没意思的话题的话，那我只能跟你打个比方吧。首先，不存在什么叛逃不叛逃，麻烦您不要太入戏了，还显得自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吗？你们四虎堂是什么货色您自己心里都没数了吗？”
“所以，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就好像，非要把我们这些人丢进猪圈，跟猪一起生活，吃猪的食物，享受猪的福利，还让我们对猪感恩戴德，您不觉得有些可笑吗？”
龙哥顿时脸都青了，小舞则把嘴巴张成了可爱的“O”型。
然后，她缓缓地挪到了陈歌的背后，低声说，“没想到啊，你口活这么好……”
陈歌差点让口水呛到。只能假装没听到，直直地盯着龙哥。
龙哥也狠狠地盯着陈歌。
如果眼里有刀子，陈歌估计已经身中数刀。
但是，龙哥的眼神只是狠厉了片刻，却又打了个哈哈说，“陈老弟可真会说笑，什么猪不猪的，大家都是人，都只是想要活命而已吗，在四虎堂活命，跟在这里活命，有什么区别呢？无非是要口吃的，要块睡觉的地方。”
“那可不一样，”乔安在后面冷笑了一下说，“在这里活命，我们可以选择活得像人，在你们四虎堂可没有选择的权利。”
“没有吗？”龙哥顿时义愤填膺了，“我怎么待你们的你们都忘了吗？啊？陈老弟一来，我就让他坐上了交椅，跟我们平起平坐，我给你们俩安排了最好的房间，你们怎么就活得不像人了？”
“别人呢？”乔安针锋相对地追问，“那些吃你们剩饭的人呢，那些被你们逼上台跳脱衣舞的人呢？”
龙哥窒了窒，然后笑了一声，“咳，这个世界，哪有人不分等级的呢？她们没本事，又想活着，出卖点色相又怎么了。”
陈歌说，“那，那些被你们赶出去替你们寻找食物的人呢？怕他们自己跑了，你还扣押着他们的亲属要挟，这种做法，是人干的事吗?”
听到这话，人群背后的小洁顿时泪流如注，其他几个有类似经历的女孩子也咬着牙，眼泪直流。
龙哥不再辩解，却冷冷地笑了笑，抱着胳膊耸了耸肩，“人本来就要分点等级，都世界末日了，谈什么人人平等，有本事就应该活得比别人舒服，没本事，就自认倒霉。再说了，我重用你们，就是让你们跟我一起享受，你们自己非要做这种救世主，想帮这个想救那个，能怪谁？”
“所以我才说，道不同，不相为谋，”陈歌笑了笑，“猪就是猪，狗就是狗，猪狗不如就是猪狗不如，我们是人，普通的人，实在做不到和猪狗共一槽。”
龙哥被骂得脸色都有些发暗。但他却并没有发火，只是冷冷地看着陈歌。
其实乔安和小舞也有点奇怪。
陈歌平时并不是喜欢骂人的人，也从不以言语为主要攻击手段。
今天，怎么感觉他有点不一样呢？
陈歌确实是故意的。
他在故意激怒龙哥。
虽然认识龙哥不久，但是，陈歌心思缜密，与类似的犯罪分子也打过很多交道。
像龙哥这样的人，行走在法律的边缘，在黑暗中称霸一方，说到底，是真的没一个简单的。
这样的人做起事来，总会给自己留一些底牌。
所以陈歌故意激怒他，就是想看看他还有没有隐藏什么其他的计划。
在对话的过程中，陈歌已经暗暗地把在场的人又排查了一遍。
没有看到豹哥，也没有看到虎哥。
龙哥的战斗力陈歌并不知晓，但是从过往的经验来看，四虎堂战斗力最强的人，可能还是豹哥和虎哥。
这两个人都不在，那他们会在哪里呢？
在外面，还是在里面？
龙哥看着陈歌，竟然依旧没有发作，他又把手背到了身后，脸色矜持地笑笑说，“我还是那句话，你们现在要是想投靠我，我依然还是欢迎你们的，毕竟，有本事，就应该享受相应的待遇。”
陈歌这才真正感到一些意外了。
龙哥怎么会是这么隐忍的人？
他摇了摇头，“我也还是那句……”
他刚一开口，人群中白光一闪，一把刀就像黑暗里的闪电，飞快地向他刺来。
是齐云天。
那个隐藏在四虎堂的低调高手。
从普通人的视角来看，这一刀，着实已经快到了极致，至少，站在陈歌背后的林小舞都吓了一跳。
在她本能地想跳出去踢一脚时，那把刀，正好落在了陈歌的指缝间。
【作者题外话】：我尽力了，这个星期时间太紧张了，我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