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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书生许自如

第二日,花花睡到日晒三竿。揉揉眼睛,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去哪里玩好。

“主子,布庄的人,把昨天您定制的衣服都送来了,在院外等候您召见呢!”小柔一边帮她梳头发,一边甜甜地说道。

花花一惊,转头……好痛!小柔手里还抓着一片头发,被自己这一个转头揪了一下。小柔赶紧放下来,怯生生地看着她。片刻之后,疼痛消减,花花龇牙咧嘴道:“没事没事。怎么这么快就做好了?小柔啊~~帮我喊进来!”

小柔舒了口气,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甜美:“是,主子~~~”

得到了许可之后,几个布庄的伙计,抬着两个漆红的木箱,鱼贯而入,放好后规规矩矩地退出了屋子。

随后两个女子盈盈一拜,温和地说道:“陆管事,这是您昨天在布庄订的衣服。按照陆管事选的料子和花样款式,每种料子做了一套正式的长装和一套便捷的短装,总共二十八套衣衫。还有陆管事随从的衣衫,男女各四套。这些都是连夜赶制的。如果陆管事觉得哪里需要修改,跟我二人知会一声就可。请陆管事验收!”

某女瞪大眼珠子:二十八套?那我不是一个月不用洗衣服了?哦,不对不对,自从我成为明风的小跟班,就没再自己洗过衣服了。那这些衣服,几乎够我穿一个月了,而且每天不重复。比我在金陵城的时候,待遇还好啊!

都说打工的不及自己创业的。那什么苏老爹,那什么慕容将军,不过是给皇帝打工的嘛!出手都不及明风大方。

哎呀,明风啊,你真是个好主子啊,本姑娘往后当乐不思蜀啦~~HOHO~~

花花满意地点点头,让小柔送她们出去。

用过午膳,花花挑了件粉色的长衫,带着两个小跟班到央州城中闲逛。

······

一阵争吵声传入耳朵,寻声望去。花花看见一名身着不菲的骄纵红衣女子,带着几个家丁打扮的男子,围着一个卖画的英俊后生,双方争执着什么。主仆三人不禁加快了脚步,上去看个究竟。

咳咳~~不明争相的围观者路过~~

“我家小姐看中你,是你的福气!不就是一个破卖画的书生,装什么清高呢你?”家丁装扮的男子拉扯着英俊书生的衣袖,大声嚷道。

书生很是窘迫,一身素白的布衣,被女子的家丁拉得长一截短一截。他推搡着,脸色极不好看,突然大声喝道:“你一个正经人家的女子,怎可如此在大街上拉拉扯扯,强人所难?士可杀,不可辱!我许自如绝对不会屈身做你的男宠!”说罢,书生一把揭开袖子上家丁的手,笔直地站着,将手背至身后。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很好,漂亮,许自如书生,本姑娘佩服你!

花花心中暗自琢磨着她的小99···男宠啊?莫非这个骄纵的女子,喜欢这个落魄书生,想带回去当男宠?呵呵,有意思。这南岳朝虽然民风不是很保守,但是在大街上公然强迫人家做自己的男宠,这样的女子也确实少见。

周围的人多了起来。一粒小小的石子,激起一片波澜。

花花带着她的两个小跟班,三个人饶有兴致地,站在人群之中,等待着下面的好戏。

红衣女子见围观的人多了,脸上似乎有些挂不住。扭头看着身旁的几个家丁,斩钉截铁地说道:“带走!”几个家丁忙上前,拽住书生的手臂肩膀。书生奋力挣扎,愤怒地大声反复呵斥:“赵磐玉,你休想!这么多人看着,你真是不要脸的女人!”

周围的人彼时嚷开了。

“那不是富贵钱庄大掌柜的闺女,赵磐玉?”

“原来她就是传说中的赵磐玉?啧啧,真是丢人啊!”

花花心里咯噔了一下,富贵钱庄?那不是明家的钱庄吗?印象之中,富贵钱庄的大掌柜赵飞鹏,儒雅谦恭,不管是为人处世,还是职场能力,都是把刷子。怎么他的女儿是这般品性,当街抢男宠的?看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这样的女儿应该让他大伤脑经。不过,这多少也关系到明家的声誉,毕竟那钱庄是明家的产业,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陆花花,身为明家的管事,这等丑事不得不管。

想到这里,花花拨开面前的人群,挤到当事人面前,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唰”的一声,全场所有人的目光落到了花花身上。不错不错,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赵磐玉扬了一下手,她的家丁和许文儒便安静下来,暂时停止了拉扯。赵磐玉看了看花花,头一傲,侧过脸:“本小姐的事,外人不必插手!”

“我不是外人~~这是本姑娘的分内事!”花花双手抱胸,淡然地看着她。

赵磐玉有些恼怒,瞪了一眼,红唇一咬:“姑娘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赵姑娘把这个书生留下即可。”花花低低地说道。

赵磐玉的火气更盛:“你休想!”转而神色有一丝嘲蔑,她一改怒色,有些奇怪地笑着道:“莫非这位姑娘,也看中了许书生不成?”

“扑哧”,花花忍不住笑了出来,感情这个赵磐玉,以为我要跟她抢男宠啊?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好玩好玩。随即便说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激一激她,看看反应如何?

赵磐玉哈哈一笑,“啪”的一声,腰间的红色长鞭被狠狠地甩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你凭什么抢走他?你哪一点能够压住本小姐?也罢,本小姐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今日如果你能打赢本小姐,本小姐就把这书生让给你,如何?”

比武?花花一点武功都不会。可是,非得武力解决么?这个笨女人。身旁的嘟嘟,彼时已经迅速将手放置腰间,抓着缠于腰中的软剑,一副剑拔弩张之势。

人群变得沸腾。估计这些家伙,都以为眼前两个女子为了争夺一个男宠而大打出手,等着看好戏呢。

“我看比武是不用了。”花花笑着摆摆手:“我是明家的管事陆花花,今日赵小姐就把这书生留在这里吧。如果小姐不愿意,我立刻派我的手下去富贵钱庄,将赵大掌柜请过来谈谈家务事。”

赵磐玉的脸色突然变坏,她惊讶地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粉衣女子。随后她对家丁努努嘴,家丁松开了抓住许自如的手。许久,她收起手中的火红色长鞭:“磐玉多有得罪,陆姑娘告辞!”转身领着几个家丁转身离去。

人群慢慢散去,似是失望着,没有看到期待的一幕发生。

许书生看着花花,眼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

想都不用想,花花都知道他在磨算着什么。这个书生一定怕她是第二个赵磐玉,带他回去做男宠。

花花抿嘴一笑,拍拍许自如的肩旁:“许自如,我可不喜欢男宠,你别误会了!路过,处理点家务事罢了。”

许自如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褪尽了一身的枷锁。他感激地拱拱手:“谢谢陆姑娘!”

花花看了一眼他的摊子。上下三层挂着数幅水墨画卷。最下面一排是山水为主题,画中山重岭复,雄伟险峻,水色荡漾,而笔墨细秀,布局疏朗,风格秀逸清俊。中间一层是花鸟鱼虫为主题,活灵活现,栩栩如生。最上面一层是人物画,线条劲细,敷色妍丽,气象高华。画上各有题字,浑然一体。

不禁心中一动!

随即某女有了主意,冲许自如眨眨眼,俏皮道:“许自如,你要怎么谢本姑娘的救命之恩?”

许自如吃惊地望着她道:“小生仅靠卖自己的书画为生···这···”

“对啊,你没有钱,本姑娘自然是知道!但是你会画画。不如你当场画一幅送我,就当是给我的谢礼,如何?”花花期待地说道。

许自如朗声笑道:“这有何难?陆姑娘,希望小生画什么?”

“就画我~~”花花眼睛晶晶亮,赶紧整整衣衫发髻,摆了个优雅的姿势。

许自如不再说什么,尽自磨好墨,配上各色颜料。拿笔熟练地沾着,洋洋洒洒地画起来。不出半炷香的功夫,他便收笔,轻轻地吹干纸上的墨汁,双手托起递给她。

画中一个粉衣女子,明眸皓齿,红润可人。她恬静地笑着,仿佛没有任何烦恼般。柔软轻薄的丝绸衣摆,被风微微漾起。整个画面入木三分,栩栩如生。这是自己吗?许自如的手笔真是超凡脱俗。

花花满意地点点头:“许自如,你这么有才艺,为何不去考功名?”

“许自如,自如自如啊~~~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喜欢官场名利。”

他侧身对着花花,嘴角扬起。就那么一刹那,花花觉得他很俊逸。

“许自如,我记得你了!···淡泊名利,人如其名!”不假思索地赞叹。

许自如摇摇头,重新提起毛笔,沾了沾墨水,在花花手中的画上题字:

“红颜粉颊,嫣然释干戈。

一见如故,悠悠知我心。”

他这是夸赞我吧。呵呵呵呵~~~受用受用,却之不恭啊!虽然我知道,我没他说得那么好。但是,我听了···很高兴···

花花接过许自如手中的画,看了又看,爱不释手道:“许自如,你是个仙人,你有一种仙术。你可以把时间定格,留住这些美好的瞬间,永远地印刻在纸上。这便是你的画,你的仙术!”

许自如怔怔地看着她,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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