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有这些资料吗?」
刘文杰再次开口道，还扬了扬手中那份刚派的文件，一面对于这些所谓的证据不太满意的模样，似乎觉得这些连推算幕后的目的也有些不够。
还未等负责人发怒，一名年青的技术组人员有些忍不住了，横眉瞪目地插嘴道:「什么叫只有这些资料，我们可是收集了所有失踪人士的特征，还有他们在过去一个月内任何与平常不同的情况，例如上网交友、电话联络、交通出外、购物消单、失踪时间等记录，再进而分析。」他急急地把自己存档着密密麻麻的数据表格和各种曲线图的笔记本屏幕转向众人，指了指那些技术性的分析函数过程。「从数据变化上说，根本非正常的常态分布，反而更接近于现『肥尾分布』(注4)，表示着稳定性出现问题，分布差异……」
「我想技术分析过程并不重要，你的结论到底是什么?」刘文杰打断他的话言。
那小青年被贸然打断，一时间之前的说词接不下去，结巴了好一会儿，才想到其他的重点，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下去道:「在我们分析中可以看到无论是他们的性格、爱好、家庭背景、社会地位又或者是曾经到过某个共同地点或做过相同的事情，这些根本不是他们失踪的原因。」
在对方做出这样的结论后，刘文杰适时地轻轻笑了一声。没有轻视不屑，却足以让人难堪。因为他们的结论根本是在原地踏步，没什么有用的论点。
那青年不由得涨红着脸，很是委屈。这根本与他们无关，他们已经按所能得到的数据作尽可能多的归纳分析。想开口辩驳几句，却被刘文杰抢先开口，道:「无意冒犯，我想在座的各位对这点都清楚得很，只要细心留意就能发现这些人在最后可以联络上的时间，从早上到凌晨都有，如果我们假设他们在最后能联络的时间之后实时消失的话，那我们讨论的什么宵禁，让公众知悉这事根本没有用，而且不可操控性太大了。因为时间根本不是什么可以考虑的因素，更为打草惊蛇。那就是说我们需要在失踪者本身的特征找下手处。」
有人轻咳了两声，正是坐在青年左侧的技术另名的核心成员，试图地缓和一下会议室内的气氛。「其实我们不是没有发现，但主要是在背后主谋者身上找到一点线索。」
负责人点点头，道:「小许，你说一下。」
小许清了清嗓子，道:「我们这些资料主要归类成两个阶段。首先在总体资料内容上并没有太大的发现，但在资料数目上我们却发现到一个异常。」他接过身边那青年的已开满的计算机，放至幻灯片模式，点了放大键，指了指那张图的页面，又道:「在今年开始，一月到三月的失踪人口数目是偏正常，但要注意的是四月初时报案数目的增加并非指那些失踪者均是在四月初不见的，而是在三月底失踪的。那是因为三月份我们有一个大约三四天左右的公众假期，若是某些上班一族连着周六周日请假，那最快他们的家属亲友发现他们失踪也会有一段相隔的时间。在那些失踪名单上，我们就发现约七八个都是这种情况。当时报案记录中就有他们的直属亲人误以为失踪者是因为到外旅游延长而消失的。」
「那也就是说，有机会行凶者并非本地人，可能是趁假期时段进入本市，并在我们这里犯案。」某一大队长很快找到重点，得到房内人的一片认同。
负责人也点点头，示意小许再继续他的推论。
「还有一个我们的推论是那背后的犯案者是一伙人，而且正在不断地完善他们的作案方法，而他们的能力也在增强。我刚才说了我们可以把情报和侦查组搜集来的那些资料归类成两个阶段。」
小许转到新一张统计图上，道:「第一个时段在3月26日到4月18日。」
「虽然在这段时间我们依旧无法找到与犯案者有关的罪行遗留物，但这段时间的失踪者我们还是可以大约肯定他们失踪的时间和地点。也就是我们还可以在这些地点以分布式地再找寻他们附近的监控影像，还可以说能有大致的方向。」
小许又转至另一张统计图上，点着那明显减少的走势线，指着道:「大家可以看到，在第二个时段，也就是由4月18日至现今，大约有半个月的时段。我们能收集分析的资料已经越来越少，已经没法再确定失踪者的真正失踪时间和最后所在位置。他们的行动已经转为更为隐密，更完善，潜藏得更好。」
坐在负责人左侧旁四十来岁长着长脸的男人，属情报组组长接着也道:「我们分析认为，背后的犯案者有着高度的掌控力。因为他们对于失踪者的消周围一举一动的信息均有很详细的了解，否则他们不可能可以判断要目标人物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最适合被他们拐去，还要没有惊动引周围人的注意。这样的手段，可以明显地左证了这是一个团体性策划的人口失踪案，内部分工清晰。执行者行动快速，策划者则拥有着极高的智商。」
那组长顿了顿，组织说词表达他们目前最担心的事，才道:「如果按至今的失踪数目来计算，而又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这更能反应这群人的能力。他们明显已经对这城市的结构和交通情况有本充分的了解，还拥有的庞大的情报信息收集能力和技术。在执行者执行行动后，能有着机械一样的精准来分析他们逃走路线的同时，还提供了准确而精细的技术支持。因为某些失踪点是根本不可能没有监控，而他们的水平很高，在之后清理干净了所有的痕迹，根本令我们没法找到异常的影像。」
「第一个推论，如果背后是一个罪犯团体，那将是一个超能力高组织的团体。」
「第二个推论，他们可以有新的成员加入，一位高智商的成员在刚才技术组所说的第二个阶段加入了这个组织，很有可能是担当了核心角色，负责总体的策划。」
中年负责人没做声，示意他们继续。但事实上，在情报组每说出一个总结，他的脸色便差要上一分。他在警界也混了很长一段岁月了，大风大雨的经历也不少，唯有只记得上警方最大的天敌就是那些高智商的犯案者，简单的暴力并不是最可怕的。
他们会懂得如何逃脱警方的追捕，甚者反转身份玩弄他们，更至引发大量的伤亡社会的恐慌，却连对方的身份他们也无从知晓。
这才是最可怕的!
如今他们要面对极有可能便是这样的一个高智商有组织的团体，不仅代表着他们在调查过程的艰苦，还意味着会有越来越多的受害者稍然失去踪迹。
对方是一个外来的团体?
是国际性的犯罪集团?
他们到底有什么能力?
团体内有多少人?
有本土势力的参与吗?
和沙只是一个小城市，他们来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
一连串的无明难题无法解答，下面已经开始了热烈的讨论，估计着对方的实力。
技术组提正出疑问，对方会否掌握着更先进的网络搜索和识别能力，超越了他们本市的水平?又或另一种的可能性，对方可能已侵入本城的公安系统，才能做到湮灭证据，也正是侧面反证对方的团体入同能有国际水平的黑客。
侦察组也同发表他们的看法，在初期失踪人口时，他们也曾到失踪区域勘查，根本没找到任何可疑痕迹，也没采集到可靠的DNA信息。
某些在座的成员已经开始推论会否有另一种可能性。第一个阶段也许只是那幕后人的试水石子而已，接下来他们的行动或许会变得更危险，会不会想消耗本市的警力，再来个调虎离山，趁此机会发动在城市的袭击?那又否会是国家层面的反对势力，先利用和沙市作一个跳板试水区?
到了后来已经是讨论到要不以其他的借口来通告市民，让他们少独自到偏静地区。但这样一来就会太冒险了，一定会打草惊蛇。
「静一下，另作无用荒谬的推论。也许对方的势力，并没有假想的那么无孔不入。」原本中年负责人对于大家的积极讨论分析很是乐见其成，但越说越诞妄，要把对方说得好像无所不能，那不如说对方是超人蝙蝠侠来得靠谱。
「小刘，你怎么看?」那负责人突然把这难题抛给了刘文杰，想是看不惯他那漫不经心的态度。
众人顿时静声，均一致注视着还保持着他那懒散怠慢的姿势。
注4:『肥尾分布』英文为fat tail distribution，根据其学名可以得知是一种重尾的分布，同样其偏度或峰度均出现极端情况。相对于常态分布的细尾情况和对称分布，这种分布偏向一侧，并且非中间对称，表明了原数据体内出现极端情况的机会很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