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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至卡尔勒

手捧着这突如其来的馈赠,刘惺祤不知该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心境。久违的大哥却一直惦记着自己的安危,而相比之下刘惺祤却一直忙于自己的俗事,只是在偶尔空余的时间才会想起眼前的这位大哥,却从未有过任何担心或是想为其做些什么。

刘惺祤望向闻天昊的眼神有一丝愧疚,但更多的便是感激,泪水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转,几乎一个不经意便会奔涌而出。

“你这是干什么,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你我是兄弟,到什么时候这都是为兄该做的事。你也用不上将这些看的太重,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总是要互相利用的,不管是事还是感情,也许有一天我还会求到你的头上,到时贤弟可不要拒绝为兄啊。”闻天昊望着刘惺祤的表情似笑非笑的道。

“一定不会的!”刘惺祤斩钉截铁的道。

“呵呵,先不要答应的那么早,还是等我求到你的时候再做决定吧。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明rì你还要赶路,快快休息去吧。哦,还要多一句,你要记住,人生要靠自己决断,所以不要亲信任何人,包括我在内。如果你做不到这一,也就别妄谈修仙。”罢,闻天昊转身便走,没有一的拖泥带水之意。他的步伐看似缓慢,却在几个呼吸之间便走出了十几仗之远,身影一闪便消失在黑暗之中,原地只剩下一脸沉重的刘惺祤,地面上的篝火渐渐暗淡,带有一丝不甘的挣扎渐渐的失去了光亮。

直到清晨队伍将要发的时候,刘惺祤才回到部队中来。按照闻天昊所赠地图所指示的方向,刘惺祤等人离开了蜿蜒溪,直奔溪水的源头而去。

这次刘惺祤来到了托跋列的队伍中,带头向上攀登。有了明确的方向指示,路途便的充满希望,旅程也近了许多,又经历了数rì的行进,当刘惺祤再次翻过一个山岭的时候,眼前一片开阔,卡尔勒盆地到了。

此处是盆地,实际也不尽然。它三面环山,只有南面地势略低,相比之下形成了一个缓坡,山间的泉水汇集于此,又从南面的山坡倾泻而下形成了无数的溪流顺着山涧流淌,而最终这些溪流又形成了河流从玉门关流过。

刘惺祤站在山脊的边缘兴奋的不断呼喊,后边的士兵听见了主将的招呼也都打起了jīng神奋力向前,整个队伍行进的速度骤然加快。一时间,越来越多的人翻过山脊,许多人疲惫的席地而坐,带着急速的呼吸却有无尽的欢声笑语,一行人欣赏着眼前这豁然开朗的景致,数rì辛劳的奔波在此时似乎都一扫而空。

刘惺祤躺在地上,望着天空依稀的云朵,心中五味俱全般无可言表。数rì的努力,今天可算是走出了成功的第一步,而未来的路他仍一无所知,起码在此刻他什么都不愿去想。

“我这位闻兄弟也真可谓神人也,这条路也许是到达这里最近了路了吧。如若不走此路,我们还不知要多翻几个山头,多走多少的冤枉道。呵呵,现在可好,这地方从下边看就是一个山脊,但是到上边来可谓别有洞天啊!我老项是个粗人,不懂欣赏什么风景,也没有兄你那样诗情画意的感慨。但是这里,我不得不,心中的确敞亮,很是好看哪。”项天涯笑呵呵的躺到刘惺祤的身边道。

“呵呵,一切好,等这次回来我一定介绍你和闻大哥认识认识。其实人在不同的心态下看同一处风景也会有不一样的感慨,只要是随心而发,真情所为,项大哥你也可以成为一个诗人。”

“你可别拿我开玩笑啦!我是诗人?我能看懂你们写的诗词就算不错啦,别让我作诗啦,就是让我抄,我老项也懒得去啊!哈哈,我就是个当兵的料,带兵的念头多了,真不知道自己除了打仗,还能干些什么。”

“大哥谦虚了,其实打仗有什么好,风险大,还要折损生命。我看以大哥的毅力干哪一行还不都是佼佼者,等天下太平了,大哥还是早做打算,干脆卸甲归田享享清福吧。”

“呵呵,贤弟你错了。当兵和那一行当都不一样。尽管我们是用命去拼,但却不用想其他的,也来的干脆。要是让我去做买卖,整rì的讨价还价我可受不了。倒是兄你文武双全,要不是这世道,你不参军也一定出息的了。”

“嗨,难道大哥就不想家里人吗?”刘惺祤突然转过身,郑重的看向项天涯问道。

提起家人,项天涯先是一愣,接着想了想才缓缓的道:“想啊怎么不想,前些rì子忙还真没功夫和贤弟你谈起我的家事。我父母早亡,是叔父将我养大。我的叔父是玉门关的一个都尉,在上次与夏国的兵事中战死,那年我只有十五岁。后来我也当了兵,一路拼杀下来也算混了个一官半职。那年还是古大人帮我成了亲,家安在了东湘郡,现在家中有幸得了一个儿子和一个闺女,我在外边忙也无非是想多挣几个银子,好让一对儿女多读些书,以后不再像我一样没有出息,整天打打杀杀的。过些安生rì子吧!”

“嗯,一定会的!”刘惺祤没有再话,他从没打听过项天涯的家室,也从没有想过一个整rì里刀光血影的虎将竟然会有如此温馨的一面。他知道是他考虑的不足,如果早知如此,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忍心让项天涯陪自己冒险的,毕竟他的亲人还在家中夜夜期盼,不像自己这样,除了师姐便一无所有了。

刘惺祤做起身,抬头望向远处连绵不绝的篷帐,心中不禁一紧,哀叹一声。是啊,这一万军兵,哪一个没有父母,哪一个没有亲人,由于刘惺祤的一个决定,有多少妻儿在夜中等待,又有多少双眼睛含泪企盼他们的归来。但,这就是战争,就算刘惺祤不去,也总归有人要去争斗,去拼杀。也许没有人会去问那些统治者为什么要为了两个人的意见不和而发动如此残酷的战争;哪怕上升至集体利益的高度,也没有人会去思考为了一的争议付出这样的代价是否值得。总之人类的历史离不开战争,就像人类终究逃不过死亡一样,这战争也只不过是死亡的另一种形式罢了,所以大多数人都不会去争议这战争到底是如何产生了,就如很少有人会去争议一个人的死亡。

当刘惺祤魂游而归,项天涯早已经离开自顾自的去休息了。望着身旁空空如也的草地,刘惺祤一脸的苦笑,项天涯真的很了解他,知道他总会陷入无端的沉思,也便没有打扰自己走了。刘惺祤伸了个懒腰,望着璀璨的星空用力的向天空挥舞着拳头,他不管天上是否真的有神明能看见,他都要控诉这无谓的战争,这夺去了无数生命,却没人评是否真的值得如此的战争。

夜里飘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声触动了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刘惺祤。他翻过身,头冲外爬在地上,轻轻的掀起了帐篷的一角向外望去,那恍惚间的一幕惊的他目瞪口呆,楞在当场。一直过了好一阵,他才突然缓过神来,一把抓起身旁的宝剑,一步从军帐内冲出,疯狂的向着前方猛追而去。在雨中拼命的奔跑,也不知跑了多远,刘惺祤才力不从心的不得不停了下来,他气喘吁吁却紧张的望向四方,然而那个巨大到让人恐怖的身影却始终再也没有出现。

“将军,将军!”正当刘惺祤挣扎着站起打算再追一段路的时候,几个最先发现他的站岗的士兵赶了过来。几个人的身法哪里赶得上轻功一绝的刘惺祤,他们上气不接下气的感到此地,用几乎声嘶力竭的声音不停的叫喊着。

“你们……”待几个军兵来到身前,刘惺祤方才开口问道。但当他看见这些人迷茫的眼神之后便将后边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他知道肯定是问不出什么,所以也不愿将自己都尚未清楚之事与这些人听。

带着军兵一路向回走,没走多远便遇上了匆匆赶来的项天涯。他带了足有一千多人,个个手中全拿着明晃晃的武器,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刘惺祤勉强的挤出一脸的苦笑,吃力的挥了挥手,没有什么,只是做了个返回的手势,便骑上了项天涯的马,调转了马头。

一路上,项天涯几次开口都被刘惺祤挡了回去,直到回到营地安排了一切,刘惺祤才将项天涯一人拉入自己的帐中,详细明了事情的经过。

项天涯不知可否的了头便陷入了沉默,刘惺祤也不知如何解释自己所见,也便一言不发。二人就这样从对坐到对躺直至天亮。

在踏出帐篷之前,刘惺祤便与项天涯达成一致,昨夜之事将被无限期押后,毕竟在一切尚未清楚之前,没必要因为这样一件也许是错觉引发的事件来扰乱军心。

尽管大军上路,一切如常,可是那个模糊的巨大身影却在刘惺祤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烙印。此时此刻,也许只有他知道,那一眼看似恍惚却绝不是错觉。

这个神秘的卡尔勒盆地,未知的卡尔勒大沼泽,不知还有多少凶险正等待着刘惺祤,等待着这一行人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