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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回生

青衣跟他去见藏起来的原地人。十几天前,这儿突然被官兵占了。没有什么理由,只是说这儿地势险要,适合练兵,原地人被驱赶得七散八散,很多人的家都被毁了,大家也奋起反抗过,反抗过的人家半夜里都被杀了吊了头示众。渐渐地没人再敢拿性命开玩笑了,毕竟拿锄头的打不过扛刀找旗的。

青衣看着躲在山洞里的人,很多人挤在一起,官兵很容易找得到他们,有人出去挖野菜了,有人出去打猎了。青衣问这儿谁管事啊?问了许多没人说话,后来他对领他来的小脑袋说,你跟大家说,要分散开跑,聚在一块更危险。小脑袋摇晃着拨开聚在一起的人群,低头对一个人说话。随便几个人凑一块嘀咕半天。山洞夏天好过,捱到冬天估计很多人会生病的。

青衣觉得官兵暂且没动这些人,是因为他们还没什么用处。

出来一个高高的个子,小脑袋跟在他后面,他说,不是不想走,实在是舍不得。这儿祖辈基业,祖坟都在,日后可如何好啊?说完竟号陶大哭。青衣听着有些揪心。

他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开口问说,原来医馆的老者可在?大家摇头,有个人站起来又被拉下去,欲言又止。青衣的心都要烧起来了,他问小脑袋说,你认识老者吗?你住的地方原来不是医馆吗?

小脑袋也蒙圈,青衣想或许原地的人对他另有称呼,又好好地询问一番。终于有人忍不住说,他在后面。

老者和几个人躲在比较远的一个洞里。这个洞比前一个小,而且遮挡效果不好。有人抱了些秸杆正在堵洞口,青衣上前作礼。老者认出是他,出来见他。

你怎么来了?快离开此地。老者开口撵他。

青衣说,既有难,何来旁观之礼?

这些人惹不起。老者面有苦色。

青衣说,总躲不是办法,而且人都聚一起,反而容易生祸。

老者仰天叹口气说,劝不走啊,贪念这点基业。

有个年轻人给青衣端了杯水,青衣看着这碗珍贵的水,小心啜了一口,说我有个朋友病得很重,想请您给瞧瞧。话未说完,端水的年轻人朝青衣怒气冲天,一把把老者拉回洞里。青衣知道他们肯定担心老者被出卖。

老者安慰年轻人几句,对青衣说,你先回原上,这儿条件简陋,我晚上去瞧。

青衣说,好,我来接您。

月上树梢时,老者来了,青衣小心地迎时屋。老者先是看了一圈房内,然后坐下把横空的脉。把了良久。青衣知道把时间越久,证明病越重越难缠。他沉住气等老者说话。

老者从袖内掏出一粒药,用水化了给横空服下。然后端坐对青衣说,此病想治只要时日到了,可治。但心里积的苦太多,要治,颇难。青衣站着答是。

老者说,我帮不上你多少了,明日就要走了,这儿有一些我的东西,你尽可取来用。

青衣说,您要去哪里?

老者说,众心不齐,哪里能容我就去哪吧。说罢开门离去。青衣在后面护送。等再回来时,身上已染了一身雾气。

原地人还未走出谷底就被官兵截住了,年轻力壮的要拉去临时充军,长得还不错的妇女要给官兵做饭打扫,剩下的老弱病残也要打扫马厩喂马。老者只叹为何当初不听青衣言,方落得如此下场。

一行人被重新驱赶回原地。

圆空从窗户棱上看见又重新进谷的原地人,对青衣说,师兄,情况不太妙啊。

青衣拧干了给横空擦洗的毛巾,说既来之则安之吧。我欠这儿的,会想办法还给他们的。

老者被单独关押给官兵看病。

他在官兵来前已将所存药书典藏毁之大半,想必那时他已知前方路险。

青衣按照他的思路给横空调养,头三日,要清血,圆空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破瓦盆。青衣敲掉一块给横空刮骨,横空虚得厉害,他咬着牙,青衣也咬着牙,刮完了,都是紫黑的颜色,让横空静静躺着,躺半个时辰,扶起来,把他配的汤药喂下去。

过三日,又刮一次,圆空看得心跳,捧着脚出去,他昨天看见官兵大锅里煮着不少吃食。

圆空带回的吃的横空一样也不能吃,青衣依旧只给他灌药。

圆空说,大少爷,以后你想打青衣,我帮你摁住他。

青衣在净手,也不理他。圆空说当兵的吃得就是好,天天大锅炖。青衣说你别沾上苍蝇,我们现在没闲心打发。圆空说放心吧,有尾巴我也割了。青衣说要想想办法救老者和原地的人。

圆空说,怎么救?听你的早跑早没事了,现在都被拴住了。

青衣说有多少官兵?

圆空说一两百。青衣说,这么多。

原地历来不与外界交往,官兵是如何得知的?

圆空说,青山寺也历来不与外界交往,现如今不也是沸水一锅?一提青山寺,俩人都沉默了。

青衣捏起一个芋头,吃了。

横空有些饿,喊青衣,青衣说你现在不能吃。圆空滴溜下目光,青衣立刻说,你不要害少爷。他现在不能吃。圆空说,我是什么也听不见。

老者晚上又来了,青衣激动又焦急,老者说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没同青衣多说,主动去把了横空的脉。这次时间很短,但语气很重,说,下点猛药,气岔了,会攻心的。青衣默记下。老者解下身上一串钥匙,塞到青衣手里。

圆空一直在站岗放哨。

青衣去了药库禁地。看得眼花缭乱,自己所知真是太少了。

关好药库门,又拉上掩体,确认四周安全后,青衣心想,为了这些宝贝,也要跟这些兔崽子拼了。

横空渴了半夜想喝水,摇青衣青衣沉得像猪。他费力地爬啊爬啊,终于够到桌上一只碗,碗底还有小半口水,他正准备喝被青衣夺下,他乞求地说渴。青衣说少爷再忍忍。他又慢慢爬啊爬啊回去,青衣重新躺他外侧,那只碗离他其实就一丈远。

横空觉得嘴唇,嗓子,身上像烧了一团火。烧得他骨头都响。他开始冒汗,像烧开了水一样,青衣知道是那些名贵的药材起效用了,他在心里说,少爷一定要撑住。过了今晚你就有救了。

横空被内腔的火烧得像冒白烟,整个人仿佛进了大蒸笼,他开始蜷缩着,挣扎着,后来被烧得失去了意识,瘫开四肢,像一只吐净了砂子的章鱼。

青衣用温水在凌晨给他洗净。又煮了药水擦了一遍,然后看了看前些天刮骨的伤势,又把头晚的药给他灌下,横空有些抗拒,但青衣力气大,他搏不过。喝完后他静静躺着等火烧,但火一直没烧起来。口也不再渴了。

老者说这儿已经不安全了,让他们速速想法离开。青衣说,天下之大,竟无他们的藏身之所。老者又叹口气。

一队官兵朝他们说话的地方过来,有一个眼尖的瞧见的青衣,吹起了小喇叭,其它几个人迅速将他们包围。老者上前给青衣解围,却被一脚踹翻在地。青衣怒了,几掌将随行几个劈昏,扶老者逃开。

青衣说,能不能半夜将人都召集起来逃走?

圆空说,需要时间。

我们两个人能对付得了这百人吗?

圆空说,怕体力吃不消。

难道原地就这么完了?

他们为何而来呢?圆空问。

说为练兵。

练兵?

西方有战事?

似未听说。

这有宝藏?

青衣说,算了,不管这么多了,救人吧,救多少算多少。先把老弱等辈救出去。救老弱没年轻力壮的帮忙也救不成啊。救完逃跑路线也是问题。他们可不像他仨,可以从悬崖上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