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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章 可爱的水鬼

离开别墅时,寡妇给我开了门。这时她怀里抱着一只褐黄色与白色相间的斑点小猫,我个人比较喜欢猫,就去逗它,这一逗寡妇生气了,质问我:“你干嘛?”

我不知所措,问:“怎么了?”

她一把打开我离猫很近的手,说:“我不准你碰它!”

我好奇,问:“为什么?”

她也不解释,就着急地抱紧怀里的猫,一脸警戒地看着我。她没有后退的路,我也尴尬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当时我们离的很近,我伸手就能碰到她圆润耸立但并不是很饱满的胸脯,我突然来了感觉,就很想摸一下她的胸。我感觉她的身材比何纹要好,她的腰很细,屁股也不小。再加上我想到她是一个寡妇,脑子里蓦地就生了强行睡她的冲动。

我连忙夺门而逃了,甚至路上还想着她的屁股的手感怎么样。

混蛋别想了!我告诉自己。但我想不通,我不知道我是因为寡妇长得漂亮、身材好才萌生了想要强行睡她的冲动;还是这冲动更多地源于她是一个寡妇?如果她不是一个寡妇,我可能只是想和她睡觉而已。但她是一个寡妇,我就要强行和她睡觉了——是这样吗?

我把这个问题丢在风里,以后都不打算再想了。

突然黄昏降临,彩色光线逐渐退去,天空变得深蓝,很快又漆黑一片。

我回家了,那个住着爱我的爸爸妈妈的家。妈知道我回来后又是炖肉又是买菜,爷爷和小包子都在我家里边吃。我家迄今还是老旧的一层高的房子,那种相比于村里其他楼房,显得很有古老气息的三角顶的房子。我很喜欢我们家的房子,房子虽然只有一层,但房间足够我们一家人用,还可以空出一个房间当仓库。

就是我的房间挨着爸妈的房间,很温馨的那种感觉。我也很喜欢家里的那间仓库,爸妈很少去那里收拾东西,从前那里是专属于我的可以做任何事的房间,虽然在那里我出了发呆什么也做不了。

我很想念他们,日思夜想。现在我看见他们了,却没有觉得很高兴。甚至妈又重新在我耳边开始唠叨的时候,我还是有些烦的,但我知道我必须一个字一个字地把她的唠叨全部记在心里,不能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

我想等我将来得到宝藏,可以一掷千金的时候。我会把其中很大一部分的钱花在爸妈身上,我会让他们享受到用钱可以享受到的所有东西。我会给他们盖别墅,在他们喜欢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我会给他们找保镖,找保姆,让他们可以像国王王后那样昂贵饱满地活着。

但我不想花很多时间去陪他们,无论他们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我都不会呆在他们身上,我只想在离他们很远的一个地方,知道他们过得很好。

吃过晚饭,小包子拉着我说:“你陪我出来走走。”

我抬头,说:“我也这么想,不过今晚天上没有星星。”

她说:“有,一直都有,你只要用力就能看见。”

我很用力,很虔诚地希望看见天上的星星,但天空还是乌黑一片,便说:“我还是看不见,除了那颗北极星还是启明星来着?它每晚都会出现。”

小包子说:“你看见了,就是那颗星星。”

我心里的浪漫被她这句话冲淡了一半,我还以为她的意思是星星一直都在,眼睛不看见,心可以看见。

小包子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她带我去了村西边的庄稼地,那里有我们村最大的一座桥,桥下流着的是一条通往黄河的河。前些年河水不仅没断水,水还特别干净,在桥下可以看见河浅处游过的成群结队的小鱼。沿河掏洞,每天还可以有大半篮大红虾的收获。

小包子坐在桥上,吹着夜风,说:“你闻闻,这河真臭。”

我说:“我知道,现在很多地方都这样,环境污染很严重。”

她忧伤地说:“我不是说这个,我不管环境变成什么样,我只想让这条小河活过来。我经常做梦梦见这条小河,小河对我的意义和对其他人的意义不太一样。你别看谁一提起以前的河,周围的人都能七嘴八舌地感慨一大堆故事,还说河水是他们的初恋,是他们的童年的一些屁话。要是现在真的有机会能让小河活过来,只要他们每个人拿出几千块钱就能行,你看他们有谁愿意拿?反正如果将来我自己挣了钱,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条小河复活。”

我说:“你差点儿被这条河淹死。”

小包子摆摆手,说:“那是我自己作的,我不会水还偏往深处蹦,不过当时如果没人跳下去救我,我觉得我自己扑腾一会儿就能游出来。”

“哈哈。”我说:“如果你出不来怎么办?”

小包子瞪我一眼,说:“那我做鬼也不会放了这条河!”

我说:“我那同学被捞出来的时候,尸体都被这条河泡烂了,皮肤一点就破,往外流脓,后来下葬的时候还得用塑料膜包着。”

小包子说:“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叫你。”她语气阴森森地叫:“任远,任远~~任远你来看我了吗?任远~”

“别闹了你。”我感觉被风吹的有点冷,就抱住小包子,把她搂在怀里。

“你别这样,任远!”她推我一把,从我怀里出来,说:“走,我们去桥下走走。”

我说:“行。”

桥下很臭,河里黑乎乎一片,整个桥下都黑乎乎一片。小包子摸到一块石头坐下,我坐在她旁边。她在回忆什么事情,我在猜她在回忆什么。

小包子说:“好像来人了。”

我说:“我听见了,还挺闹。”

小包子仔细听了听,说:“我好像听见有女人的呻吟声。”

“不会吧?”我仔细听,好像真的听见了女人尖声的呼喊,这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直到我确定的确有一个人在求救时,我感觉这波人已经到了桥上。

“肯定有事。”小包子猛地站起来,拉起我说:“我们上去看看。”

我们一路跑到桥上的时候,看见有三个同村的男人正拉着寡妇从桥上往桥下这边拖拽。寡妇这时已经衣衫不整,她穿着的花色上衣的右锁骨处破了道口,露出了胸罩,胸罩也被拉下大半,露出了胸。

“干什么的?”小包子先我一声,大声呵斥。

这三个男人愣了愣,其中有一个可能没把我们两个青年看在眼里,蛮横地向前走了一步,刚要说什么,剩下的两个男人直接跑了,他见状喃喃骂了句,也随之跑了。

剩下寡妇站在那儿,她可能喊累了,看上去也不是很激动。

小包子对她说:“姐你别怕了,没事了。”

“恩恩。”寡妇提了提她的胸罩,说:“谢谢你们。”

小包子说:“你住哪儿?我们送你回去。”

寡妇不愿意报警,她说这没什么,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忍一忍可以过去,以后注意些就行。可一旦报了警,从此她在这村子就呆不下去了。

我说:“走吧,有多远走多远,以后别再回来这个村子,也千万别让人知道你是寡妇,哪怕说自己是一个离异妇女,也别再说自己是寡妇。”

寡妇说:“我从没说过自己是寡妇。但我是不会离开这个村子的,我对外面的世界不感兴趣,我有我自己的世界。”

我上下扫她一眼,说:“那可真够可惜的,你出来一定能混得不错。”

她笑了笑,没有说话,我接着说:“以后再养一只大狼狗,出来做什么都带着狗,你就完全安全了。”

“对啊!我早没想到。”寡妇低头捋了捋头发,说:“那我以后想我老公了,晚上就随时可以给他上坟了。”

小包子愤愤道:“不过几个人真是有够该死的!”

“是啊!”我应和道:“真希望他们掉河里被淹死!”

说罢,我听见身后有人叫我,回头什么也没看见,再回过头来看见刚才劫持寡妇的那三个人跌跌撞撞地往我们走过来,我呆立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穿过我们的身体,走到桥上跳了下去。

我汗毛耸立了一下,但随即回归平常,这种事我已经见怪不怪了。小包子和寡妇好像什么也没看见,我不知道是我出现了幻觉还是有别的东西在作怪,即使是真的有别的东西在作怪,我想也不是什么坏怪。

“喂!任远,你站那儿干嘛呢?”小包子叫我。

“没事。”我快走几步追上他们,说:“夜可真黑。”

小包子说:“是啊,走路都是摸瞎的。”

我回头看了看那座桥,想起了被这条河淹死了的邻村同学。他个子小,黑黑瘦瘦的,再加上是外村人,常被我们班其他同学欺负。但他很乐观,无论是被谁欺负了,从来不急不闹,只憨憨地笑笑。

我和他坐过一整个学期的同桌,当时我算是我们那届学生的孩子王,也经常欺负他,并且以此为乐,甚至以欺负他欺负得比别人更狠而为荣。

直到有一次,他那个同样黑瘦但满脸愁容的六指母亲来学校给她送馍起,我对他的做法就完全变了。我想到他也有一个同样深爱着他的母亲,并且他的母亲为爱他定要付出比我母亲更多的责任与苦难,我便不忍再欺负他了。

我想到假如让他母亲知道,他可怜的黑瘦儿子在学校整日要被同班同学给变着法儿地欺负,心里该有多么难受,但她是无能为力的,又是多么残忍。

我本质上并不是一个坏人,所以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就再也不欺负他了,并经常为他打抱不平,失手打伤了好几个同学。为此我母亲给学校老师赔了不少歉,我也没少挨罚,并渐渐失去了孩子王这个身份。

但我不后悔,我发现保护一个人、远比欺负一个人更有成就感。

后来他叫我大英雄,并成为我最忠实的一个小跟班。他跟我分享所有关于他的故事,教我分辨哪种草晒干点燃后可以用来驱蚊,并常跟我去我们村的那座大桥上,跳进河里教我游泳。

我记得有次我不敢下水,他拍着胸脯,鼓舞我说:“大英雄你不用怕,只管跳进去扑腾就行,旁边有我呢,我肯定能救你。”说罢他天真灿烂地笑了,嘴巴咧得特开,露出两排牙,笑个不停。

我好像又看见他对我笑,皮肤那么黑,牙齿那么白,笑得那么灿烂;我望着黑夜也随他一起笑了,说:看,你笑得多有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