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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初遇 4

这中牟因是城,本身城中居民不多,这几rì逃难来的百姓比城中原有的人数还多,满街沿巷都是人,情状极惨,季晚晴一路行来,都看在眼里,故而听那商人如此法,心道:这人的倒也真是不错,要不是皇帝昏庸,谁能将偌大一个中华弄得这样支离破碎?

忽听一女子声音道:“那太上皇赵佶听十分擅长书画,工笔花鸟乃是一绝,正书‘瘦金体’也是独创,应是一个聪明的人,却不知怎么会糊涂至此?”

那青衣商贾道:“话倒也不假,徽宗皇帝确是极聪明的人,学什么像什么,习书法则书法绝佳,习画则画尽其美,他又好道,在道教上颇有研究,很有造诣……”

那黑衣商贾插嘴道:“可惜他这些聪明却不是用到安邦定国之上,反倒穷奢极侈。他那一道花石纲,就不知害苦了多少老百姓。jiān臣更是借搜刮民间奇花异石之机,强抢强征。若是哪家的花石被看中,就以黄纸一盖,硬抢走了,害了不止一家。”

年轻人道:“还不止此,那太湖石有的一石高四丈,沿途桥低的拆桥、墙门狭的拆城墙,沿途州县痛苦不堪。我教方教主便是因百姓受苦太重,揭竿而起,要拯民于水火之中。”

他这一话,等于是自露身份。宋末时摩尼教教主方腊,在新安江上游睦州青溪起事,合睦州、歙县、临安、衢州、婺州等各地摩尼教徒数万之众,杀官造反,声势极大。但是当时宋实力仍强,大兵压境,方腊力战身亡。摩尼教成为官方镇压的组织,死伤甚众。不过这样一来,摩尼教在中原的势力大增,原来在江浙两广一带,后来已发展到全国各地。

老者恭敬地道:“阁下是摩尼教的,不知怎样称呼?”这年轻人一提方腊,自然是自认为摩尼教徒,旁人即使心里再尊敬方腊,也不会是我教方教主的。

年轻人却不回答他的话,道:“我看你老相貌威风凛凛,也非常人,这两位兄弟谈吐不同一般,定然也是我辈中人,不如我们一起出名姓,如何?”

老者抱拳道:“老朽天云帮一无名卒,公孙泰。”

年轻人道:“原来是公孙护法。我是摩尼教的脚sè,张浩耕。他们是我教中的坛主,火坛坛主火神,水坛坛主水成冰。人家水火不相容,他们倒是好朋友,好搭挡。”

那女子道:“两位大名鼎鼎,如雷灌耳,妇人这厢有礼了。”

公孙泰道:“红莲会总舵主辛十一娘,你不要躲躲藏藏了。我们都露了本相,你还装什么?”他朝着那对二人行礼的妇人大声道。

季晚晴吃了一惊,以为辛十一娘真的到了,那么那另两个人就该是曲画诗和辛玉仪了。想起辛玉仪,他的心又如锤击,怦怦乱跳。可是待他向那妇人看去,却是大为失望。这妇人比辛十一娘高大了许多,人面容能易,身材却是极难改变的。此人自然不是辛十一娘,却是那公孙泰认错了人。想必是公孙泰与张浩耕均未见过辛十一娘本人。

不料他刚定下心来,那妇人却道:“呵,呵,公孙护法好厉害的眼力。妇人自以为不会被人认出,不想还是逃不过公孙护法的法眼。”竟然默认了。

季晚晴大奇,不知这妇人自认是辛十一娘,却是有何目的。

那妇人对公孙泰和张浩耕二人像是极熟悉,道:“公孙护法、张副帮主,今rì巧会于中牟城,真是幸会幸会,当干了这一碗,以示相庆。”

季晚晴是局外人,早见她手指一动,指甲中有粉未落进了酒碗中。

公孙泰和张浩耕却是豪气之人,哪里会去注意这种动作?端起酒碗正要喝,忽听得哗啦啦一声,却是季晚晴面前的桌椅不知何故碎成了一堆,季晚晴坐在桌椅堆中,半天没有爬起来。匆匆上来的二直叫苦,只是他也不明白,又没有打架,好好的桌椅,怎么会突然塌掉的?公孙泰和张浩耕吃了一惊,放下手中的酒碗问道:“兄弟,怎么回事?”

季晚晴装作什么也不懂,道:“窗子外面飞进一股怪风,yīn森森的,有鬼气。这桌子啦,椅子啦,就碎掉了。”那妇人身份未明,季晚晴也不想暴露自己的功夫。

公孙泰和张浩耕不知季晚晴是何来历。公孙泰便想试一试季晚晴,便扶了他一把。不料季晚晴却夸张地哎哟哟叫疼。与此同时张浩耕的两名手下早跃下楼去,一番察探,悄悄报告道:“楼下可疑的人颇多,像是将这儿包围了。”不过这几人艺高人胆大,一般的官兵人再多他们也不怕。

众人正自疑惧,楼下忽然一阵大乱,听得有人喊道:“不要走了反贼。”

张浩耕、公孙泰等人自窗口出去,只见远远地有几骑马飞奔而来,领头的一人白马银枪,十分威武,只是神情间颇为劳顿,显是奔波了很久。

楼下的贩、难民、居民甚至有几个当差打扮的,此时便自身上抽出了兵刃,拦在大路中,等那几个人冲近。那几个人在马上,占了便宜,尤其为首那人,一杆钢枪左冲右突,挡者无不披糜。拦在路中的人发一声喊,闪到了一边,让这几人逃了过去。

追兵约有百人之多,他们的身上没有标记,个个膘悍,骑马的本事尤其了得,身下的马也极好。公孙泰看在眼里,疑在心里,喃喃道:“这马都是北方的马,怎么会在这儿?这一队人是什么人?宋军之中恐怕很难找出这样整齐的一队好骑手来。”

张浩耕冷笑道:“要是我没有看错,这一队人定是金兵无疑。”

季晚晴奇怪道:“金兵?他们怎么能在大宋国土上任意抓人?”

张浩耕道:“大宋向金称了臣,人家来抓人,还不是易如反掌?有何不可?”

前面的四骑过街时,为首的白马银枪大呼道:“当心,莫要伤着沿途的百姓。”虽然后面追兵甚急,他们还是放慢了马速,让街边的百姓从容离开。后面的追兵就没有那么仁慈了,有几匹马自人身上踏过,立刻便有伤筋动骨、呼号连天的。

季晚晴心道:这世道,简直没有王法了。眼看一儿突然自母亲的怀中溜出,去拣地上散落的桃子,马蹄却是毫不留情地向他的头上踩,做母亲的也只会惨叫了。季晚晴手一挥,那马竟然不向儿身上踩去,而是人立而起,将马上的骑者摔了下来。

马上的骑者大怒,刚刚将马摆平,那马又踩上了一只箩筐,向后退了两步。竟向街边的屋子撞去。骑者大奇,这马是军马中百里挑一挑出来的,极听主人的话,怎么会突然不驯服起来?他跃下马,向马头一看,才发现马的双眼已被暗器打瞎了,眼睛中两行血线细细地滴下来,难怪马要失蹄了。骑者大怒,正yù发作,眼前人影一闪,一个年轻人手中抱起了地上的儿,冲他一瞪眼,道:“你是什么东西,骑马不看人么?”

骑者道:“我是城里的捕快,我们正在抓叛贼。你这一阻挡,逃了叛贼,你定是叛贼的同党,你要同他们一样的罪。”这人话并不十分流畅,季晚晴倒也听懂了,他正要回答,身边一阵风起,那个叫张浩耕的摩尼教副教主跃到他身边,轻声道:“不要同他客气,他是金狗。”

季晚晴看了半天,也未看出他与自己有什么不同,只是身材略大一些。

张浩耕道:“他们金狗马上为家,双腿与我们大是不同,均有些弯曲。”

季晚晴向那人腿部一看,果然是罗圈腿,是长时间骑马骑出来的。

那人是金国的军士。当时在北方大宋被占领的地方,民众反抗甚烈,大名府瞿家有秘密的抗金武装。燕云城威信镖局则专门保运抗金的银两。至于各山各寨的侠盗,劫夺金人粮草的不计其数。金人十分头痛,选了一支jīng干人马,专门对付抗金志士,有时这些人也到大宋境内抓人,大宋的官员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均对他们大开方便之门,给他们当地捕快的腰牌,扮作大宋的官捕,所到之处从未有过阻挠。不想今天在中牟城中,不仅有人阻挡,而且将自己的马打瞎了眼睛,不由得又气又急。

此时逃的人和追兵都已渐远。那骑者伸手一拳,劈头盖脑向季晚晴打去。

季晚晴也不招架,只是在人群中同他游走,这时马队离开,金兵落了单。人们便又聚拢来了。

那骑者有些着急,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竟然都是些季晚晴听不懂的话,人群中有懂金国话的,已大声叫道:“是金狗子,是金狗子。”

季晚晴看那人眼中露出恐惧的神sè,知道旁边的人得不错,便即轻轻一转身,双手抓住了他的两个拳头,那人立刻惨叫着蹲了下去,待他站起身来一看,两个拳头皆已变了形。被季晚晴那一捏,拳头上的骨头都碎了,拳头像鸡爪子一样,握不拢也伸不直。

周围的百姓有拿扁担的,有拿砖头的,有的赤手空拳,围住那人便是一顿狠打,季晚晴与张浩耕相视大笑,觉得从未这样解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