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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旅途的疲惫

走了很久,时间是这个纬度地区的下午一点。我们四个男的还好,可以坚持下去,但她们女的就不行了,一副四肢无力,摇摇欲坠下骆驼的虚脱状态。

“等等,毛寸头!”我叫住他,说:“先歇一下,吃点东西,喝点水再走。”

我们下了骆驼,我踩在沙地上的第一脚差点儿没站稳,沙子很滑,但密度大,用力地蹦也不会往下陷。我站稳之后也没打算蹦,太累了,便靠在骆驼身上休息,正好骆驼还可以遮阳。每匹骆驼上都带着几十个装水的皮水囊,食物有牛肉罐头,压缩饼干和巧克力。我先喝了一大口水,打开压缩饼干的包装,准备大吃一顿。

毛寸头站起来,对我们说:“压缩饼干一顿不能吃太多了,最多两口,不然一喝水能把胃撑炸,这东西膨胀地厉害。”

“卧槽!”我拿着压缩饼干对毛寸头说:“还好你说的早,救了我一命。”

我起身,叮嘱大家道:“大家在沙漠中注意一点,别被晒伤了,食物和水都尽量省着点儿用。”

毛寸头喝了口水,有气无力道:“任远啊,咱们这速度太慢了,照这样一天也走不了五十公里,两个星期也到不了目的地呀!”

我问他:“章宣琳说给我们准备了多少天的食物和水来着?”

毛寸头说:“差不多半个月的。”

我说:“行,不着急,沙漠真是挺难走的,咱们还要照顾四个女生,慢慢来吧,只要半个月能到目的地就行。”

“半个月差不多能到目的地。”毛寸头边吃东西边说:“可咱们在去的路上把东西和水吃光喝光了,回来的时候怎么办?”

“对呀!回来的时候怎么办?”我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甚是焦虑!章宣琳这个人啊!既准备了也不多准备一点。

“那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再回去多准备一些?”毛寸头着急道。

我摆摆手,说:“不用,就算现在回去了,章宣琳也已经走了。再说路上说不定还能找见绿洲什么的,到时候还可以补充一下。我们省着点用,估计够用。”

毛寸头问:“你确定?”

我说:“确定了,休息一会儿就上路。”

他们几个人也都听到了我们的对话,竟然没一个人上来发表一下意见。我扫了一眼,估计都是因为太疲惫了,就连梨花开和王瑞也没有腻在一起恩爱,各自靠在各自的骆驼上,话都懒得讲一句。

接下来这一路都很少有人交流,各自昏昏欲睡地趴在骆驼上,时不时会听见有人往肚子里灌水的声音。骆驼更是沉默,一路只管一个劲儿地往前走,不发一句牢骚。骑在骆驼上,我感觉我身下的这个庞然大物其实挺可爱的,便不停地抚摸它。同样我的脑子昏昏沉沉的,又累又困。

这样也有一个好处,我在忍受程度并不强烈的煎熬时,时间过去得飞快。我只觉得我在骆驼上坐着,小眯了一会儿,转眼阳光就弱了,天色就快暗了下来。

也就是说我们就快赶完了这一天的路,这里的关键不在于这一天过去了,而是我们赶了一部分的路。

太阳越来越大,越来越祥和,它落在沙漠那方的时候是极美的。它圆的就像是画里的东西,它的光线,它光线下的沙漠,都变得如画一样唯美,柔和可爱起来了。但沙漠中的黄昏又是冷而凄凉的,它就像是一幅画一样,在我们心头闪过几分钟的美好与浪漫,就全然消失不见,只剩下沙漠中疲乏而无助的我们感觉到了冷,便下了骆驼,搭起帐篷,准备过夜。

我们在帐篷还没搭好的时候刮来了一股持续了十多分钟的风,风在最剧烈的时候,沙子漫天地飞,刮得我们睁不开眼睛。我们还一度以为沙尘暴要来了,本来就疲惫的我们再受到惊吓,启程前的激情一点不剩。

我们再没有唱歌的力气了,满是虚弱和反感,敌视这个不解风情的沙漠。

但沙漠是无辜的,它一个人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从没希望人类踏足过。

风停后,王瑞猛然踹了一脚还没搭好的帐篷,嚷道:“什么破东西,这么难弄!”她说罢一屁股坐在了沙子上,很是急躁。

黎花开见状便过去帮王瑞搭起了帐篷,一边安慰道:“其实没什么,挺简单的,只要学会了,很容易弄。”

王瑞也起来陪黎花开搭帐篷,嘴里有一句没一句地抱怨:“什么破地方呀,等老娘一出去,死也不会再回来这里了!”

黎花开点头道:“对,很快就过去了,很快的。”

王瑞冷静下来,娇嗔嗔地对黎花开说:“其实我没关系的,我能适应,我可能就是一时不太习惯吧,抱怨几句而已。说不定明天我就能习惯了。”

黎花开说:“我知道。”

温度急速下降,快得匪夷所思。我们才刚搭好帐篷,外边冷得就令人呆不下去了。但沙漠中的月亮很漂亮,它好像距离地面很近,向上飞个几百米就能碰到。我从没见过这样皎洁的月亮,月光洒在沙子上,泛着一阵阵清幽的银光。如果不是因为温度太低,我是一定会躺在沙子上赏会儿月亮的。这时候不需要美酒的陪衬,只要有囊水喝就行。

想到水,我问他们:“食物和水还往帐篷里拿不了?”

“带上要用的就行,剩下的就放在骆驼身上吧。”小包子伸了个懒腰说:“实在是太累了,拿下来明天还要装上,麻烦。反正有骆驼在,放在外面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于文鑫问:“起风了怎么办?

小包子说:“起风了没关系,东西在骆驼身上绑的紧着呢,骆驼刮不跑就行,反正我是挺信得过这些骆驼的。”

于文鑫接着问:“那骆驼怎么睡?睡在哪儿?”

小包子说:“我也不知道,谁知道?”

毛寸头说:“在下略懂。这骆驼应该是在我们帐篷旁边,跪着睡的。”

于文鑫纳闷:“它们为什么不躺着睡?”

毛寸头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可能是它们的习性吧。好像骆驼,马,牛和驴什么的都不躺着睡。我们就别管它们怎么睡了,它们肯定也是怎么舒服怎么睡。”

于文鑫说:“也对,那我就回帐篷躺着睡啦!你们晚安。”

说罢晚安我也钻进了帐篷,躺在暖和的褥子上,听见外边不时就会刮来一阵呼啸的风。但帐篷还算是挺结实的,动也不动。我现在也没有其他的想法,就想着快些到地方,看看这个位置的宝藏是不是真的。

也说不定每个位置的宝藏都是真的,只是东西不一样,有一个地方的宝藏最贵重罢了。我一想到宝藏就能感到兴奋,然后幻想等将来得到宝藏,我要怎么奢靡地挥霍。

不一会儿我就困了,闭上眼睛休息,半睡半醒中感觉有人钻进了我的帐篷,睁眼看见了于文鑫。

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任远,我想杀了王瑞!”

我看着往常天真呆萌的于文鑫,满含杀意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一瞬间达到了一个寒冷的冰点;接下来我意识到,她和王瑞之间的恩怨其实并没有化解,我早该想到的,她们不会就这样在一夜之间,冰释前嫌的。

前些年于文鑫就是这样满含杀意,一本正经地对我说:“我要杀了王瑞!”

那是高一下学期,快要放暑假的时候。并且于文鑫真的这么做了,她拿上一把刀子,晚上把王瑞约到了公园里面,两个女人用命拼杀。

我以为于文鑫只是在说一时气话,便没怎么在意,只安慰道:“叉儿你就别放在心上了,人王瑞也是逼不得已的。毕竟咱们拿钱跑的时候,王瑞给人看见了。她要是不把我们给供出来,就肯定得被学校开除;现在咱们三个人一人也就记一次大过,请家长赔点钱,事情也都过去了。”

于文鑫怒气冲冲,质问道:“偷钱的时候我们是怎么说的?不论谁露馅儿,面临怎样的处罚,都不能把其他两个人给供出来!我们都是发过誓的,我不是在乎这个大过,也不是在乎我的名声,更不是在乎罚的那点钱!我就是气不过,我把王瑞当作我最好的朋友,可她刚被发现,直接就把咱们两个给供出来了,凭什么?她把我们当成什么了?”

我劝她:“可这不是最好的结局吗?王瑞被开除了,你就高兴了吗?这件事也给了我们一个教训,以后都不能再偷东西了!学校开超市的那对夫妻也不容易,如果我们没有被发现,他们丢了的这三千块钱,说不定就是他们一个月的收入!”

“我才不管这些!”于文鑫固执道:“我就是要杀了王瑞!”

“你怎么就听不进去话呢?是,偷钱之前咱们三个是说好了,可那毕竟是一时冲动了呀!谁都不想出事,王瑞也没有办法。她不把我们说出来就要被开除,你忍心看着她就这样被开除吗?还有她的家里人,你想要她顶多少压力呀!”

“我可以跟她一起受罚,哪怕是我们去自首呢?”

我起身抱着于文鑫,说:“别再想了哈,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女人固执起来是极其可怕的生物,无论我怎么说,于文鑫都是一点也听不进去,嘴里一个劲儿地嚷着要杀了王瑞!

讲真的我很不明白,昨天她们还是一对非常要好的同学兼闺蜜,恨不得两个人成天都粘在一起。她们的钱一起花,饭一起吃,秘密一起分享,甚至打架的时候,一个人愿意为另一个人挡住全部的拳头。

可一夜之间,两人就结仇了。

我是真没觉得这次的处分有多么严重,仅仅是一个大过而已,当时在我们学校,这大过不出一个学期就能消了。所以我实在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让于文鑫产生了杀掉王瑞的想法。我真的想不明白。

难道是因为偷东西这件事曝光后,于文鑫在很多人面前都抬不起头了?

那晚我是在同时都找不到王瑞和于文鑫的情况下,才觉得事情是真的严重了。她们的电话都不接,我只好出去找,我首先去了我们三人往常特爱在那里散步的公园,在那里找到了她们。

我过去的时候,王瑞正扯着于文鑫的头发,拼命地把于文鑫的头往树上撞。于文鑫头上流满了血,两人的身上都有许多出破口,王瑞的左耳血淋淋的,像是被咬烂的痕迹。

于文鑫一手护着头,另一手狠狠地将指甲插入到王瑞腹部的肉里。两人疯了一样,打杀着,嘶吼着。

突然于文鑫松开了王瑞的腹部,从腰间拿出了一把刀,刺向王瑞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