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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死土犁出金穗子令人神往惹事端(二)

田野里的事祸还得要在田野里和的。一身泥水的冉女巴女巴 被众人劝送回家时,被隔壁的尤素芬看见了。她还以为是自己昨天把话她沤了气,想不过来,去投水了。一时吓得脸面红一阵白一阵,心亏的过来。当着众人装糊涂又关切的说:“哎呀,冉女巴女巴 ,这是怎么了呢!我去给您打水来,换了衣服。”冉腊娥不理睬气愤愤的塌到凳子上。尤素芬打了凉水,想去开水瓶兑点热水,开水瓶空空的。她又跑到自已家里提来一瓶开水。她丈夫张光禄见她慌乱的,便问:“什么事让你慌慌张张的?”她一边快步出门,边说:“冉女巴女巴 险些出人命了。”跟着张光禄也过来。他听人说是张瑞金所为,忿忿不平的说:“这个狗日的,怎么这么狠毒!他是没有吃得亏的窍!”尤素芬用手拭了拭,兑好了热水,端到房里去。又劝慰说:“冉女巴女巴 ,自己身体要紧,您去换了衣服去。”边劝边要扶起她。她似乎在甩开她,自个站起来,去房里,关上了房门。有人在小声地叮嘱尤素芬,说:“你注意听着。”众人陆续离去,张光碌也离去。尤素芬在房外,专注听着有了洗水的声响。等了一会,她便喊:“冉女巴女巴 ,您换好了吧。水让我来给您倒。”又过了一会,房门才找开,尤素芬这才放下心来。去房里端出水来,泼在大门外旁边的地上。她见冉腊娥还横着个脸,也不瞄自己一下。心想一定还在生自己昨天的气。便讨好说:“这个瑞金,日后一定不得好死的。”又关切问:“您没有伤着哪儿吧,身上有没有哪里痛的。要伤着了,决饶不了那狗东西!”冉腊娥还是不理睬她,拾起脏衣服,向后屋去洗头发。尤素芬跟着,又诚恳说:“您不弄早饭了,就到我家吃去。我的早饭已经熟了。”冉腊娥终于嘘了口气,轻声说:“素芬,你去忙。我没事的。”尤素芬自责说:“哎,也怪我,昨天的话没有说转,其实换田也不是难事,只要村里出个面,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冉腊娥痛斥说:“我找了芳书记,他也不主持正义。我只有用老命去拼了。”尤素芬说:“瑞金是个么三型的人,您还不知道,他是连亲弟兄都不认的!”冉腊娥说:“我知道他是那么个东西,我就不怕!一条老命还怕什么。”尤素芬也叹了气说:“人啦,还是命重要,命没有了,还要田做什么,就是金山银屋也没有意思的。”冉腊娥说:“理儿是这个,我就是一口气转不过来。我还是张冉村的一份子,怎么就没有了责任田呢,你说说,素芬。” 尤素芬温存劝说:“您还是想开些,这事总有个解决办法的。”她又接着说:“这事,您不怪我吧?”冉腊娥说:“我就怪你,不是你,那狗日的瑞金敢种我的田。”她见尤素芬不高兴起来,接着和缓说:“嗳,不怪你,好啵!怪村里不主持公道。你回去吧!” 尤素芬莞尔笑了,说:“只要不怪我,我心里才好受些。我去了噢。”

冉腊娥被张瑞金推倒在水田里的事,一下子传遍了全村。张瑞全听了冉晓春说了这事的根由。几年前为承包外洲渔池闹的那一曲仍名刻在心。便说:“他们是不会去看冉女巴女巴 的,毕竟是我们的兄弟惹的事。你拿几个鸡蛋去看看。欺侮个孤老婆子,谁的良心上都过不去的。”家和万事兴!万事兴心胸也豁达了。现在的张瑞全农事兴旺,比起刚精减回家的他真是判若两人。那时,他怨天忧人的,似乎人世就对他一人不公,遇事就发怒的。时常想起过去为还款枉死的爹,甚至喑喑垂泪。眼下国家都减免农业税了,要是张老爹健在该多好。坎坷和经历能够改变人,让人变得聪明和宽容起来。会真正的替别人作想,大公无私起来。当冉晓春提着鸡蛋来看冉腊娥的时候,她心里还梗塞着,做了早饭也吃不下去,似乎喉咙管都僵硬着。她想起冉晓春昨晚的话,要张友琼他们出面。他们不是和那个曾县长很好,要请出曾县说句话,一定能要回责任田的,一定能出了这口恶气的!张瑞金回到家里气也不能消,越想越觉得自己冤屈,便去找张作芳。张作芳一早去乡里开会去了,他又去找冉小成。冉小成听了大清早发生的事,因为全村人都在传讲,他不可能没有听到。他只当是他们私人间的恩怨。当张瑞金找到他时,他却惊呼说不知道。张瑞金就把事情原委叙说了一遍。与冉小成听到的没有多大出入,就是少些对张瑞金的咒骂声。冉小成立刻拉下了脸,狠狠地说:“你呀!你冤屈什么。你老头子死的时候,政府赔了多少万,你心里不清楚,他还是自己喝的药水。你要把冉女巴女巴 打出个命案来,不让你倾家荡产才怪!今天是你的祖宗菩萨供得高,幸好没出人命。”张瑞金一时有口难辩。本不想找他的,知道姓冉的要卫护姓冉的。便苦楚的说:“事情已经这样了,村里该出面调解吧,你们都学了三个代表的。”冉小成又说:“你打人的时候没有想到要村里调解,出了事就来找,你不学三个代表,全国人民都学。你自己上冉奶奶的门,先去赔理道歉再说。”张瑞金生硬说:“我不去,我活了几十岁,还没向谁赔过理呢!”冉小成说:“那你说怎么办?”张瑞金说:“这次要把我家的田和她家的彻底分开,为了这田过去我们没少吵过,还有那个死县长压着,村里最好把我的田换到村里林场的那块田里去。”冉小成说:“哦,你还在打林场田的主意啊,你白日做梦吧你。”张瑞金说:“我这时候跟你说了的,要我真闹出事来,就该村里负责的,谁叫你们不主持公道的。”别看张瑞金缺少文化,他的这话还真捣进了冉小成的心里。他压低了嗓门说:“你别再冲动,你个人闯出祸,肯定归你个人承担法律责任的,你跟我说了,我一个人也不能作主。等芳书记回来了,村里商量一下,再给答复。”张瑞金一下笑了,这种容易冲动的人,真是怒也容易,笑也容易。他又要求说:“时间不能迟,下午等你们的回音。”冉小成说:“谁知道芳书记什么时候回来,下午肯定不行。”张瑞金说:“我等着要下秧了,不能迟。最迟,明天早晨。”冉小成的态度又坚决起来,说:“再说!”张瑞金匆匆的离去。

趁着今天是个双休日,韩翔宇想了一个心愿。他的心愿就是要请曾国超吃餐饭。不仅仅是因为他回大县是曾国超的帮忙,让他进了高速路指挥部。是因为曾国超辞职下海了,不能人不在位了就不亲近人家了,不能做那忘恩负义人。张友琼自然赞同他的想法,但又有些埋怨曾国超。她是看在曾国超是他们的一个依靠,才让韩翔宇回大县上班,谁知韩翔宇回来了,他这个依靠却抽了脚,奔自个的事去了。不管张友琼怎么唠叨,韩翔宇还是找出曾国超的手机打过去。然而,手机里传出的是“此号码已停机”,再打一次还是传出的这句机械话语。越是手机不通,他更有联系的欲望。现在不在位的他,处境究竟如何,究竟闯出个门路来没有。听到说电话都不通了,张友琼似乎才起了恻隐之心,怜悯和同情起来,并建议说:“你再用座机打着。”韩翔宇放下手机,在座机上拨了这个心中已记熟的号子。然而,电话里还是令人失望地传出那句讨厌的机械语言。他俩更加猜疑起来,也许曾国超不在大县了。其实,对外面的生活他韩翔宇还是很留恋的,还掂起了那“在水一方”的伊人---茹。曾国超没落得没有了踪影,也许他有了新家去过小日子了。他可不是那号人,心里头是装大事的人啦!张友琼忽地想起什么,说:“我好象有他长江中学家的电话号码。”韩翔宇说:“好。你找出来试试。他和姓余的离婚都几年了,不会的。”张友琼边在电话本上翻找边说:“也许那个余凤洁知道他的去处呢。”韩翔宇没有作声,在等待她查找。她查找一遍两遍,查找了一个本子又一个本子,怎么也没有姓余的号码。他也凑过去帮着找,也没有。他还翻出自己的电话本,那是去深圳后换的一个,不管怎么侥幸的找也没有找出来。又打了包涛的电话,包涛也不知道。他压了机,自言自语怨叹:“这些人真没有人味!”振超在一旁见爸妈专注而慌忙的查找电话本的劲头,自觉好玩极了。终于张友琼罢休了。忿忿说:“找,找什么!这时还早,去一趟长江中学不就得了。”韩翔宇说:“我们俩一起去。”张友琼会意的望了下他,就同意了。

地处后河老街的长江中学,地段虽然并不开阔,但也不是避街小巷那般冷清,好远就能听到校院里喳杂的声音,也许这时正是散晚自习的时候。韩翔宇骑着摩托车驮她,一路风驰电掣。减缓从学校宿舍区的小巷进去。虽然好久不来,也还记得地方。是二栋四楼顶层,只是左右边有些模糊了。韩翔宇仔细辩认了,左边的房子似乎没有亮光,右边的房子里那摇窗里泛亮着,有些昏黄。屋内还不是一两个人的说话声。他轻悄悄的敲门,屋内有人欣喜的说:“来了!”这话不知是对屋内人说的还是对屋外人说的。有人开门了,还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俊小伙子。他惊异的问:“你们找谁?”张友琼也试探问:“余阿姨在家吧。”他说:“在。”随后让进他们。张友琼辩出了沙发上的余凤洁,笑着喊:“余阿姨!”余凤洁随后站起身来,忙将惊异的脸变得微笑起来,说:“呀!你们俩稀客。”屋里果然有三四个人坐着。他们中有余凤洁的弟弟余凤志。刚才那个开门的是余凤洁的表弟冯屈登,准确的说是曾国超的表弟。他们是在等待曾国超。他们是为一个共同的开发项目走到一起来的。自曾国超辞去公职后,便离开了大县,四处闯荡,寻找商机。想办一个属于自己的公司,然后再回大县投资办厂的。他要用自己的行动告诉大县人,大县要发展,不是缺县长,而是缺企业家。然而,商海如此浩渺,寻找商机犹如大海捞针。最后,经人介绍,来到南方《农村经济研究》杂志社打工,当了一名普通编辑。偶尔也动笔写写稿子,展示自己如同上书国务院的敏锐观点,和几十年来在大县农村工作的感悟。过去,他对农民弃田打工抱有偏见的,现在清醒认识是农村经济发展家族中的新成员,是能够推动农村经济发展,加快农村城镇化进程的被普遍认同的打工经济。就在前不久,深圳的一次老乡联谊会上,他意外的邂逅余凤志。俩人过去是男舅关系,在联谊活动中还是以男舅关系相称。但彼此都心照不宣家庭破裂之事,只谈事业,只谈投资。余凤志真诚邀请曾国超合股到大县创办农业产业化的龙头企业——水产品罐头厂,充分利用各自优势,也让大县的老百姓尽快富裕起来。俩人一拍即合,多么宏传的设想,多么宝贵的金点子。曾国超从政几十年,始终觉得没有找到自己的事业,这次才算是符合自己心愿的真正事业了。按照计划的步骤,他俩必须来大县实地考察,还要得到大县县委和政府的鼎力支持。这自然是曾国超的优势。余凤志的优势是有资本、有技术、有市场,这是他在深圳给台商老板打工多年而累积的宝贵财富。是与曾国超合股办罐头厂的最大优势。冯屈登是倚靠余凤志带出去闯世界的,这次打前站回来的,先察看大县的虚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