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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话

在水上,船行驶平稳,像一只飞在天空中的鸟儿。在水上,苏破可以打到从船旁掠过的鸟,也可以跳下水逮鱼。在水上,水像天一样蓝,天像水一样蓝。

在船上,鸿蒙揉揉眼睛对苏破和玛丽:“这些时日来,在市井生活,感受了热闹带来的浮躁,这种浮躁是耗散精气的,我实在受不了。起来也有意思,人有时候真的需要静一静使得身心安详才好,否则人活得就像是没有魂一样,那样似乎自己不存在只为别人活的生命,真是可怜。如果能高质量的活一天,也强过低质量地活一年。过去,我也在市井繁华处生活,厌倦了物欲横流的生活,就想着到哪里修心,我选择了丹青山。在丹青山上,我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心灵体验。我还记得曾经深蓝的天空,布满灿烂的星辰,我每晚躺在凉席上望着天空,用心来数星星。我很喜欢那样的生活,那样的生活给我带来的是宁静。什么是宁静?如这水中的漩涡,漩涡是那么动荡,可是漩涡眼儿是宁静,人只有追求大宁静才有出息,人如果获得大宁静,便天人合一了。”

在船上,苏破坐在一个藤椅上,海风使得苏破微微闭上眼睛,苏破这时的心就很静,他的目光从玛丽到了鸿蒙的身上,他:“我去过丹青山,看过丹青山的风景,当然也见过丹青山上的星空,实话,从丹青山看星星,确实是一种享受。那么空阔的天,那么繁多而明亮的星星,是壮观的图画。然而,在海上,也可以望天,望天上的白云,望夜晚的星空,我敢,这海上夜晚的星空也是绚烂的,甚至比丹青山上的星空看起来更宁静。我也是追求一种大宁静,在默默望星空的时候,总能感觉到一种深邃,那种**的深邃难以言表。我知道,鸿蒙看星象,可以从星象上得出很多武学的道理,这种感悟,不是为了提高武功去打谁,求得一个名声,这种追求大宁静以及种种感悟,是为了让心与自然贴近,这种贴近是灵动的,是无与伦比的。从砖瓦国到城国,从城国到岛,从岛到人妖国,从人妖国到外国,从外国到镇国(一丹青国),我的心是一的变化,我始终觉得,我不是一个固定的人,我一直在变化,也将变化下去,也就是,过去的我不是现在的我,现在的我不是最终的我。那么什么是最终的我,最终的我是什么,这是值得探讨的问题。”

玛丽立在船边上,沐浴着海风,这种姿势让苏破想起杨紫灵,记得杨紫灵也是这般地站在船上,只见玛丽撩起她动人的金黄头发,轻启朱唇,道:“我不太能听懂你们的对话,但是呢,我觉得你们的对话很好,好到什么程度呢,我觉得你们的谈话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真的是这样,我觉得,这真的是给我的一次洗礼。当我还是一个姑娘的时候,那时候很很哦,外婆抱着我在后花园里,我在外婆的怀里,我仰望天,看见那么多的星星,那么亮,那么好看。我,外婆,我想到星星上面去,外婆,你好好学习,以后有了本领,自然可以到星星上面去。如今想想当时的想法,觉得很有意思,我没有认为当时的想法好笑,我反倒认为当时的这种想法有种不出的美,这种美是可爱的。我觉得,你们的谈话就像是我的童年一样,真的有这种感觉。我觉得,一个人的一生不应该被人伦、道德、王法、习俗、风俗、地理等等所束缚,我觉得,一个人就应该像是一阵风一样,来去自如,我觉得,一个人的一生如果能有很好的自由,能在自由的空间里做喜欢的事情,获得天籁般的感觉,我觉得,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我觉得,这种幸福想必就是你们的大宁静吧,我想,即使不是,也至少是大宁静中的一部分吧。我觉得我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在悔恨、抱怨、嫉妒、懊恼、烦躁、无聊等等里面了,我的生命不应该充斥着这些,我的生命应该是有力量的,我觉得,我要追求这样的力量,这种力量是不是又属于大宁静呢。我觉得,我应该离开外国,跟着苏破远行,我觉得,我要去远方。”

“我觉得,呵呵呵,”苏破乐开了花,“我觉得你的太好了,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们的相会也是天注定的吧。我认为,世界上有太多的恐慌、悲伤、困窘、难挨、窘迫等等,我们要离开这些平静水平线以下的情绪,追求平静或者平静水平线以上的东西,我一直觉得我是潇洒的一个人,在别人看来是来无影去无踪,其实,我的内心是很渴望自由的。一个人能有多大的自由度呢?乞丐想要一身新衣裳,不能够有一身新衣裳,更休提骑着马儿跑遍所有的山河,最起码的,他买不起一匹马。所以,一个人要有相当的自由度,必须获得一些东西,这里不是单单指钱,而是达到自由所必需的事物。”

鸿蒙从船内拿起一把伞,他端详着这把奇特的伞:“挺漂亮的。”

“那是苏大哥从鱼腹出来后制成的鱼鳞伞。还留着呢,像鱼鳞鞋已经没有了。”玛丽。

“这倒是绝处逢生啊,苏破,真有你的,肯动脑筋,不错,不错。”鸿蒙,“这将是我的第一个行程,到达的目的地也将是我第一个旅行到达的地方。我以前,只是在镇国转转,上了丹青山,已经是我的一个我自认为了不起的举动了,没有想到,苏破比我厉害的多,他去过那么多地方,经历那么多事情,可是,人还是这么样的精神,不仅难得而且可贵。苏破啊,和你交朋友真是交对了。”

“苏大哥可以下海捞鱼呢,苏大哥,今天捞一个什么鱼呢?”玛丽。

“大脸鱼。”苏破,“身子这么宽,这么大,烤大脸鱼吃。”过,扑通一声跳入水中,几个伸展身体,破水而出,竟有两只大脸鱼握在手里,苏破经常扔掷铁砖,扔这两条鱼更是菜,离得那么远,两条鱼却精准的落入船上的鱼篓里。

“苏大哥,你好棒啊。这两条鱼都到鱼篓了。”玛丽着,见苏破爬到船上来,“这大脸鱼不错啊。”

“可以烤了吃。”鸿蒙,“从这鱼的身体色泽来看,是条好鱼。我的这个好鱼啊,不是这个鱼的行为有多好或者多坏,不是它性情多么暴躁或者温顺,我的这个好鱼是指烤了这种鱼来吃,味道是好的,是很不错的。”

“苏大哥,这鱼烤吗?”玛丽问。

“这鱼啊,我想煮鱼汤喝。”苏破看着篓里的鱼,“我想煮鱼汤的话,味道一定很鲜。”

在外国的时候,玛丽就听国王的嘱咐来伺候苏破,这次,她想再次来为苏破当然还有鸿蒙服务。她:“好啊。交给我好了,我保准做出鲜美的鱼汤来。

玛丽进入船上的屋内,苏破和鸿蒙,坐在屋外,海风吹过来吹过去,无限惬意的苏破对感觉良好的鸿蒙:“前些天我看了《如法注》、《如法注注》、《如法注注注》,受益匪浅,我承认,我是一个并不十分聪明的人,但是我好钻,什么意思?就是我好钻入一些难懂晦涩的东西里去,那难懂晦涩犹如海洋,我能在那样的海洋里徜徉,我觉得真正是一种莫大的快乐。我从这难懂的《如法》中领悟到的东西带给我的快乐是通透,我愿意继续品读《如法》,不断汲取营养。对于修心这块儿,你有什么见解?”

“我在这方面讲究心法,”鸿蒙款款,“我们的心很大,非常非常大,我们的心不是静的,有句话,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个心呀,永远不会是绝对静的,它总在思想些什么。那么,思想什么,不思想什么,如何思想,等等,都必须讲究,这就需要一种法,就是心运行的方法。心里面有恶,恶开始运行,那么这个心就充斥着恶,当善在心内运行,并且以绝对的优势战胜恶,善在心内运行,那么,心就充斥着善。心里面运行什么,有时候由我们决定,有时候又是不由自主的,在这个时候,我们就要强迫自己,进行必要的疏导,让我们的心尽可能运行好的东西,即对我们身心有益的东西。”

“的好,前一段时间我晚上熬夜,有那么些天,晚上翻过来侧过去睡不着觉,”苏破躺在藤椅上,“我就想,人的行为有动和静,晚上睡觉,人便静了,白天醒来,人便要动,如果晚上不睡觉,就破坏了静,那么,白天就没有精神,干活就没有力气,这就是因为破坏了静而影响了动。动和静是相互制衡的,破坏一方,另一方就会受到影响,所以,我在睡觉的时候就告诉自己,要静,一定要静,当清晨来临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要动,立即行动,然后就起床了。”

在这个时候,玛丽端出了鲜美的鱼汤,这鱼汤香气四溢,三人肚子都饿,都围着圆桌喝鱼汤。

海风吹拂着喝鱼汤的三人,三人也不话,船在前进,这个时候已经望不到镇国,四处都是茫茫的海水。

“有一年,我到中黄镇的山沟里去挖草药,”鸿蒙开始讲述,“当我看到远处生起青烟,知道有人在那里火,似乎是在烧玉米杆,我当时看到这种景观,觉得很虚无缥缈,顿时觉得有云雾的地方是好的,后来,我痴迷于寻找大静,这才上得丹青山,本想着在丹青山结束自己的生命呢,没有想到遇见了苏破,苏破和我谈了好些话,并且和我下棋,还赢了我,我开始觉得苏破是我生命中具有启蒙意义的人,我开始觉得人原来可以有另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于是决定和苏破下山。我根本没有想到,丹青山上会有山贼,我和苏破好好的教训了那些山贼,终于下了山。”

“那些山贼在我和张雪狼离开烤尸的部队后又遇见了,”苏破,“我和张雪狼又狠狠地教训了那些山贼,他们好野蛮,还要我的人头。”

“你不知道,”玛丽,“在你走后我是多么想你,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后来,在麒麟街上发现了你,原来你在卖艺。”

“对。我在街上走,一个女孩儿问我要钱,我给了她钱,她高兴地拿着钱去给爷爷,可是,这个时候爷爷死了,很可能是因为饥饿死的,太可怜了。”苏破,“我给了她钱,给她买了吃的,我还带她到麒麟图书馆去看,我告诉她,人活着,不仅要温饱,还要丰富自己的大脑,我送她去读书了。”

“苏大哥读过好多书哦。”玛丽。

“我以前读过《万家诗》,我的很多武功招式都是从诗里化出来的。”苏破,“到剑法,我记得,那次在船上,杨紫灵教给了我桃花十二式,当时的我看这一招一式简直惊呆了,没有想到世上竟有这样行动自如的剑法招数,因此,我学习了桃花十二式。”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玛丽好奇地问。

“我从海盗山下来到桃花坞去,我去桃花坞时差儿迷路,但我还是找到了桃花坞。我在桃树上见到了一把宝剑,这就是杨紫灵的桃花宝剑。杨紫灵以为我偷她的宝剑,和我打斗起来。后来,她知道我要去旅行,就想跟随我。可是,在我后来下水捞鱼的时候,我被迫进入鱼腹,当我破腹而出,杨紫灵已经不见了。我真的不知道杨紫灵去哪儿了。”

“不要着急,让心静下来,寻找我们的大宁静。”玛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