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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血债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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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武当至嵩山,沿途州县,有的已落入金人之手,有些仍在宋军掌握之中,但居民整rì惶恐不安,州县各个自危。普通旅客若想行走,确实不易。不过季晚晴他们人人身负上乘武功,却又不同常人。只是若遇金军大兵,则需绕道而行。如此风餐露宿,未遇到什么危险,花的时间倒也比平时多上二成。

这样行了五六rì,渐渐便有天云帮诸堂弟子汇合,人数大增,到得崆峒山之时,已有数百人,俨然一支的武装力量。

众人去援少林,明知此时金兵力量甚强,皇甫仇若是仍依武林规矩,倒也不可怕,只是若他借用金兵,此去生死堪虑了。季晚晴他们武功高强,于敌军千军万马之中,仍有一线生机。其余人却未必能自大军中安危得胜。这些大好的江湖汉子,十有仈jiǔ,倒是可能有去无回,故而此行颇为慷慨悲壮,人人抱着“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信念,士气高昂,却没有一丝胆怯之心。

辛玉仪知道爹娘仇敌就在前面,情绪激动,恨不能立刻与皇甫仇大战一场。

庄继慈却是情绪低落,越走眉头越是紧锁。龙珑则在他身边,不时声安慰。

季晚晴看在眼里,疑在心里。他知道这位兄长并非贪生怕死之人,其中定有别的隐情。这rì到得崆峒山下赵洛镇,季晚晴得空问道:“庄兄,你心中有何挂念?当我兄弟,便不可瞒我。”

庄继慈却道:“没事。你看这数百豪杰会在一起,难于管辖,难免有良莠不齐。季兄还是多劳心带队。别叫他们sāo扰了百姓。”

季晚晴道:“天云帮弟子个个是好汉子好儿郎,平素虽然无拘无束的惯了,但大节面前还是守得住的。何况公孙护法安排得十分周详,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差驰。但是你一直闷闷不乐,叫人放心不下。”

庄继慈展颜一笑,道:“真的没事。季兄放心。”只是颜间却仍浮一丝忧sè,季晚晴正要继续追问,忽然辛玉仪悄悄将他拉在一边道:“晚晴哥哥,是他父亲的事情。”

季晚晴大惊:“庄老爷子?他怎么啦?有危险吗?”这一句却是大声出,在一边的庄继慈听得立刻回头冲着龙珑道:“是你多事吧?”

龙珑低下了头,道:“继慈,事已至此,你一人担心,又有何用?让弟妹知道,大家人多主意多,也许可以一起想出个法子来。”

原来辛玉仪也一直将庄继慈的变化看在眼里,她是女孩子,自然不便直接向庄继慈打听,便绕了一圈,几次三番却去问龙珑。

龙珑本来就为庄继慈忧心,又得庄继慈叮嘱,不敢主动向季晚晴他们诉,辛玉仪来问,却是正好。

原来西安已经沦陷,华山距西安不过数十里地,庄子伯又是医中圣手,金兵定要找他寻医探病。金国大军南下,虽然势如破竹,但大宋朝军民抵抗也十分激烈,因此伤亡甚众。普通士兵也就罢了,高官伤病,却是非找良医治疗不可的。何况金兵高官素有亲临一线指挥作战的习惯,被箭矢所伤颇多。慈心仁手庄子伯医术闻名全国,金人也早有所闻,也多次遣人带着重礼前去拜访,却被庄子伯骂回。金人见软的不成,便来硬的,威胁恐吓庄子伯。不料庄子伯却是软硬不吃。

此次金兵攻下西安,庄子伯便是必得之人。

庄继慈道:“我本拟少林寺的事情结束再回华山料理,但现在季兄既然询问,自然当如实相告。不过老父一人事,少林寺事关武林乃至整个大宋江山,岂可因事大?”

季晚晴道:“国事也是事,家事也是事,孰分大?庄老伯也是关键人物,若落入金兵之手,也是大宋一大损失。何况少林群雄皆至,胜负不差你一人。你心挂两头,势必不能全力以赴,也未必是上上之策。”

辛玉仪道:“庄大哥你放心去好啦,还有师姐也一同去吧,早去早回。若有可能,我们在少林相聚。”

庄继慈沉吟半响,知道毕竟不能两全,终于下决心道:“好,季兄,那摩尼教的这些不成材弟子你先替我管着。到少林遇到董教主也请你向他明情况。家父事毕,立刻赶回。”

季晚晴招呼一天云帮弟子,吩咐备两匹最好的马交给庄继慈和龙珑。

庄继慈的轻功不输于快马,只是此去路途遥远,更可能有恶战等着他们,能省一分力是一分,故而也不推辞,快马扬鞭向西疾行。

季晚晴与辛玉仪和他们生死相随,亲如兄弟姐妹,此时分别,心中一阵空落,只能遥祝二人一切顺利。二人直看到他们远去的尘埃均无踪影,方才回房休息。

此时天sè已暗,公孙泰早准备好上等客房。季晚晴和辛玉仪的房间相邻,二人虽已有婚约,却未正式成亲,且辛玉仪尚在孝期,仍是分房而居。

这晚季晚晴等人就在崆峒山下的赵洛镇客店休息,但一直到夜深,季晚晴仍是辗转反侧,不能安眠。一方面他担心少林局势,实在是半分把握都没有;另一方面也担心庄继慈和龙珑,不知他们会遇到怎样的凶险。到得黎明时分,方才有倦意,正迷迷糊糊要睡去,忽听到窗子上有一阵极轻的响动,他瞿然惊醒,睡意全消。

“此地虽然人生地不熟,但方才天云帮弟子早已设好暗卡,不该有人到了窗边还无人jǐng示。莫非是今rì白天群雄到达时候太过招摇,是崆峒派高手来探听虚实?”季晚晴暗忖:“崆峒剑法是天下五大名剑之一,以狠辣著称于江湖。而且也少与江湖人士来往,是敌是友?”

他自然是担心隔壁的辛玉仪,念及此处,立刻使出壁虎游墙功,自墙壁上将身子一缩,却无半声音,便已溜到屋,在明瓦处向里一看,见辛玉仪连rì劳累,正睡得香甜,并无什么状况,立刻放下心来。他自姜太公的山洞中从练得一双夜眼,一般人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他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环顾四周,并无异样,季晚晴不由得暗暗称奇。以他的内力和听力,自然不会将猫狗一类动物的走动声当chéng rén声。刚才在窗外的,确实是一个武功极高的人发出的声音,这一是不会错的,那此人现在何处?

客店之中,天云帮众除了放哨的,其余皆已熟睡,季晚晴不yù惊醒他们,毕竟已经连续赶了多天的路,好不容易有个安稳休息的地方,可能这也是最后一个安稳觉了。

这rì已是二十七,离初一仅三天时间。

黑暗之中,季晚晴索xìng也不回房,便席地而坐,吐纳呼吸,虽如老僧入定,双眸半睁半闭,其实于周边的动静,比之睁眼之时更感觉得清晰。而屋边一棵大树中,也终于有一阵不是风吹而发出的沙沙声。季晚晴暗笑道:终于你还是忍不住了。正yù长身,却见眼前闪过一寒光。

那不是星光,是剑光。

剑光从树叶缝中心地探出,接着是一张年轻的脸。

年轻人扫视了一下,目光停留在季晚晴的房中,顿了顿,双腿使劲,衣服如伞一般张开,连人带剑,从窗子直shè入季晚晴的房间。

此时正是仲夏,天气甚热,窗户都是半掩。那人如一夜行蝙蝠,除了一阵风声,竟无其它任何声息,轻功之高,几达一流高手境地。而推窗手法之轻灵,也未发出声响,季晚晴不由得暗暗佩服。

那人一进房间,顿时一惊,刚才明明探得的目标竟然无影无踪。他心思极快,立刻一个后空翻,怎么进的屋就怎么退了出去,而且一出得窗,便几个纵落,向客栈外奔去,再不作任何停留。

季晚晴却在他一进一出的瞬间便做好了准备,此时已尾随身后,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