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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输命不输情

圆空曾偷偷派小童打探过,同为一人伤,为何花木兰没事,横空却伤得如此重呢?花木兰都已经无大碍了,而横空还性命垂危?小童回说,花木兰是得到及时救治的,而且桃花源的主子有秘方,用了很多名贵的药。圆空仔细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但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桃花源里的主子知道花木兰伤在哪里,如何对症下药。

他没对青衣说,因为青衣为了救横空也要丢掉半条命了,一方面要救人,采药,还要躲避追杀及暗箭。

是他最先告诉小童,让花木兰留意桃花源里的人。

中途横空又发作了两次,一次是他们正准备住店,有队官兵过来,不知道是巧遇还是被人盯上,正在搜查,青衣立马让圆空掉头,他们急速冲下山坡,马都跑脱了,幸好缰绳没套 紧,圆空腾起双手撑住马车,青衣抱着横空跳出来,横空却发病了,全身抽搐,青衣忍着泪给横空放血,横空满手满脸的血咬着一棵树,以前是青衣让他咬自己的胳膊,后来横空有了意识不肯咬他,青衣点了他的穴,因为怕他气血损尽。圆空追马没追上跑回来,看看马车也散了架,青衣说先找个隐蔽的地方再说。

幸好冲下来的坡不太陡,走了几百步,树多起来。他们把横空放下,解了他的穴,圆空找了些枯枝生起一堆火。先把水壶和干粮给青衣,青衣摇摇头,圆空刚想递在嘴里喝,忽然跳起来,说,师兄等我。猴一样跳没了。

青衣把火拨小些,这样可以燃得久一些,等圆空回来他再去找些枯枝,横空怕冷的。

火要灭了圆空还未回,青衣就在目测距离范围内搜一些小树枝,横空还没醒,他又盖了件衣服上去。

圆空回来了,抱了捆干柴,跟青衣说,顺手。青衣也不多问。非常时期用些非常手段,为了保命。祖师爷也不会过问。

圆空把热的粥饭给了青衣,说师兄吃吧,你得好好吃饭,一会少爷醒了也给他吃些。

青衣眼眶有些湿,说,我答应过大师傅照顾你的,现在反而要你照顾我们。圆空说,师兄说些什么话。

青衣吃了些粥饭,把留出来的放在微火上煲着。横空一夜也未醒。他在天将微亮时打了个盹。圆空又揣了几个果子回来。

青衣说你不休息满山跑什么?圆空说我体力多得很,想发散发散。青衣知道是他在警卫,但没有点破。

横空醒了一会的时候,青衣喂了他些粥,喝了两口就双唇紧闭。青衣把剩下的喝了。跟圆空说你吃果子罢。圆空把果子剥了皮,递到横空嘴边,横空把汁液吸了,果核圆空又埋到了土里。青衣看走了神,第一次见这小子的时候,他还那么矮,一丁点。仿佛一夜间,他就成了大人,承受了颇多的苦难,却有担当。

圆空冲在前面,青衣背着横空走上山坡。跑掉的马在路边啃草,圆空要上前勒它,青衣朝他使了个眼色,迅速都躲在一面破墙后。正听见有两个官兵说,把马放这,看他们还不上当?你确定是这?没错,昨天让他们跑了,你看这马蹄上的伤还在呢。那就好好守着吧。除了这条路,没路能出山。

青衣用手指了指,圆空会意。越过墙头,走到两个官兵后面不动声响地让他俩去睡觉了。青衣赶紧猫腰背着横空一段一段地小心躲开追杀他们的人。

圆空到马厩牵了两匹马,危急时刻弄马车是来不及了,他先接过横空,青衣跃上,把横空小心地抱在怀里,他们知道横空疼,但为了不拖累他们不吭声。圆空断后,快速地驶离此地。

远远地,听见官兵打骂声。

他们白天不敢贸然走,找地方躲起来,日落时分才敢上路,青衣依然记错了路,那时有大片的油菜花地,而现在却是满山的果树。他们折回来,把马放了,圆空说,师兄,你的记忆力不会错的。青衣也觉得不错。但现在他也怀疑自己了。

当时出原地的时候,老者就告诉他不要再回来了。

难道这儿有什么阵法?

他拧住脑袋拼命想。少爷危在旦夕,他们也小命将不保。圆空焦急地爬树。上上下下,看有没有埋伏。他早已听见了得得的马蹄声。他看见圆空握起了拳头,揪了几根树枝。

他望着一片,突然想到了什么,在黄沙即将卷起的时刻抱着横空滚了下去。圆空也跟着爬下来。这里,就是当年他被克克沁打落的地方。一点没错。

追兵在悬崖边徘徊了很久。

下到崖底,圆空说,师兄,怎么官兵也搅进来了呢?

兴许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吧。青衣不安地说。

他们沿着当时丑人的路找原地。有些路依稀还在,有些却已经陌生。青衣徒然地有丝不祥感。

他们加快脚步走,因为横空趴在肩上的重量让青衣感觉到越来越重。

他们又偏离了进原地的路。

圆空说,师兄你先歇歇,让我去前头探探再说。

也只有如此了。

青衣伸手摸了摸横空的鼻息,哆嗦着取出一粒药丸给他按进嘴里。他几乎是强扒开横空的嘴按进去的。按完后接着用内力输送。

圆空转一圈回来了,说这地方像迷阵,路都是一模一样的。

青衣闭上眼,在脑海里回想当日自己负伤时的情形。那时丑人把他驮着,路把他颠得生疼。也就是说他应该是一直沿着崖底走的。

圆空接手把横空背在身上,青衣在前头找路。他们重回崖底,沿着向前走。看见了小溪,青衣擦了把汗。有希望了。

原地已经大变样了。

老者也已不在了。

青衣找了很久,都找不到。当初那些和蔼的面孔也都变得很陌生。一个自称是老者徒弟的人告诉青衣说,几年前老者就已隐士潜心研究,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青衣坐在旧日堂前,圆空早累得趴在椅背上,横空也软软得趴在圆空腿上,他们真得要绝命了吗?

他不相信。他再一次站起来,细细地查看他曾经住了许久的地方。当日的情形又历历在目,一一浮现。

他们在屋里掌了灯,各自洗漱干净,青衣又把横空擦洗一遍,对圆空说,你先休息,我再四处看看。圆空没说话。

他不说话,表面有两层意思。一层是他可以躺下,但警觉会有的。二层是师兄你可以出门,有我在,就有少爷的命在。

青衣换了件衣衫,这里有个衣橱,他们打开,里面有几件衣服挺合他们的意。三人都换上,混在人群里,不至于这么扎眼。

原地人,不知为何,总显得与外界那么不同。

青衣沿着记忆中的地图在原地转着,直觉上告诉他这里发生了什么,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或者已经被很好的掩盖过的。灵敏和这几年练就的内力也触测出他们在此地不宜久留。

横空不能再动了。如果他之前没有执意要强起身去找花木兰,青衣或许还能救他,可少爷毕竟有少爷的烦恼事,拦也拦不住,一来二去,除了身体更加糟糕外,青衣也要束手无策了。

他看见墙根下似乎有些深色的东西,他掂起来还有些湿度,嗅一嗅,腥。他快速闪进屋里。圆空气息很匀,他在床沿上坐下,端起一碗凉透的水喝。门微微吱开,有个小脑袋探进来,他装作没看见。脑袋看见烛火,又缩没了。青衣和衣倒下,小脑袋又探过来,蹑手蹑脚,先是看看三人,然后开始大胆地翻箱倒柜。青衣坐起来,不出声,看他忙得满头大汗。

他翻腾了许久,可能没找到,愣头愣脑地回身看见青衣,青衣招招手,他就像中了神一样。青衣说,我问你答。你是贼?来偷东西?知不知道我们在这?你是原地人吗?这儿的人都去哪里了?

小脑袋搓了搓鼻子,感觉鼻涕要流下来的样子,青衣扔块手帕给他。他擦了两下,看见手帕上绣着花,端详了一会,说,我不贼,这儿以前也是我家。我来取我家的东西,不想被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