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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逃出生天

见秋若风受伤,三位鬼将也再无戏弄之心。一股阴寒之力毫无顾忌的拍在剑心身上,接着只见他如短线的风筝一般,重重地被甩出三丈之外。

半空之中,剑心虽极力调整自己的身形,但重伤之身身形难变,虽勉强为之,也还是双膝着地。也幸得此地乃是一开阔处,地势一片平坦,不然单此一击就会让他双腿重伤。即使如此,此刻他已经衣衫褴褛,膝盖以下再无一丝遮掩。这还幸得他及时以剑插地,减缓了他的去势。

虽然剑心表现的义无反顾,但其实他心中明白,今日若非出现什么奇迹,他二人必会葬身此地。只是他没想到,一切会发生地如此之快。

“师兄,都怪我不好,连累了你。”见秋若风因他的牵连也被击成重伤,剑心满心愧疚。

“师弟不必介怀,今日有此一劫也算是因果注定,你我只能各安天命。”

剑心自然不明白秋若风口中的因果一说,但见天道正一点点地临近,心中不免有些悲戚。都言年少轻狂不畏死,那终不过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大言不惭罢了。当死神慢慢走来的时候,谁又能真的淡然无惧呢?

此时重伤在身的剑心甚至都不能站立,勉强用剑强撑着疲倦的身体。挣扎再三都没能站起。盯着眼前慢慢围过来的一众鬼物,心若死灰。

秋若风的处境亦是半斤八两,被鬼仙一击得手之后,还未来得及镇住体内肆虐的阴气,就只得仓促应付接踵而至的攻击,心中气急,却又有苦难言。

趁火打劫已经被鬼物诠释的淋漓尽致。一番交手,秋若风不禁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而且被三位鬼仙困于中间,再无逃脱机会。

看着不远处仍在垂死挣扎的剑心,再看看身陷包围的自己,秋若风百感交集,扪心自问:“秋若风,这便是你的因果吗?”

突然他却又笑了,如此突兀。没有人知道他的笑里包含什么,同样也没人在乎。他就这般凝立半空,无言,笑着。

“小子,你我都知道今日你必不能逃出此地,还是束手就擒吧。”不明开口道。

“生死已定,束手就擒岂不多此一举?”秋若风冷笑道。

“至少还能再入轮回。”

“若是人生苦短,又何求苦长。”

“人间有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自古以来,觅死往往便是求生。可惜人界不懂,名门正派不懂。”随着不明大手一挥,不明,邪影同时出手。他们本就以掎角之势将秋若风困于阵中,一出手,秋若风便落了下风。

日上三竿,秋风未止,仗剑而立,衣衫褴褛。

秋若风料到今日他会有一死,只是他现在还没有死,既没有死,那么他还是渴望生的。既是渴望生的,他便不会放弃手中的剑,可他又能坚持多久呢?

四下一片静寂,死一般的静寂,甚至连风声都不知跑向何处。在这般的秋日里,无论如何都有些不同寻常。山雨欲来风满楼,风若不来,雨是否便不会来了?

晴空万里似乎也因为这突兀的静寂丧失了生气,渐渐变得昏暗。转眼间,青天白日,便幻化成一片昏暗。

抬头望去,却未见乌云,唯见一块暗影遮于那万丈光芒之上,不大不小,不偏不倚。

太阳,乃是这世上至刚至阳之物,若说这世上唯有一物象征光明与正义,那便是它了。而如今光泽湛掩,又是何故?如果光明不在,那么希望还会有吗?

怅然、嗟叹,秋若风的三尺青峰突然自手中滑落。

希望总是梦幻般,你苦苦寻觅时,求之不得;弃之无望时,却又蓦然回首,妙手偶得。看着从手中滑落的剑,秋若风愣了,而眼前的情景,他又愣了。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本以为是强弩之末,只能坐以待毙。不曾想本来将他团团困住的鬼界大军竟宛如受了惊吓一般,浑身颤抖,身上凝聚的鬼气也宛如摇曳的灯火虚幻不定。接着如海潮席卷的巨浪翻腾而去。

看着密密麻麻跪立于身前的鬼众,秋若风虽不知何故,却也知道必与这异象有关。只是这眼前的情形,他又何曾见过,凝滞的目光中竟好似有了神采,转眼却又一片黯然。

一个人的往往能战胜敌手,却很难战胜自己,但往往最先有败意却又是自己。随着他的一声黯然,他浑身的气势也宛如泄了气的气球一下子四散而去,这一刻他宛如苍老了许久一般,生机全无。

然而趁火打劫的场景却并没有出现,随着鬼仙一阵晦涩难懂的声音,众鬼物竟纷纷退去,眨眼间消失的影踪全无,竟没有再为难他们。

虽是死里逃生,但此时此景反倒让二人呆立当场,一脸难以置信。秋若风知道必然是出了什么变故,对鬼物如此重要,以至于不能抽出时间对付他二人,竟一刻也不得。

秋若风知道鬼物执意不肯放过二人,绝不是只是因为他发现了鬼物的藏身之所,显然此地对鬼物极为重要,容不得任何人类知晓。可为什么他们突然又不在意?

四人进入冥界秋若风自不知晓,所以任他聪明绝顶也难以猜透其中的细节,但他同样知道当务之急便是赶回天剑派。捡起插在地上的仙剑,“师弟,我们走。”

剑心虽然已伤痕累累,却也知道此刻死里逃生不能逗留。强撑着强弩之末的身躯,艰难地跟随秋若风离去。

一片昏暗中,分不清时间流逝,更难辨东西南北,只如一片混沌。没有人知道何处是尽头,甚至没有人知道何处是起点,只得在一片朦胧之中随波逐流。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光芒似刺破了层层的昏暗,照耀近前。虽并不像想象中那般耀眼,但却不可再称之为昏暗。良久,四人终于睁开了眼睛,如梦初醒。

抬头望去,远不是想象中的青天白日。高挂于天际的太阳之上似有薄幕覆于其上,光华四射之间已成昏暗之色。虽然仍可说是光芒万丈,却未免有些瑕疵。

“这······”玄阳抬头后,心中不由一惊,连喘息声都不由得一滞。

其余三人哪里如表面那般平静,早已经呆立原地,任他们阅历浅薄,在见识了冥界的血月之后,也知道此乃大凶之兆,事关四界的安危。

看着一片平静下隐藏着的阴寒,恰如残阳西斜,骤雨晚晴。夜如月心中一叹,思绪也好似飘向远方。冥界一行如昨日一梦,当她幡然初醒时却已心碎,而她如今却不知该释然还是苦涩。“早知如此,我又要这玉清珠何用?”

然死里逃生终究是一场幸事,四人虽然心绪杂乱,但终究没有沉没其中。“玄阳师伯,冥界一行历经坎坷,多亏您照拂,此番恩情我师妹二人与玉清阁定会铭记于心。他日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至于文轩,我······”夜如月似乎继续想说什么,但他的名字一出口,她便不由跟着一颤,再难言语。

“如月,如今木已成舟,你也不要再悲伤。我等修行之人惩恶扬善难免会付出代价,文轩除魔卫道,死得其所。”他虽然如此劝慰,但脸上的悲伤却任他如何也掩藏不掉。

白发人送黑发人无论何时都是一件悲事,他虽修炼日久,仍不能看破。“只希望经此一役你们能苦心修炼,应对即将到来的劫数。”

夜如月知道阳气浩荡的人间都已暗藏浓郁阴寒,大乱已近在眼前。但她心中却是一片平静,无丝毫波澜,甚至没有一丝的担忧与恐惧。不过她也知道该早早赶回瑶山,将消息带玉清阁众人。

“多谢玄阳师伯教诲!”夜如月看了看韩玲,两人双双施礼道。

玄阳笑了笑,扭头看向站在一旁许久未言一语的古风林,道:“风林,我在前面等你。”说完脚尖一点便率先踏空而去。

见玄阳离去,夜如月同样看向韩玲,点了点头亦是飘身而去。

玄阳哪里想到眨眼间二人消失地无影无踪。本来与韩玲分别,他心中怅然,胸中更是有千言万语,但是当一下子留下二人独处时,他却又像突然哑巴一般,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要走了。”这时韩玲反而率先开口道。

“恩。”

“我都要走了,你难道只会说恩啊,你难道就没有什么对我说的吗?”听到古风林只从鼻子中硬生生挤出一个字,韩玲只觉得委屈。

“我,我······”

“你什么你啊,你这一路上不是挺伶牙俐齿的么,怎么现在反倒说不出半个字,你不说我可要走了。”说着韩玲已带哭腔,竟真的要扭头离去。

“玲儿,你别走。”说着古风林三步化作两步走到韩玲身边,一把揽住韩玲的双臂。“玲儿,冥界一行我们历经坎坷,患难生死,但我从来都没怕过,就算是被众位鬼王围困时,我都不曾皱过眉头。但一想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你,我却开始怕了。”

韩玲情窦初开,哪听过如此动情的告白。看着那双深情的眸子,心儿一下子便融化了,轻轻倒入古风林怀中,嘴里直呢喃道:“会的,会的,我们会马上见面的。”两行情泪早已经漫上双颊。

感受着怀中火热曼妙的娇躯,古风林却并没有丝毫邪念,慢慢托起那布满泪痕的双颊,轻轻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