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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木兰花

只等花木兰出现了。

依然蒙着面纱,只是身形更清瘦了许多。横空想上前抱抱她,但她坐定,很快就进入了状态。这个人,横空心里想,到底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他看见她穿了一身白,轻轻的纱,从青丝间挽起来,他的手指甚至有一瞬的颤抖。仿佛感知一样,花木兰的眼睛从闭着睁开,用内力推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横空不得不跟着她,因为凤火第二层,练的就是二人的同心合力。

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像交流过一样,第二层很快被突破了,喜悦从脸上流露出来,但又很快被盖过了。横空看着她颤动的睫毛,把她推到离自己咫尺的地方。花木兰很镇定,没有任何异样。横空想或许真是自己多情了。在这命悬一线的地方,自己尚且不保,还有何能力谈情说爱来保护自己心爱的人。他闭上眼,让滚烫地泪滑进喉咙。

花木兰在他闭眼的时候醒目窥探到了那几滴湿润。

她拢紧面纱,压住心底腾烧的烈火。

燃烧吧,她数次对自己说,哪怕一死,她也愿意。可小佩深夜偷偷说,小姐,不要做枉为的事啊。花府一大家子的人啊,还等小姐呢。小姐万不可做傻事。

想当年,大家都年少,怎么笑,怎么哭都好看。那时你我初见,情窦初开,私下里憧憬过多少次相遇。命运真是捉弄人,在我已动心的时候,你却绝情离去。再相逢,已成了仇人。到底上天要怎么安排,为何偏偏是你?她如此质问那个人,那个与她有婚约的人,她记得家父在世时是悔了这个约的。可那人明确告诉她,婚约是定要实现的,除非花府不存在。

她好想化成一阵风离去,就像那人说过的,花府从来不存在。她好想变回那个无忧无虑,随意作为的傻小姐。为何这一府的重担要落在她一个人身上?她拿着他的聘礼摔了一地,把聘书撕得粉碎。那人说,不同意也可,但必须跟他走,帮他完成一件事,他自当此约无效。

她自始至终是知道,却还是一步步骗了他。她成了帮凶。她真是没脸见他呵。

她的房前有几株木兰花。她知道是那人为了讨她喜欢故意栽的。她把小佩带来。花府偌大,临终却只有这个小丫头和自己作伴。她心里万般凄凉,采下这木兰花放进他的泉水里,只望他能知晓,她还是当初的她,心还是当初的心。可惜他并未知晓。她暗夜里到过他的房间,看见那撂起的书,知道他没有一日不在想如何离开这里,她想告诉他又怕告诉他,告诉他,他可以脱离危险不用再受折磨,告诉了他,他会恨她。不告诉他,他会和自己终一日成仇人,生生不得和解。可这样,不告诉他,自己却可以多一些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哪怕这时光短暂,这时光有毒,这时光可以将二人以前的回忆杀死,这时光可以让她万劫不复。

那只绣花鞋,她还留着。她的针线活依然没有长进。

她开始给他做糕点,从那人的嘴里探听他的一切,那人知道也没阻拦她。她看着他受毒药控制默默转身,她想她竟如此地变得狠心起来,但是终将有一日,她要亲手杀了那个人,用他的血,为她,为他们曾经的美好祭奠。

她偶然发现了他的秘密,认出了他的小跟班。她帮他们掩盖踪迹,暗中帮助他们。小佩每次都吓得半夜醒过来,后来哭着求她说,小姐不要再冒险了,被发现的话,会很惨的。她对小佩说,明天,你回花府吧,就说府里有人病了。小佩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她把那两只半死的猫扔在花园里,她知道那个人看中的未必是她这个人,只是贪恋父亲临终传给她的那点功力。花府隐藏了这么多年,终究被他发现了。

她也不避讳,只是说自己年轻没什么成就,而且悟不到精髓,练不了什么高深的凤火,那个人笑笑,给了她一朵花。

小佩哭红了眼,在门外着了风,她守了一夜。

她说,我知道小童和你是同乡,你就算帮帮我,来世我伺候你,小佩跪着不起,说小姐,如果没有你,小佩早已是孤魂野鬼,你千万别为了不值当的人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花府抛弃小姐,可小佩永远不会丢下小姐的。小姐你答应我,要好好活着。小佩抹干眼泪找小童。

她坐在软榻上,心肋开始发疼。

掌灯的时候小佩回来了,朝她点点头。

幸好她到的及时,否则青衣必死无疑。她看着惹了血迹的白衫,把青衣交给了小童。小童很快带着他消失得无影。

她把白衫交给小佩烧了。

小佩说,小姐一片心,别人可知道吗?

她说,这儿好黑啊。小佩看一圈说,是啊,小姐,该睡觉了。

为了掩盖他们爬墙上梁引起的猜忌,她故意和那人吵了一架。没人上来劝阻,也没人敢。找的什么理由,她想想竟然笑了,是他派人送的东西她爱吃,她几时喜欢吃了,可她竟然这次违心说喜欢,竟然违心说送就送了,还这么小气送一点。她觉得他可能会不信,又把平时他忽视她的感觉一并说了出来,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大声,到最后她自己都快要相信了,她突然发疯一样训了他,说他是个疯子,只是假模假样地利用她。他先是被她唬住了,不知道她的话哪句是真,最后他清醒过来,摔碎了心爱的茶杯。

活该,她高兴地骂着。

小佩着急地跟在身后,告诉她已经脱险。她松了松手,回去。

多么巧啊,她质疑地想。这一切说给他听,他会信吗?

应该不会的。

那就让他相信她的坏吧。相信她一直在害他。

那一天,需要决绝的时候,也能下手痛快些。

她合上眼,小佩上前摸摸她的脸,泪流在心里,她听见低沉的一阵叹息声,她不敢动。

她吃了药膳,主动告诉那人继续练凤火。

立马有人安排来给她把脉,详细查看了她的身体状况,谏言再等几天,因她的身体有些隐患。

她抬眼望身那人,那人也在望她。她多么希望此时是他。那会是多么深情地对望。她转过身,没说话,那人站了良久,说,这,是你自愿?她点头。

好,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