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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处心积虑(1)

黑石峡中,五皇子赵瑞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几十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山谷上空几十只乌鸦在天上嘎嘎乱叫,地上站着的夏军军士同样浑身是血,一辆装饰着凤凰和帐幔的马车翻倒在山谷中央……

他翻身下马,疾步走向站在那里的夏军军士们:“你们是夏国护送公主的军士吗?公主在哪里?”

一个看起来是头领的军士上来问道:“你又是哪一位?”

赵瑞急切地道:“我是周国五皇子赵瑞,奉我父皇之命特地来迎接夏国安阳公主。”

那名军士丝毫不为所动,拱了拱手,依然冷漠地:“五皇子,幸会,在下是夏国威武将军卢致远,奉夏皇之命护送安阳公主至周国。只是刚入周境内,便遭到蒙面黑衣人的袭击,我和属下衣衫、军容不整,失礼了!”

这番话得不卑不亢,又委婉谴责了周国未能如约来接的失仪。

赵瑞暗自心惊,就因为自己一时的意气用事,在周国境内出了这么大的事。想到此处,他抱拳抱歉地:“卢将军,路上耽搁几天,没有及时赶到黑石峡,就生了这样的事情,我非常抱歉。请放心,公主的安全在我国境内由我们全权负责,黑石峡以外,一直到鱼梁渡,都是我们的人,我们在渡口已经准备好了船只。”随后,看着翻倒的车箱,有些担心地:“公主怎么样?是否受惊了?”

看赵瑞道歉的态度还算端正,卢致远脸上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他彬彬有礼地一挥手:“请五王爷稍等一会儿,我们收拾一下,就请跟我来吧。”

同江,是周国境内最大的河流,鱼梁渡,是同江上最古老的渡口。渡口南是崇山峻岭,荒无人烟;渡口北则是大片广阔的平原,物阜人丰,人烟稠密。再往北去,一马平川,就是周国都城。

平日里,鱼梁渡上没有多少往来的渡船,即使有,也是船,今天,在渡口南,却停着一艘大船。

渡口的码头上,还站着十来个周**士守卫着。

远远的,从黑石峡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就见一队人马,快马加鞭朝鱼梁渡而来。一个船长模样的人跑上甲板,手搭凉棚往远处看了看,又跑了回去。

稍顷,那队人马就到了大船跟前,军士们看清楚了,是他们的五皇子赵瑞,还有一些夏**士装束的人,嗯,居然还有一个女子。

一行人脚步匆匆地上了船,船长早已在甲板上等候,他的后面,还站着一位年轻的男子,一位翩若惊鸿的少女。

看到那个女子,刚上船的女子疾步上前:“公主!”

婉儿握住她的手:“青荷,你回来了,太好了!”

卢致远上前:“靖王爷。”

李仲向他头:“卢将军辛苦了,和弟兄们下去换换衣服吧!”

“是,王爷。”卢致远好像刚刚想起来,转过身来道:“公主,靖王爷,这是周皇派来接应公主的五皇子,赵瑞。”

李仲板着脸,拱了拱手:“五皇子,失敬,失敬!”婉儿默不作声,只低头福了一福。

看到他们劫后余生再相见,赵瑞颇有些尴尬,他也拱了拱手:“靖王爷,公主,惭愧!”

李仲凉凉地:“如果不是安阳公主有所准备,我们也许就不能见面了!”

赵瑞有些惊讶地看了看婉儿,他乍见婉儿,心里还有些不屑:不就是长得还行吗!他也不得不承认,尽管平日里周围美人不少,但是与眼前的安阳公主相比,高堂瓦舍,蓬门户,一目了然。

他有些好奇:“靖王爷和公主是怎样逃过一劫的?”

李仲还未开口,婉儿道:“我们碰巧走了另一条路,才躲过一劫。五皇子,不知是哪些人挑起事端,是否要与我们两国不利?”

赵瑞道:“是哪些人,瑞现在还不知道,不过,公主请放心,瑞一定会调查到底的!”

婉儿头:“有劳五皇子了!安阳初来乍到,如有不到之处,还请五皇子多多指。”

赵瑞道:“安阳公主客气了,很快公主就要成为瑞的皇嫂,就是一家人了,瑞自当尽心竭力。”

婉儿嘿然不语,福了一福,飘然而去。

赵瑞和李仲又寒暄了一会儿,各自回舱。赵瑞忽然想起:了半天,他们怎么躲开了那群黑衣人的袭击呢?他们为什么要分头行动呢?难道他们事先知道有袭击?这些疑团一个接一个地涌上心头……

鱼梁渡后面的大山前,立着一个戴白色面罩的黑衣人,静静地,看着周国的大船缓缓远去。

好一会儿,另一个黑衣人走近他,声道:“王爷,婉儿姑娘已经安全了,咱们回去吧。”

原来是晋王李倬和他的侍卫长罗焕。

李倬没有回头,默默地又站了一会儿,方才沉静地道:“好。”拨转马头,向夏国边境的方向飞驰而去。罗焕紧随其后,他知道王爷心情不好。

李倬的眼前,不断地浮现出那支梅花玉簪和父皇病弱的身体,母后满面的愁容。脑海里,不断地回响着父皇苍老的话音:“倬儿,太子依附于杨家,羽翼已成,你现在要做的,是避其锋芒,低调自保,静待时机的到来。”

他知道,父皇、母后的对,目前,即使他和婉儿在一起,两个人都无法自保,结局是可想而知的。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足够的力量来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没错,他以前并不醉心于权力,有很多人都其实他比李俨更有治国之才,包括烂柯老人,在所有的弟子中间,师傅最欣赏他。可是,他顾惜兄弟之情,从来对此都是一笑置之。那些话对他没有影响,可不代表对李俨没有。

但是,即使在他无意中得知李俨对居然婉儿下手,他对李俨依然抱有幻想。他除了私下里狠狠教训了他,却也没有当众揭穿他,以维护他的脸面。

现在,李俨下一个要下手的人就是他了吧!他苦苦地一笑,猛抽一鞭,马儿嘶鸣一声,扬蹄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