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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话

巷。烟雨朦胧。

青石板上的水温柔细腻,杨紫灵撑一把伞,心行走在巷。她心里什么也不想,她内心充满细腻的雨。

可巧碰到苏破,“紫灵,怎么现在出来?”

“下雨出来走走也精神。”杨紫灵微微一笑。

前面有座桥,桥下的水一定涨了。二人从巷这头往那头走,逐渐出了巷。如果他们肯回望巷,会发现巷是那么深、那么地深。可是他们没有回头看,只是往前行。白石桥在望,二人匆匆上去,忽然停住,他们有些惊呆,雨中的河水比平日更美。那些浅浅的青草,平日里稍显干枯,此时却油亮亮的,在雨里喜悦着。远处有一个人身披蓑衣,在雨中垂钓。二人难免好奇,行走过去,见是一个白胡子老人。苏破心地上前问:“这里的鱼可好?”

“美极了。”老人如是。苏破本是问这里的鱼怎样,肥美还是不肥美,而老人只当苏破是问这雨如何,因此回答美极了。

过了一会儿,老人提起鱼线,居然线上没有钩子。

“老爷爷,为何没有鱼钩?”苏破在雨中问道。

“这雨好美啊。”老人道,“美便好。我要的是在雨中垂钓的乐趣,这么美的雨,水中鱼想必也欣赏着这雨,我何必惊扰它们,因此不用钓钩。”

苏破似有所悟。雨还在下着。雨似乎会永远这么下。似乎过去雨这么下现在雨这么下将来雨这么下。在这个细雨缠绵的时刻,远处谁家奏起淡淡音乐,这音乐之声很灵动,苏破听得叫一个魂飞魄散。杨紫灵用胳膊轻碰下苏破身体,苏破醒过来,知道该走。正如老人的,只是图个乐趣,谁也不惊扰谁。从这个思想出发,苏破和杨紫灵只往前行,也不去哪儿也不不去哪儿,只悠闲却有谨慎地走着。它们的鞋都没有湿,湿的是树是草是青石板街。

几棵垂柳在远处静默着,它们也在感受雨呢。大自然啊,一切都在感受雨呢。

雨中有一道红光,这光焰向外散着,原来是一把剑。持剑的人正是鬼见怕水木华。

“饮血剑在此。”

“苏破在此。”

“今日不饶你。”

“你每次都这么。”

“我要取下你的性命。”

“好像和真的一样。”

“苏破,他是谁?”

“打不过我的儿罢了。”

水木华划过来,脚冲着水,水花向两侧飞溅,手中的饮血剑火炭一般随着身体划过来。雨好冷,柏白,你死的好惨。弟弟今日为你报仇雪恨。水木华怀揣这样的情绪向苏破逼近,饮血剑划过来,一阵火辣辣的风扑向苏破。当热风扑面而来之时,苏破做好充分的准备。金砖拿出,金光散漫。红光的饮血剑和金光的砖在冷雨中相互抵抗,二人都运动真气,真气聚在各自的武器上,它们不相上下。

苏破回头对杨紫灵道:“你不要动,我一个人来对付他。”一旁撑一把伞的杨紫灵微微头,她看这雨,下得缠绵悱恻。

“好你个苏破,杀我哥哥还硬气了,快快服个软,把人头送过来。”饮血剑在冷雨中往苏破身上划,苏破手中的金砖光焰散漫,朝着冷雨中的水木华打,水木华右臂往后掣,半个身子仰到后面,苏破的金砖在水木华躲过的空间里发挥作用,但是,到底是打空了。苏破在冷雨中翻了个跟头,落下来时身体已经靠近水木华,金砖拍出,金光四散。水木华坚强抵挡,实话,他没有苏破劲儿大,竟是没有抵挡得住。苏破的金砖重重拍在水木华胸膛上,水木华被迫身体后仰,几冷雨打在脸上。水木华嘴角流出血,少量。

受伤后的水木华并不罢休,身体往前一挺,红光焰的饮血长剑犹自握在手中,身体起跳,一脚向苏破踢来,却是虚的,实的是手中长剑的勇猛刺击。苏破没料到水木华的速度如此之快,不防中了一剑。剑伤在胸口,从那里流出的血湿了衣服,衣服上出现红红一片,像太阳。

杨紫灵大惊,举着一把伞来救助苏破。她身体跃起来,伞在空中划了个弧向水木华打去。水木华没有躲过,被伞打了一下。杨紫灵携起苏破,跃起在空中,冷雨在下,有几雨落在他们脸上,它们也不顾及,齐向水木华攻击。二人的力量是很难抵挡的,水木华在雨中连连后退。

“扑通”水木华掉入河水中。水木华上得岸来,一个扭转身,甩净身上的凉水,手握长红宝剑,向二人攻击过来。

杨紫灵撑伞,苏破手拿金砖,他们一起与水木华的饮血剑相抗,在冷雨中,金砖击打在饮血剑上,发出悦耳的声音。杨紫灵的伞向水木华逼近,水木华觉得难以招架。

“扑通。”水木华又掉进水中。这次,水木华没有上来,而是游向远方。

“快看他游走了。”苏破望着水面道,“你看他像鱼一样游那么快。”

“别管他。只要不搅扰我们就行。”杨紫灵回身看看手中的伞,伞完好无损。她手一转,伞在手中旋转,甩了甩伞上的水。苏破赶紧走在伞下,得到伞的保护,立刻淋不到雨。可是,他们的衣服部分因沾了雨变得湿湿的,苏破便运用《如法》中所讲的能量来对衣服进行烘烤,这能量像一个大火球在二人之间燃烧,很快,二人的衣服不仅干了还很暖和。

“你的这种本领真好,在天儿冷的时候可以使得身体不冷,在衣服湿的时候还可以烤衣服。”杨紫灵夸奖地。

“是啊。”苏破欣喜地道,“我这种本领是从《如法》中学来的,一个孩儿在袜子湿了的时候可以用脚暖袜子,当他尿湿裤子又可以用身体暖湿裤子,都是可以暖干的。但是他们的这种暖法很慢,往往需要大半天的时间。我是运动真气将那股如火团的能量逼在我们之间,这样我们的衣服很快就干了。其实我们走着路,这能量还会温暖我们。”

二人打一把伞,并肩前行,雨细细地下着,因为有苏破运出的能量在,二人只觉得温暖异常,而雨是冷的,他们走着,身体间的能量是对冷雨冷空气的一种很好的抵御。

“苏破,你看那位老人还在那里坐着,他的鱼线上并没有鱼钩,可是为了乐趣,他不在乎这些。”

苏破顺着杨紫灵的眼光看过去,发现老人那么安详地坐在雨中,老人不知道,他在欣赏水面的时候苏破在欣赏他,很可能,老人也在欣赏雨中的杨紫灵和苏破。

过了石头桥,路上居然再没有一个人,二人默默前行,只觉得身体间温暖。苏破使出的能量居然让人这么满足。

忽然到了巷口,这时他们向巷那头望去,只觉得巷好深啊,巷内烟雨朦胧,二人步入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