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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心迹(中)

张班长又悄悄运动到刚才来的原位,贴脸再次观察房的情况,他不想冒然从正门门缝观察,尽管那样可使观察效果提升,但风险也随之而来,一旦房里面的人突然开门,躲避都来不及,是必暴露无遗,侦察工作,心里时时留着回旋余地,这是一个老侦察兵的素质。张班长,每次执行侦察任务,大胆而谨慎,是他的风格。他观察了十多分钟后,房里安静,无丝毫的声音传出,房里的灯光已变暗淡,他终于确信那四五个军人,就是最后的游者,他迅速移至正门,门已紧关着,他想敲敲门,可心脏跳动加快,象是要蹦出胸腔似的,压都压不住呀!他向门的左侧移开了两步,想缓缓激动的心房,镇静镇静男儿不可抑压的青春骚动……

他感觉全身燥热,不停的问自己,我怎么啦?在这小房整整住了三个月,与大嫂朝夕相处,心里平如秋水,心里装的只有感恩,可今天,心里真奇怪呀?胡思乱想啥子?还是个坚强正直的侦察战士吗?可怪事了?他越自问,心里也静不了!难道这就是世人千年传诵的情爱吗?他不敢想下去……但他慢慢理解了!为什么陈大冲一次异国奇缘后,才时隔数日,在一次给余连长踩集蒲公英治疗蚂蜂蜇伤的劲脖时,又不知不觉的去了他奇缘的小木房?他朝去夕归!可余连长并没批评他,反而是一种理解的微笑与幽默的提醒,多人性的老连长啊!现我该怎么办呢?

可复杂的心境,让张班长几次回到正门前,却又犹豫不决,迟迟不敢敲门……他不断在脑子里过滤敲门进屋的理由,依然寻不到合适的一条,在他脑子转来转去的就是一句话:小张!你半夜三更来我这儿干嘛?这充够他张新华喝上一壶的喽!想到可能出现的尴尬场面,他开始动摇了来这里的目的,算了!还是离开吧!即使一粒米没寻到,老连长也不会怪罪他的啦!他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小木房门口,准备返程……

可他刚离开小木房五六十米,天空飘起了雨,雨越下越大,很快他的全身就淋湿了,荒凉的山野,躲避雨的地方只有大树根脚,可一旦雷鸣闪电,易被雷电闪击,老命难保,没法则,他又跑回小木房屋檐下躲雨,待雨停后,在返程赶路!

雨季的越南,三天两头,阴雨连绵,他张班长是知道的啦!可他心存侥幸,相信雨会消停,可眼下!雨不但没停,反而更是雷电交加……他凝望无穷无尽的黑暗苍穹,一时复杂的心境,渐渐平和了起了,燥热的身体!经雨水的浇淋,也凉了起来!他庆幸这大自然的魔掌,打醒了自己,让他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他面向天空,双手抱拳,祈祷仁慈的上帝……

瓢泼大雨一直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渐渐变小了,可依然没停……他估计现已夜晚十一点来钟了,小屋边缘的通水沟,还不停的涌出大股大股混沌的雨水,好在木房后面山坡的植被完好,否则,这么大的雨水冲击,小小的木房,那里经得住冲刷喽!

张班长靠屋檐边的一根粗实的圆木,支撑着自己疲惫不堪的身子,他的眼皮象是打架式的,分分合合,开开闭闭,他的磕睡来及了,他的身子不知不觉的沿着靠背的圆木,慢慢下滑……

睡梦中,他被屋里传出的时大时小的哀怨哭泣声惊醒过来!他条件反射般的将耳贴于门缝,在宁静的夜晚,屋里的哭泣声显得丝丝悲凉……

张班长,在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轻轻敲了两声门,可他等了片刻,屋里依然没什么动静,他又敲了两声,但他加重了敲门的力度,果不其然,屋里传来了你是谁的问声?张班长大声的用越语答道:大嫂,是我!

这一熟悉的声音,很快就起到了效果,片刻,门吱呀打开了,张班长立即叫了一声:“大嫂!”

大嫂慌忙让一身浇湿的张班长进屋,转身拿出一块干毛巾给张班长说:“快擦擦,小心感冒了!”

张班长接过毛巾,快速擦了湿淋淋的头发和满脸的雨水说:“大嫂,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哟!”

“那里的话呀!你一走就半年了,你离开时,我又没在,我回来时,女儿说:你要忙着回部队,留都留不住你!道也是喽!你是中尉连长,部队又在打仗,你伤病转好些了,肯定想归队,我理解!你必定是当官的嘛!怕影响你的前途呀!”

张班长笑了笑说:“大嫂,你女儿还常来看你吗?”

“唉呀,好些日子没回来了!医院忙得很,前些时候,中越边境打得凶得很,我听他们说:中国军队来了一个很凶的前线指挥官,脾气好抖!指挥大炮,一打就是几天,我方负伤的官兵好多,女儿所在的医院都塞满了,你说女儿怎么不忙呀?”

“大嫂,你怎么知道这些事儿?”

“女儿没回来,可我这里道没缺人!野战医院那些病情转好了的一些伤兵,三天两头来这里胡闹,又是喝酒又是打牌,酒后,乱说乱讲,口无遮拦,流里流气……玩不尽兴,他们是不会回医院的呀!我一个妇道人家,奈何不了他们,气死我了!战争那天才结束,我那天才可回到我中越边境的家啊?”说到这里,这位大嫂,又伤心的哭了起来……”

“大嫂,你就别住这里了,荒芜的原野,生活又不方便,出了点事,谁帮得了你,就连邻居都没一个,中国的老佰姓有句俗话:远亲不如近邻,你如搬到离这里相对近的城镇,不光生活方便,而有邻居相互帮助,更让你舒心的是不会受这些兵痞的骚扰喽!”

张班长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感觉心里要舒畅些了……

大嫂沉默片刻说:“你说的这些,我不是没想过,女儿的哥哥打仗牺牲后,女儿又当了兵,我心里一直悬浮着,炮弹,子弹没长眼睛,女儿如果在出现意外,你叫我怎么活呀?我挨医院就几百米,女儿忙了,回不来!我也可去看他。假如我去城镇租房居住,离医院最近的小镇,都有二三十公里,

去一趟,当天根本回不来,中途又没驿站可住,荒凉的山野丛林,我一个女人,那敢露营呀?”

“大嫂,你可搭军车嘛!”

“战时,通往医院的这条公路,地方车几乎没有!军车谁给你座呀?来往的军车,多数是运输弹药,有时,负伤的伤兵都得走路,国家几十年都在打仗,能源短缺啊!过去与老美打仗,什么枪呀,炮呀,大米呀,汽油呀等等物质,都是依靠人家中国支援,可现在又与人家中国打仗,我真搞不懂呀?政府不知何意思了?我就想回到中越友好的年代,那时,我家居住中越边境,边境和平安宁,我们中越边境的边民可好,经常你来我往,结亲会友,多志在呀!可现在边境炮火不停……”说到这里,大嫂又伤感起来了……

张班长听完大嫂的诉说,感到自己眼前的这位大嫂,不光懂道理!而且还挺善良的,他心里除了对大嫂救命之恩有感激之情外,还多了一份敬仰之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