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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9.除夕。

这震耳欲聋的炮竹声是年的到来与对美好事物的迎接。生墨跟子白像是孩子一样燃放烟花炮竹,在门前看着火树银花流窜飞舞,他们开怀的像是无拘无束的孩童,田沁馨在子白的帮助下也燃放起炮竹,捂着耳朵惊叫着,他们第一次有了亲昵的举动,在众人眼里他们是相爱的,没有任何的虚假演示,子白在火光中看到了田沁馨的笑脸,没有杂质的笑脸,这是他认识她以来看到过最纯质的笑。烟花在天空中炸裂,炸放出璀璨的光芒,落在大地上却化为灰烬,他们刹那的感情流转就如这夜空中最美最绚烂的烟花,转瞬即逝,田沁馨躲过子白的目光,她将自己的目光投向在门前燃放烟花的生墨,生墨如一个活跃的孩子,欢呼着跳跃着,手里的香断了又续上一根,点燃地上的一根花筒然后躲到树后看烟花弥漫在夜色里,像是繁星落入人间,他就像是这人间的仙童,看到这美妙的时刻也不禁玩心大起,跟听蝶追逐打闹躲到方管家身后,听蝶拉扯他的衣服,两人在人群里穿梭。地上的碎屑在他们的脚步下乱飞,红色的碎纸屑像是落地的梅花,随着衣褙翻飞。一个莽撞,跌在田沁馨跟前。田沁馨伸手向他,弯弯一欠身子欲要拉起他。他不好意思立马起身,扑一扑身上的灰尘又转身玩自己的去了。田沁馨心有些失落,看到生墨眼里全无自己的影子,心情犹如这落地的烟花灰烬,子白上前将一件斗篷搭在她的肩膀上,微微一笑,身边的男人也有这等温良的时刻。但是需要的温良不是他能给的。子白站在田沁馨身边,将她揽入臂弯。静静看着这喧闹的除夕之夜。晚宴已经备齐,老爷夫人正在厅堂端坐。家族的长辈也一一来齐。长幼有序,排列开来。这团圆的晚宴才是重头戏。田沁馨一一给各位长辈敬过酒才能坐下来。举杯的时候,他依然侧目看一眼邻桌的生墨,跟听蝶抢最喜欢的菜式,老管家在一旁直乐呵呵的。她也想能跟他抢东西吃,看他今夜如此开心,那一双眉目好似开了花,如春风里的桃蕊,欲要开了似的。

子白碰她胳膊一下,惊扰了她的窥窃。她立刻回神。两人一同站起来,为家族的兴旺以及来年的收益说出祝福的话语。两人珠联璧合,搭配完美。一饮而尽。用酒的浓香来象征以后的甘醇。众人齐夸,喜笑颜开。在高堂的父母亦是满心欢喜。两位长辈面面一笑点头示意。这是家族未来的希望,也叫人看到了以后会更加美好的日子。

那件蜀绣的牡丹旗袍,今夜格外夺目。田沁馨成了绝对的主角。同辈的姐姐妹妹嫂子都来跟她敬酒,大家开始互相认识。夸赞的语言灌满耳朵。这些她都习以为常,她听过很多夸赞她的言语,却不及生墨的一个微笑。此时她多想生墨能过来说一句今晚她好漂亮。可能是喜不自胜贪杯的缘故,她有些微醺了,朦胧间她看到生墨款步过来,扶住她的手臂。定睛一看,原来是子白。子白过来为她挡酒。她成了子白身后的女人。

“听蝶。扶少奶奶回房吧。她喝多了。”子白语言温柔眼神怜爱。

听蝶扶着她回房,经过廊下,看到正在放天灯的生墨,蹲在雪地里点燃灯芯。看着火光摇曳。

“你在这里干什么?”她停下来扶着廊柱。

生墨站起来,朝她笑。“少奶奶。我在放天灯。你看。它飞起来了。”

一盏天灯摇摇晃晃的升向天空。她抬头望着。她也要放一个。拿下披在身上的斗篷,推开听蝶,脚步不稳,踉踉跄跄走在雪地里。生墨忙上前扶住她。她借势靠近他的怀里。酒气满溢,两人撞了一个满怀。她跟生墨讨要天灯,生墨执拗不过她,只好任由她的兴致。她弯下身子慢慢蹲下来,点燃灯芯。两人靠在一起。看着天灯慢慢打开然后升天。她望着,两盏红色的天灯在空中慢慢相会。她笑了,呵呵笑着。她以为是两颗心,终究会相会在一起。她将头歪在生墨的肩膀上,她感觉很安全很舒适。听蝶过来给她披上斗篷。她醉了,醉的随心所欲。这个除夕夜,她可以让自己释放一次。哪怕是隐晦的释放。

她拉着生墨的手不愿离去,脚步把雪地采乱。

“少奶奶。你醉了。要回去歇着了。这天寒地冻的您别凉着身子啊。会生病的。”听蝶用斗篷护着田沁馨的身子。

田沁馨拉扯着生墨,她不想离去。回到屋里,看着四壁的雕梁画栋,她满眼的寂寞枯寂。“我不去睡觉。我要在这里玩。我还没有喝够呢。生墨。你去拿酒把火炉端来,咱们仨在这里喝。里面乱哄哄的这里安静。这里好。喝完了咱们接着放天灯。快去啊。去啊!”

“少奶奶。您真喝多了。还是回去早些歇着吧。一会长辈们出来看到不好的。”生墨也过来扶她。

田沁馨哪会想着回去啊。“我不!我还要守岁呢。我要跟你们一起守岁的。你们不能不带我玩。生墨。你带我一起玩。我要你带我一起玩好吗?”

“好。我带你一起。你听话。我们先回去。然后我们一起守岁。”生墨扶着她一起朝二楼的房间走去。

她听到他说会跟他一起,会带着她一起。她满心欢喜。

他看着她进入被窝,他为她盖上棉被。看她闭目微笑的脸,静如一朵莲花。不在了浓妆的掩映,是一张完全洁白清素的面庞,有酒的熏陶,微微的一抹红晕。她拉着他的手不放,睡得踏实。他就坐在床边,静静守着。听蝶为田沁馨规制好衣裳首饰后端来一碗热汤。“你帮着喂她喝了。不然刚才在雪地里这一折腾会生病的。冷风吹了热身子可是了不得。”

“好。我知道了。你看看子白那边喝完了吗。喝完了叫子白过来看看。必定是第一年来过年,有什么闪失回去不好跟田家交代的。”生墨吩咐听蝶叫子白快些过来陪着。

听蝶随即去了正厅。子白这时还在跟一众亲兄热弟开怀畅饮。酒气甚浓。

听蝶附耳过来,“少奶奶喝醉了。刚才还在雪地里吹了冷风。生墨守着呢。你快些去看看吧。要是生病了可不好。”

子白道:“你怎么看的啊。不是叫你送她回房休息。怎么进了雪地。”

听蝶呛声,“我哪看的了她啊。你快去看看吧。真是的!”

子白谎称内急,便前去田沁馨的房间。

进了房,看到田沁馨抓住生墨的手不放。生墨守着她,两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对恩爱的情侣。这叫酒意正浓的子白有些醋意大发。

“你怎么能伺候她。你只能伺候我。”他一把扯开他俩的手。拉过生墨抢抱进怀里。

生墨被子白满口的酒气熏到。“你干嘛啊。别惊扰到少奶奶。她刚睡着。”

“你怕惊扰到她难道就不怕惊扰到我吗。你都从来没这么守在我身边过。正巧我也醉了。今晚你就守在我身边。我也这样拉着你的手不放。可好?”两人耳鬓厮磨。

生墨感觉到子白的面庞滚烫,嘴唇的火热在他耳畔呼啸。子白手伸进生墨的后背里,游走在后背上面的手指来回摩挲着。生墨忙推开他。“这是在少奶奶房里。你喝多了。听蝶。你在外面吗。端一碗醒酒汤来。”

听蝶在外面回话,“知道了”

子白瞪生墨一眼,然后扑过去,“今晚你别想着躲我。”

生墨一翻身抽了出来。端起床头的那晚热汤,试了试温度。“嘘~差不多了。可以喝了。来。少奶奶。把这晚汤喝了。”生墨搀起田沁馨。

田沁馨睡眼迷蒙。“嗯~”

子白上前。“沁馨。你感觉怎么样了。今晚喝太多了吧。怎么能去雪地里玩耍呢。要是生病了可怎么办。”

生墨白楞子白一眼。子白看一眼生墨,便轻咳一下。

田沁馨含糊不清。喝完汤又倒下睡去。她今晚被灌了好多酒。实在是撑不住了。

看着田沁馨喝完汤又睡过去。子白便拉着生墨在廊下坐着守岁。他也不回去喝酒了。这晚宴要闹到后半夜了,一会棋牌又要开局,乱哄哄的。不如在这里安安静静陪着两个“爱人”守岁。生墨在身旁,他就感觉内心欢喜。好久没有这样两人静静依靠坐着了。听蝶端来醒酒汤,子白大口喝下。仨人坐在廊下。守着园子里的景色。听蝶缓缓睡去,靠在生墨肩膀上。子白也就势靠在生墨肩膀上。两人的手温热的交缠着。子白看生墨,两人终于笑了。生墨不在生子白的气了。他知道子白心里有他,子白不会欺瞒他。两人终于跟这雪一样,融化了内心的隔阂。子白亲吻一下生病的面颊。除夕的尾声来到了。鞭炮再次响起。院门外电光石火,喧嚣吵闹。

年过了。

新春伊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