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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巡乡包田皆无成一腔热血无处洒(二)

然而,第二天上午还不到10点钟,韩翔宇就打电话去落实。曾国超抱歉说:“不好意思,有几个乡镇的书记等在宾馆里,我实在没法推辞。再等两天看。依我说,我们之间也不必客气,如果这次没有时间,就留到下次。好吧!”他仿佛在向韩翔宇说好话求谅解了。摇身一变老板,就格外受捧了。有横沟、闵集、余歇等几个乡镇的书记、镇长,不知听谁说的曾国超要回大县投资办罐头厂。有人开始怀疑,不相信他一下海就摸到个金海龟。过去他再怎么贪占,不过几十万吧,都是捉襟见肘的几个人,谁不知谁的家底。一打听还是真的,还带来了台商的代表余老板等人,看来不光是来看看虚耀自己,还真是来投资办公司的。他们也相信曾国超这个人是说到做到的,有台商作后盾,那一定是真的了。这就看谁捷足先登,抢走这个投资项目。有了项目,招商引资工作才好汇报,才有实质说的也有实质看的。有说的又有看的,才有政绩。有政绩,前程才有希望,才能名利双丰收。大县过去的卖官买官已查处过,要谁再想走这个捷径,不仅希望渺茫,而是风险太大,弄不好会身败名裂。况且郭道武尽管升成了市领导,在大县的事都过去好几年了,偏偏现在东窗事发,正在接受省纪委的查处呢!

张友琼去单位点了卯,坐了会,就给韩翔宇打手机。开始是认为也许他在和曾国超通话,转念一想,不会有这么早的,会不会是给特殊人在通电话,女人不能缺少女人的敏感。不然,他为什么总说工作忙的,好象单位上的事就他一人包揽似的。终于,她打通了他的电话。劈头狠狠说:“你在跟哪个妖精打电话,总占线的,有好多话说不断线的。”对方苦笑说:“我还有谁的电话罗,别耻笑我了。”俩人会意的笑了。对方接着说:“我刚给曾国超打过电话,他们又不得空。我们只有改日了。”张友琼问“那晚饭呢,也没有空?”对方说:“是的吧。”张友琼说:“算了,我们何必非请他吃饭呢。我还准备和你去童豆刂的,怎么办。”对方说:“再说。”他也学会了缓兵之计。张友琼不吃那套,急性子说:“再说,再说!再说包不到田,你就不怪我了。”对方悠长说:“不怪。”双方关了手机。张友琼觉得,这事是自己的主意,怎么说怪我呢,应该是怪他!包不到田就是他拖了时间,怪他。再不能这样被他拖延着。中午的饭不仅没有接到曾国超,韩翔宇还被曾国超叫去了县宾馆,给人当陪客。陪客也是一种交际,在场面上混的人不能少了交往的。一天不见他的踪影,让张友琼心里更窝火。见他踏进门,也顾不得振超在不在场,劈头盖脑的咒他:“你还是不是个东西,整天花天酒地的不回家。是不是学人家在外包了二奶。如果包了就明说,也免得我们母子苦苦等着。”韩翔宇便对振超说:“儿子,你还没吃饭!”振超没有理会张友琼使的眼色,如实说:“吃了。”韩翔宇笑说:“吃了呢。我不有我的事。不是跟你说了去陪曾国超他们了。”张友琼说:“谁知道你去陪谁了,喝得个猴子屁股似的。”韩翔宇趁着酒兴,也火起来冲她说:“随你怎么想去。难道我就没有一点自主吗!”一向不与她逢斗的韩翔宇,这下不让步的斗上了。生活中女人毕竟不是老虎,女人是老虎只是歌唱的,再狠的女人也有软弱的时候。张友琼既气愤又悲伤起来,禁不住落下一串串的泪珠。振超走过去,抱住了张友琼,可怜巴巴的样儿。一看这场景,韩翔宇的心软了,便不声不响的去忙家务,收衣服,放好温水,喊振超过去。又问作业做了没有。振超扁着嘴,说做了。还轻轻说:“你要在书上签字的。”韩翔宇说:“签什么字。”振超说:“就签已读三遍。”韩翔宇望了他手里的书,说:“我怎么知道你已读三遍了。”振超申辩说:“我刚才读的,你还没有回来,妈妈知道。”韩翔宇心想这不是老师转嫁负担吗,就随便在振超的语文书上签了已读三遍,爸爸,4月0日。韩翔宇将书递给振超,振超已双脚踏在水盆里,两只原墩的小手正拧着大毛巾,怎么用劲已拧不干似的。韩翔宇放下书,便接过毛巾拧干,又给振超揩脚。揩得振超痒得叱笑笑的。在韩翔宇给振超揩脚时,一发笑不小心,让毛巾掉在盆里,又重新拧干来揩。又是一阵父子俩的爽朗笑声。张友琼看在眼里,笑在心上,两眼直盯着电视屏幕。韩翔宇又猛地抱起振超丢到床上去,并大声说:“我们儿子怎么这样重啊,再过几天就该儿子抱老子了。老子不得动,该儿子养了。”张友琼终于忍襟不住,插话说:“我还没有看见有儿子抱老子的。要抱就去童豆刂抱去。”韩翔宇只当没听见的,也不和她搭讪,去给振超收好书包,自个洗了,“咔”的关进房里去。

一切看似平静下来,星火不再燎燃。然而,张友琼看来,这父子俩分明是在合伙做作,气煞她矣。张友琼猛然起身,想用尽整个身子的力量去撞开房门。心想,这房子,这房门还不是你们姓韩的呢!一个猛的撞去。房门竟是虚掩的,险些让她栽倒,快手撑住墙壁。其实,房门已被韩翔宇悄悄拉开了锁舌。他忙去扶住她,并说:“怎么了,跟我一样喝醉酒不成。”张友琼明白了,是韩翔宇在逗戏她,也不好笑出声,闷声闷气的甩开他,再往洗手间去洗了身子。当她回到房里,却听到他的“呼噜”鼾声,知道又一定是在捉弄人的。便和衣上床侧身到一边,拉过盖被。就在她拉盖被的时候,他一个翻身压在她的身上。开始时她还挣扎了几下,后来就不动了,再后来还接受了他的亲吻。真是天上落雨地下流,俩口子相骂不记仇,白天虽然各东西,晚上还得睡一个枕头。韩翔宇温情说:“还生我气呢,我真的是陪曾县长他们。”张友琼深深嘘了口,也缓和说:“你刚才为什么拿话气我呀!”她说着,便使劲的揪他的屁股肉。韩翔宇哀痛说:“轻点。你当真是揪人家的老公。”张友琼哧哧一笑,说:“你当真我是在偷野男人噢!”俩人经过一阵热烈的《潮后,都心平气和下来。张友琼还是说:“便宜也让你占了。你明天请个假,我们去童豆刂。韩翔宇呵欠的,懒洋洋说:“要是童豆刂也包不到田,那不白跑了,丢路费。”张友琼兴奋着,说:“怎么白跑!今年我们还没有回去过,去看看你爸妈也是应该的。你刚才还要超超抱你的,明天回去了,你抱抱你爸让我看看。格格!我回来了,好告诉超超,等你老了,让你儿子抱你。”韩翔宇嗯嗯的说:“本来是想和你闹一阵的。我看你刚才都要哭了,超超也站到你一边。我不能被孤立,心就虚了。”张友琼自豪说:“你现在欺侮我啦,等超超长大成人了,我就告诉他,让他替我报仇的。”韩翔宇说:“你是真想包田种?”张友琼说:“我几时和你说玩的。”韩翔宇说:“那我明天就请个假,陪你去。不过,再包不到田,你就不怪我了。”张友琼欣喜说:“好。那明天送超超上学了,我们就去童豆刂。中午让妈妈去接他。”韩翔宇在抚摸她的乳朵,说:“唉,想不到超超读书还要家长监督的。我们是乡里伢,读书全凭自觉,哪有爹妈操心的。”他接着说:“家里都是你操心,我今天才体会到。过去在乡里,又出去几年,真难为你了。”张友琼说:“谁让我是女人的。”韩翔宇似乎也兴奋的,说:“如果有来世,我就脱个女儿身,让你享受。”张友琼说:“好啊。”说着竟翻上他的身来,摸着他的脸感叹说:“你已开始老了,再不是青春脸了,都棘手了。”他闭着眼好象睡着的,她又接着说:“曾国超让你去是不是想让你给他包田啦?”韩翔宇仍闭着眼说:“哪里话。他们昨天是去桐梓湖了。他是南桥人,目光自然瞄在那里。怎么会让我给他包田呢。”张友琼说:“不管怎么说,你刚才说的,明天一定和我去童豆刂。”韩翔宇厌弃说:“好。刚才说了的,你还罗嗦什么,七老八十了不成。”张友琼说:“你要睡了吧。”她说着翻下身来,穿了内衣,起床去。倒了热水来,命令说:“起来!洗干净了再睡,讲卫生。”韩翔宇惺忪着眼起来,听到屋外电视声、说话声、还有过路人的“嘹嘹”声。便说:“几点钟了,还这么热闹的。”张友琼说:“人家都在看电视,没有睡,你看电视吧。”韩翔宇没有回答,用冲好的洁尔阴温水洗了下身,便上床睡去。

客车到达北市镇的时候,春雨连绵起来,行人撑起了雨伞,五颜六色的。韩翔宇和张友琼招了个电动麻木往童豆刂哧去,路两边甩下一棵棵发起嫩绿的树木。昨晚答应的事他清早起床竟忘了,还是张友琼送了超超上学回家,手机催他才“哦”的记起。他俩放眼望去,田园里不乏有戴笠披塑在劳作的庄稼人。他心想,老爹老妈也一定象他们样不辞辛劳的在田野。这样想着就这样流露出口,说:“你说那个老头象不象韩爹?”张友琼说:“你爹有那样老吗?”韩翔宇感叹说:“在农村50多岁的人看得比城里60多年的人还老。而在城里六七十岁的人看上去比农村50多岁的人还年轻。”他俩聊着的时候,就不知不觉到了童豆刂,到了那个破败的老平房。是这个平房伴着他长大成人的。也许是他长大了,也许是在城里见着高楼大厦的房子太多了,才觉得老家的平房越看越矮小丑陋了,似乎要塌地似的。难怪韩冬生要改造平房的,难怪全家人都想要改造平房的,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矣。屋边的树有的遒劲的斜长着,周围弥漫着氤氲的草味儿。出门迎接他俩的是韩翔君,热情说:“你们回来了正好。”她这样说,仿佛是知道他们今天要回来似的。回老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也得风光风光,也得带些食品糖果什么的。这样才显得郑重其事的。他们将各自手里的包裹袋放到方桌上,张友琼跺着脚上的泥,说:“早晨都象是睛天,一到北市就下起雨来。”又接着说:“翔宇看到田里有老头在耕田,还说象韩爹呢。韩爹这不坐在家里好好的。”谢宝姣说:“又不是牛耕么田,叫整田。不说起,要不是你姐来有事,他哪在家里闲坐的。今年又比去年多租五六亩田,忙都忙不过来呢。”张友琼又问:“上次的稻种么样?”韩翔君递过茶来。韩冬生终于接着媳妇的话说:“秧苗又齐又壮,比哪一年的都好,就看明儿的产量高不高。”张友琼激昂说:“人家说了‘舟优90’是近年优良品种。去年有人种了,丰收的,亩产达800斤以上,比有的中稻产量还高。”韩翔君说:“不说你家的事了。你们说我家的责任田怎么办。”韩冬生粗声粗气说:“你说给翔宇他们听听,看怎么办。”大家把目光都聚向了她。她苦丧着脸,接着说:“你们来的时候,我正在说。我去年转包的外出打工户的田,还不到半年,他等我收了油菜,就要回田去,还说要扣半年的承包费。三亩二分田得七八十块钱。如果不付半年的钱,他就要把油菜收割了。昨天险些跟他的侄子打起来了,你们说怎么办。”谢宝姣笑说:“这好,你到娘家帮舅舅来了。正好舅父舅妈都来了的。”他们把目光又落到了刚才伶牙俐齿的张友琼脸上。然而象这类重大的“政治性”事,她是不发言的。韩翔宇想了想说:“包的几年,有合同没有?”韩翔君说:“说的三年,交了一年的钱。农村里哪来什么正规的合同,还不口说了算数。”又接着说:“看我的早秧都准备了,花了100多块钱,不都浪费了。”张友琼禁不住,愤愤说:“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我们找他评说去!怕什么。”韩翔君无奈说:“他就是不讲理啰!讲理的我还来帮娘屋。”谢宝姣怂恿说:“你姐象你爹的个性样,是从不输人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