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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惨烈一战

脚尖一踏,以沧心寒为中心突然激起一股旋风,向四周席卷而去。而他整个人也随风而上,直袭洛雪而去。

之前有众弟子斡旋,他虽然身负重伤,却并未落下风。加之出手间没有冒进,这才使得他伤势并未加重,不过灵力却已略显匮乏。

而当秋若风出手之后,众弟子便退至一旁,镇守各方。瓮中捉鳖,不让此八位魔道中人有丝毫逃离的机会。而这时,根本都没想到沧心寒会不顾一切的出手,毕竟沧心寒之前的所为,众弟子已看在眼里,虽然嘴上不说,但其实心里却心知肚明。此刻他突然出手,倒让一众弟子始料不及,就连秋若风都不禁脸色一变,张了张嘴却并没有说出口。

却说自八道剑气击中那森然巨口时,它终于忍受不住,伴随着剑气的破裂轰然崩碎,纷纷化作虚无。然而这仍只是开始,第九道剑气已不期而至。秋若风以一敌八,虽说占了魔道众人束手束脚之利,却仍占尽上风,值得称道。

森然巨口一灭,魔道老者便再次朝手下传音吩咐,然终有些仓促。他们虽是以多敌少,但毕竟不占天时地利人和,加之以劳敌逸,这才让眼前的乳臭未干之小辈在他面前耀武扬威。而且当务之急是要保护那身后的少主,也只好稳中求胜,但现在看来显然并不是那么容易。

口中晦涩拗口的字眼淡淡传出,让人根本听不清它的涵义,但觉一股阴寒邪异的气息以他为中心喷涌而出,眨眼间就与其他人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层厚厚的屏障,将九人护在其中。然而还是没有等这屏障交织牢固,那剑气便重重地击在其上。

九道剑气,每一道都比前一道强盛几分,宛如激流中的潮水,一浪高过一浪,至第九道剑气之时,其中蕴含的力量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自上而下潮水般地剑势,狠狠地撞击在那墨色的屏障之上,立刻便激起一股巨浪,四散而去。接着便见那漆黑如墨的屏障兀自向内凹陷,至某一刻,终不再寸进。然它的延伸之处,却以一种诡异地角度向中间汇聚,竟好似要将那冲天的剑气包裹一般。

突然,一道沉闷的声音传出,那屏障竟承受不住剑气的凌厉轰然破碎,只是偌大的屏障破碎之时却只有如此低沉的声势,不免让旁观之人有些唏嘘。

屏障破碎的一刻,一道黑影突然自老者黑袍之中飞出,接着迅速缠绕那剑气,宛如荒芜之处的野草,一下子蔓延。此刻才知道老者竟用的是一把长鞭,那剑气已是无主之物,任凭长鞭拉扯仍不为所动,一往无前。

伴随着又一次的沉闷,剑气终被搅碎,反而有形变无形,化作一股气浪,仍朝八人席卷而去。老者匆忙抵挡,剑气已溃散于无形。

“天三,你们······”老者一击落在空处,心中不由一紧,回头望去,立刻传音道。

只见本就受伤的四人,此时身上的气势已更加涣散,本来被魔气覆盖的身体早已经暴露出来,脸色苍白。几乎是同时,一口鲜血突然自他们口中喷出,接着他们的面庞之上,竟诡异地泛起一股潮红之色。

“大长老,弟子不才,未能担得重任,愿以死以报大长老知遇之恩,养育之情。唯求大长老护送少主平安回宗。”说话的乃是一青年男子,他脸上满是桀骜之气,只是此刻他已显有气无力之态,而言语之间竟已是萌生死志。

老者闻言,没有言语,而是扭头看向那仍昏倒在不远处的身影,幽幽叹了口气,兀自点了点头。看着栖身上来的沧心寒,突然传音道:“走!”说罢,一道魔气席卷住地上的身影,接着弹射而去。紧接着,三道黑影紧随其后,没有丝毫地犹豫。

沧心寒见屏障轰然破碎,只心道一声天助我也,灵力毫不吝啬的灌入仙剑之中,径直劈斩而去。正当他暗自高兴痛打落水狗之际,却发现五道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好在尚有四人,沧心寒只好退而求其次,却并未多想。

而当他栖身近前之时,自四人身上一股毁灭的力量扑面而来。沧心寒立刻便明白四人竟打算要逆转经脉,以死相拼。然剑势已去,躲闪已来不及,他也只得硬着头皮出手。

正盘坐调休的秋若风此刻也不禁被这股觉醒的力量所扰,睁开眼刚好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禁喊道:“师傅!”然而他的话语并没有减缓任何一方的攻势,两股力量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世人往往穷其一生在寻生避死,却不知生是死的起点,而死同样也是生的起点,生死终不过一个轮回罢了。可就算是有人看透,谁又能做到呢?

生死本是超脱空间与时间的存在,其中更夹杂着造化与毁灭的力量。这股力量神秘而诡测,而当这股力量爆发出来时,更是不可小觑。

若是问谁对这股力量领会更深,那必定是此刻的沧心寒无疑了,一股源自内心的惊颤,突然自心底蔓延。他虽然修行日久,但碍于一直醉心闭关修炼,此刻还是第一次如此近的直面这股力量,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

只见他那一往无前的剑势在两股力量交织的那一刻,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仅片刻的功夫便消失地无影无踪。沧心寒慌忙在身前布置下层层灵力屏障,此刻再说阻挡那股毁灭的力量未免有些托大,毕竟他倾注全身之力的一击都未曾试一合之敌,更何况这仓促间的布置呢?他对此亦是心知肚明,心中所求只不过是心理安慰罢了。

意料之中,玄青色的光罩只在一息之间便溃散的无影无踪,四道暗含毁灭之力的魔气重重撞击在沧心寒的身体之上。所幸他身着的道袍并非凡品,一击之后虽光华暗淡,但却并未破损。不过他身后的树木却已被透体的气劲拦腰震断。

紧接着,沧心寒被弹出数丈之远。秋若风眼疾手快,身形一闪已一把揽过沧心寒的身体。然此刻他却发现沧心寒早已是昏迷不醒,甚至已气息孱弱。

看着养育自己多年的师傅沦落到如此地步秋若风心中分愤怒与焦急可想而知。抬起头怒视而去,却发现四道魔影早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宛若一记重拳击在了空处,秋若风满心懊恼。不过他却也知道此刻就算是追上去也终不过是鱼死网破的局面罢了,而沧心寒此刻生死未卜,他又如何能弃之不顾。

幽幽一叹,秋若风飘然落地,拖着灵力略显匮乏的身体,盘坐调息,调集气海丹田的灵力赋予手掌之上,轻轻灌入沧心寒的身体。而这时镇守四方的弟子才发现那四位魔道之人早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一部分人心中愤懑,御剑而上仓惶找寻,而其中稍显冷静地弟子,却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在宇君清身畔落下,直到此刻他们才有机会顾及到他。

此刻在场的所有之人都知道他们天剑派败了,败得是如此彻底。而这个消息,相信不久便会在整个修真界流传。

堂堂天剑派,五派之首,竟然被魔道之人闯入后山腹地,虽然已有四人付出了代价,葬身此处,但这他们的两位前辈同样昏迷不醒,生死未卜。这对于他们天剑派的每一个人都是一种耻辱,一种难以释怀的耻辱。

每个人都不曾想到会是如今这般的境遇,他们知道如果护山阵法开启,今日的结局定然会截然相反,而现在却已是逝水东流,难再挽回。留下的只有内心深处的愤懑与委屈,更深深体味到一股无力感,却不知这股无力感会不会侵蚀他们的道心,影响他们的修行。不过可以知道的是,若他们能痛定思痛,修为绝对会一日千里。

偌大的湛卢后山,静的可怕,人影攒动,却并无并无丝毫的生机,反而泛起一股衰败与落寞。是啊,对于这些涉世未深的弟子,又有什么能比同门好友眼睁睁地在身边戛然离去更让人触动呢?

他们这群年轻弟子,虽意气风发踌躇满志,但仍好似涉世未深的孤舟。之前一直游弋在风平浪静之上,谁都没有想到会突然风雨大作,卷起惊涛骇浪。但一切却突然骤雨初歇,却并没有风平浪静,而是隐藏在一片风起云涌之下,不知何时会再次露出它择人而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