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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冥府之门 上

“冥...冥府之门!它怎么会出现,这怎么可能!?”

随着白衣主教因为极度惊恐而沙哑的叫声,冥府大门的门缝上突然传出了咔咔的响动,然后以此为中心古战场血色的大地和天空逐渐被一种说不清楚的暗沉所代替,压抑又充满了诡异。紧接着,森冷鬼啸越发清晰,幽绿的河水从大门中流淌而出很快就汇聚成了一条宽广的冥河。

漆黑诡异的冥府之门终于重重砸落,在缓慢到极致的时间流速下大门无可阻止的缓缓打开,一艘完全由哀嚎的鬼魂组成的骨船诡异出现在了幽绿的河面。

骨船完全是由尸骸和冤魂构成,装饰在外面的是一个个凄惨挣扎而无法解脱的扭曲面孔,它越靠越近,到了近处更是能够看到有一团绿色的火焰在晃动不止,原来是一匹包裹在冥界火焰中的亡灵骨马。

亡灵马一个飞跃从骨船上落在了地面上,浑浊的冥河被它远远甩在了后方,背上则坐在一个伟岸的黑甲骑士。

黑甲骑士周身有无数的怨灵嚎叫,他左手擎着一盏灯笼右手握着一把淌血的刀刃却唯独没有头颅。

一瞧见这名无头骑士,白衣主教哈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瞬间脸色变得惨白毫无人色,目光死死的盯着冰封王座上的小女孩一字一句的说道:“原来她就是至宝!”

火焰御司的司座大人在传达命令时曾经说过,想要取得古战场的至宝就必须经历一场考验,但这场来自于未知的考验是他们光明信徒永远都无法通过的,所以哈默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从通过考验之人的手中夺得至宝,或者...想尽一切办法毁了它!

哈默终于想通了这一切诡异事件之间的关联,既然站在那儿的是千年前的强者米罗,那么值得他千年守护至今的东西便只有两个。一个是早已毁灭的黑夜神殿,另一个就是他唯一的家人。

“是了,一定是她!和古老典籍上记载的一样,被永远的冰封,继承了自己母亲全部神力和才能的怪物!”

哈默苍老的面容一瞬间变得狰狞而恐怖,像是下了什么巨大的决心般颤巍巍站起了身子,他没有念动咒语甚至没有任何的动作,可是掌心间却燃起了一团萃白无暇的火焰。

白银之火,神圣的净化火焰!

“别管什么冥府和米罗了,哈加特!从现在开始我要全力施展神圣之焰的力量,你们一定要保护我直到摧毁那团永恒的坚冰,无论付出任何的代价,明白了吗!”

哈加特和残余的神殿骑士虽然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不过出于对光明信仰的坚定他们根本不会怀疑哈默的命令。

可就在哈加特向白衣主教靠近时脚步却突然一顿,胸腔的位置诡异出现了一截尖锐的枪尖,无比熟悉的铁链响动从背后传来。

哈加特哇的吐出了一口浓血,侧头转身的瞬间目光中充斥着满满的难以置信,连拔剑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索斯科....大哥,您在做...什么!”

本该昏迷的索斯科不知何时悄悄来到众人的身后,面对如同弟子般的哈加特的诘问,他的面容一如既往的古井无波,甚至是有些冷漠。

索斯科就这么保持着长枪刺穿哈加特的姿势一动不动,任由哈加特挣扎着踉跄后退,任由他的眉心缓缓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法则剑痕。

然后,索斯科的右侧脸颊忽然被火光照得通红,却是有一颗火球从远方飞来不偏不倚的砸在了正准备引动剑痕发起反击的哈加特身上!

轰!

一声巨响之后是伴随着的火焰热风,靠得比较近的十名护殿骑士在毫无防备之下被推离了数米之远,头盔没能覆盖的裸露皮肤已然被烧成了一片焦黑。

“你是...”

由于神殿众人团团保护而没有受到火焰损伤的白衣主教看到索斯科背后刺眼的火光中缓缓出现了一个人影,正是托兰迪尔。

“我是一名普通的车夫。”托兰迪尔对面露震惊和惊慌的白衣主教哈默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紧接着道:“只是这位车夫马上就要杀了你罢了。”

“动手。”托兰迪尔轻喝,依然不改面上的笑容。

紧接着,黑暗中突然出现了来历不明的厮杀和呐喊,隐匿了不知多久的黑甲骑兵们和骑士兰科特措手不及的发动了突袭。而索斯科也终于动了动,银灰色的甲胄上亮起了斗气光辉。只是这光实在太过暗淡,让人仿佛有些觉得他整个人都消失在了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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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偏远的村庄往往流传着这么一个传说,在泰瑞尔位面死掉的人毁掉的东西都不会消失而是会进入到另外一个位面,那个位面有着和泰瑞尔一样的规模和大小,但所有的物质存在却截然相反。

在那里黑夜和月光才是‘白天’,太阳不再是至高神明的象征而是死亡和焚烧,并且泰瑞尔每死去一个生灵,那里便多出一个亡灵。

生和死,黑暗和光明,明明毫无交集却偏偏密不可分,那个位面的名字就叫做冥府或者是冥界。

也有人提出过这样的一个设想,会不会我们才是死去的人,我们生活的世界才是反面世界,生命的真实形态应该是冥府的那种样子。

当然,提出这一相对理论的学者最后的下场是被光明神殿于火刑柱上活活烧死。

冥府之门是不可以被开启的,一旦被开启冥府内的亡灵们便会冲入泰瑞尔大肆屠杀,对他们而言并没有生前的记忆,只认为冥府才是真正的主位面,而泰瑞尔不过是一个弱小且值得入侵的次位面。

“索斯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抛弃信仰,抛弃光明?”

尽管震惊和不解,但有着光明之火的白衣主教哈默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慌乱,他的责问中除了愤怒之外还有着不理解以及痛惜。

“信仰?”索斯科忽然仰头大笑了起来,笑得癫狂却又有些悲凉和无奈,“你问我为什么,好,我告诉你!”

索斯科状若癫狂,像是要把数十年来憋在心里的怨气一下子吐出来,只听得他咆哮道:“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三年,只要三年的时间哈加特便能超过我成为一名十四级的护殿骑士!可是我加入神殿多少年了?三十年!从我十岁那年开始已经整整三十年了,我又得到了什么!力量?财富?荣耀?不,我没有,什么都没有!”

刚听到这一番话的哈默明显的愣了愣,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很快便被另一种情绪所代替,就连因为老迈而时常浑浊微眯的双眼都一下子睁大到了极致。

他确实是没有看错,而那索斯科的额间也确实是缓缓浮现出了第二道剑痕,一条形如锁链般的崭新剑痕!

“这...怎么可能,你的资质明明已经...”

“已经被光明献祭了,对吗?”索斯科冷笑,仿佛是回忆起了那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短暂的沉默后揭掉了右臂的甲胄,露出了一块被活生生割掉的伤疤以及一个复杂的图腾。

“因为我选择了另外一位神明,和光明不同,这位神明很慷慨。”

“堕落,这是堕落!”白衣主教哈默彻底震怒,对同样陷入了惊讶甚至有些恐惧的神殿骑士们下令道:“杀了他,他已经不是光明的信徒了!”

索斯科罕见的笑了笑,衬着不断燃烧的火光显得他本是沧桑淡漠的脸庞忽然有些陌生。

“那就来吧。”

锁链响动,平地生风,索斯科却是突兀的举枪朝浅笑不语的托兰迪尔脑后刺去,堪堪挡下了一截自火海中探出的剑尖。

偷袭既然失败,半边身子变作焦黑的哈加特当机立断撤回到了白衣主教的身侧,他的伤口依然还在流血不止英俊的脸庞上带着出离的愤怒。

“索、斯、科!”

哈加特状若疯狂,半张烧焦的脸庞在光明斗气的作用缓慢的愈合化脓,随后再次裂开裸露血色的脉络,看起来颇为可怖。

“看起来你好像会很忙的样子。”一直抱着看好戏态度的托兰迪尔笑意不止,脚步却是毫不犹豫的朝后面走去,“我还有事,就不妨碍你了。”

“哪里跑!”

怒火中烧的哈加特抬手便是一剑向托兰迪尔刺去,但他的眼中很快便出现了一柄黑色的长枪并且以惊人的速度越放越大!

哈加特一惊举剑格挡,然这一枪不过是虚招行至一半便倒退回到了索斯科的身边,而缠在他右手上的锁链却是悄无声息的来到了白衣主教哈默的身前。

此时的古战场已经完全陷入了混乱和厮杀之中,骤然间展现出了十四级斗气的索斯科一改平日的冷静沉稳,他的长枪和铁链激进且饱含杀意,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让人期盼的希望,希望这只是他的隐忍,是一个他们不曾了解的苦肉之计。

索斯科很认真的在战斗,很认真的先后杀死了三名早已失去战斗能力的神殿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