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如果你要真是后者，吃了哪族的妖，还是自求多福，当心被那个妖族追杀。」女妖语气森森，骤然引得汪正背椎骨阵阵发寒。
真正能得到妖身精华需以活生生的方式吞噬，通常各妖死前会自毁精华源，跟海参被捉受要惊吓而自我吞吃毁灭自己无异。因而能被生**华源的妖通常死状极为痛苦，毕竟与妖吃妖的情况不同，妖的嘴巴够大，一口下去，没太大痛苦。
女妖瞟向汪正，心中否定对方虐杀妖的可能性。
她想，这个未成年的定不会跟那些为了私欲而将各妖吞噬进腹的人类一样，妄想得到他们不该得到的。
尽管吞吃某部份的妖类会令妖身内的某些灵子相应地顺从他们的血肉地被吸收进人体内。但人类与妖族的构造毕竟不同，人类本身没有运用灵子的先例，亦无法自行转发这些沾有妖类气息的灵子，驱以已用，这些额外的灵子多数会被人体排除于外。有些人的确能短暂地使用那些妖族俱有的能力，唯有在灵子被幸运真正接纳融入人体内或者直接等待力量使用时把那些多余的灵子耗尽后，人类才会渐渐地失去那妖族的能力。
妖本身虽是有某些特长的能力，但还是要吸收灵子来维持，这就好比汽车给燃油的关系，有燃料才有动能。人类这种生物就跟电池炉，与妖根本是两种机能体制，哪怕是把汽车的零件给了电池炉，但电池炉终归是电池炉，改不了用电的习性，没法将灵子据为己用。听闻在人类研究院处，确实有一项有关于服食妖族时带来的功效研究，正正是想转作灵子供给电池炉。还好这项研究最终失败告终，否则对妖族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大屠杀，这世界就会大乱了。
但哪怕仅是如此，他们妖族早把人给恨上了，还有些能力强的更老是在人类社会兴风作浪，痛下杀手。在他们眼内，这是给自家的食物当食物，那滋味才叫窝火。
如果眼前的男孩属于这种情况，误食了某些弱小的妖族……女妖瞇细眼睛看汪正的脸，不知他是如何的不幸。
妖吃人的主要标准不就是瞧着哪个身子好，体内灵子数量多的来吃。要是给其他妖知道他连个半妖都不真正算得上，还不给妖分吃了。
算了，还是让这男孩自个儿发掘下自己的身份。
随他的运气去吧!
「那么你又是不是半妖?」汪正清了清嗓子问道。
女妖眉头挑了挑，虽知他是无意，但还是冷哼一声。毕竟这坑是自己在别人面前挖的，这么快就让自己跳下去填，拐个弯就把自己给骂了进去。
「不是，我是纯妖族血统。」
「你所指的，嗯，是不是我所看见的……」汪正比划了一下所见着的形态，大大小小、五花八门的，「都是你口中所说的妖吗?妖，到底是什么?」
汪正还是想从基本的知识入手，想了解她口中的妖到底跟神话中的那些有什么分别。呼风唤雨、摇天动地、再来个迷惑人心，这些听起来玄得慌。他可不觉得自己也是那种，哪怕是女妖所说的半妖，可自觉丁点都沾不上边。
女妖莫名其妙地回了一句，「得得得，你是能直接看到的吗?亅也做了个手势，指了指自己。
汪正点点头，「嗯，能看见，你的都是雾气状。」
「你那妖的本源还真有趣。」女妖啧啧称奇，又咬了口苹果，「嗯，能直接看透其他妖本源。」
「你的意思是其他的妖，他们无法看透其他同类?」
「唔，不是那个意思。怎么说呢?」
「那么是有其他方式去感应到对方?」汪正问。
女妖扭歪着嘴唇，伸出舌头了下舔蹭出果汁。
怎么办，这孩子不孬不怂时，这小脑瓜子还不很错的，一下子想到点子上。她好像挺喜欢他了。
「这样跟你这样说吧，每种动物的触觉感官强弱不同猫犬类有强烈的嗅觉，昆虫甲壳类有不同细小的眼睛组成的复眼，鸟类又能看到至少五种的光谱带，蛇俱有红外线感知能力，所以世界上不同的物种它们都有自我识别世界的能力。」她说。
「瞧你这模样，刚才没给我吓昏过去，怕是该见过其他比我更奇异的妖了吧?」
「啊?是见过。」
那倒是，没眼没头的汪正都看过，可见过街上一大条的蛇游过，背上还有着对翼，要不然他也不会够胆伸手摸她的脸去。
「嗬，你怕是把他们都当成了异类，连我也包算在内。」
汪正垂低下头默不做声，显然是女妖估中了他的想法。
女妖仰首嗬嗬了两声，不甚在意，把剩下不多的果肉给吃了，果核丢到一边。
「人与妖之差固然有之，但本质上同为生物，没有谁比谁高贵。本来就是两个不同的物种，站在你们人类的角度的确他们是异类，反之，我们看人类还不是同样一个道理。」女妖抽了张纸巾，喀嗤喀嗤地把手指上的黏液给揩干去，丢在桌上。
「再者，我们妖中又有不同的妖族，有飞天爬行游水各不同特征的妖族，就跟人类中的黑人白人黄种人这些血统无异。你真要我说我们妖究竟归类于什么?我还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我问你人类有是什么呢?你又能回答出我吗?」
汪正没答话，全神贯注听尔后，似是在思考着什么，想要从女妖的话中找出重点。那便是说，妖跟人一样也是种生物，只是外貌上的差异，真如此吗?
「但终归妖……」汪正还是不太适应言及这个字眼，「……与人类有异，妖不是有许多不同的能力?」他试探了一句，还是想着那些神话中的呼风能力。
女妖没答，又是阴阳怪气地嗬嗬两声。
能力?
是有能力，要不然还真给人类当他们是低等生物来看。如今也好不到哪去，把他们当成异端，跟危险品般要贴上卷标显示，俨然当这世界看作他们人类的所有物。不曾想，妖族的能力跟鸟能飞猴子能爬树蜘蛛都织网是一个道理，不能因为人类弄不懂他们就要生要死地来弄死他们。
用人类的语言来说，这心可真是大很啊!
汪正不懂根本的症结，致使他揣度不出她所想，无法做出适合的响应。
他总立于人类角度瞧事情，从小到大，出生以来他便被告知他是人类的身份，会看那小猫小狗可爱得紧，摸摸毛之类的，但绝不会把自己当成了牠们，从牠们的角度来观看这世界。文字中他、她、牠，部手的分别不是很好说明了这一些吗?
撇开这点不提，女妖定定看着汪正数秒，眼中瞧不出对他再有什么特别感兴趣，没了一开始的打量意味。这下子她的目光才真真正正的像是在看个陌生人，带点淡漠地道:「我是本来想给他先找个伴，可惜了。」
是可惜了，连个引导者都没有，还是是搞不清自己的身份的半妖，喔，可能很快就会打回原形，到最后可能只是个人类男孩。
汪正眼睛紧紧追随女妖的动作，见她轻抚肚子，明白了她所指，不禁咋舌，「你还真是有了身孕?」他以为仅是女妖骗他入局的说词。
女妖白了他一眼，「你以为要把你掳走，需要我大费周章吗?还真需要我这样编故事来哄你?」
「那你为什么要为你的孩子找个伴，这世上不是有很多妖族吗?」
据汪正至今所见着的，不差于几十只妖，想想看单以他们这么小的一个区域就有那么多，真要算起来全国的数目来怕是还真有不少的。
女妖右嘴角勾起，浅浅一笑。尽管那笑是带有嘲谑的诮笑，却是汪正见这女妖的第一个算得上正常的笑容。
「你根本不懂半妖背后的意思。」
汪正确实不懂，要不然也不会问到出口。他根本不属于他们这个圈子里的。
女妖摇摇头，「算了，你可能以为这只是一个简单的词组。」
她用指尖蹭一下嘴唇，目光的焦点有些幻散，「那是代表的是妖族的耻辱，是真正的异类。也许你会以为这仅仅是两个不同种族结合下的下一代，但是从妖族的角度出发，一半的人类血统象征着对妖族背叛，所产生的下一代将不被俗世所接纳的一群组。」
「所以可以这样说，半妖这个词语是等同于杂交杂种，那么你说这个群体又会有多少?」
汪正还真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情况，混血的能有这么糟糕吗?
「等等……」他似是想到了某点，「那……你孩子的父亲也就是人类?」
女妖点头。这个没什么不好说的。
「他知道你的身份吗?」
汪正问出这个问题时女妖有一刻的走神，径直回想到过去的种种。
「知道，当然知道，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了。」女夭答道，语气中带了几分苦涩。
是呀！那男人早就知道了。
算起上来，他可以说得上是自己第一个引导者，教晓自己各种各项的知识，从穿衣打扮到饮食谈吐，再到对人类社会的了解。虽然她是在深山中被他们捉到的，但不可否认的是是他们把带进了如今的文明社会，而有今天的自己，又实是拜赐于他。
她曾经对他心存感激，信赖仰慕，以为他的存在是特别的，跟那群人是不同的。可到了最后，原来在他眼中的自己仅是一件工具，一项听话的实验品，可供他任意摆布。
一切的善意只是为了更好的利用。
哪怕到了两人坦诚相对，肚子裹是他们的下一代，他仍是不懈地想左右自己的思想，意图操控她的人生。
一切又是这么的可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