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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各奔东西 国运堪忧(二)

当年大铎断山关还未修建之时,身为锐字军少帅的朱向阳曾在边境与前来犯扰的冰风军队交战。战后打扫战场之时,冰风军中领军之人的尸身便有与之一模一样的玉佩,一般的透明如寒冰、雕琢雪花之状。那时朱向阳便知,这块水晶当是冰风军中表明军衔的饰物。

朱向阳下意识地双手紧握,寻思道:“我虽是一介武夫,不能像父亲那样参与朝政、为民谋福,但保民平安、捍卫国土乃我辈分内之事。外国强匪,才是最大之敌!”又想:“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原该做一番事迹才是。”一念至此,朱向阳心中不再茫茫,转而一片明朗,双眼变得坚定。随后他催动烈火天法,破空而去。

那五名黑衣之人,乃是冰风国太子为行其成人仪式而派遣偷入大铎的先遣小组之一,而同样的五人小组,还有数十之多。先遣小组先行潜入大铎,分别蛰伏于大铎各大城镇之内,或打探当地豪富第门、官兵部署,或谋划掠夺路径、如何掩人耳目,待得太子亲至之后,再辅之行动,或偷抢财物、或刺杀要员。而那块雕琢至雪花模样的水晶,确为冰风军中信物,便如大铎军中令符一般,人称寒冰令。

冰风国皇宫,冰风国主王继复高站于王台之上,他身前一人单膝跪地,正是冰风国当今太子王烁世。台下众大臣整齐列班,举止严谨。

只见王继复神态肃穆,朗声道:“数百年之前,我国祖辈被大铎的暴君排挤至这冰天雪地之中,令我等生生世世受这苦寒之地的煎熬,这等耻辱不可忘,更不能忘!终有一日,我冰风国必将大铎给予我们的耻辱,加倍讨回!天佑我冰风,太子王烁世谨遵使命,誓终其毕生之力,以洗我冰风世代之辱!”顿了顿,国主王继复又道:“君子始冠,必祝成礼,加冠以厉其心。今日便是我冰风太子成人之期,朕遵祖上之训,特命太子王烁世为狩猎冠将,率狩猎锋军前往大铎,以历其心、炼其力、磨其意,威震大铎!太子王烁世,你能否担当此任?”太子震声道:“皇儿必不辱命!”国主王继复望着眼前志气满满的太子,甚是满意。点头以示嘉许,接着道:“太子,你记住,大铎的一切,无论良田牲畜、美女财物,终有一日,都归我冰风所有!”太子朗声道:“皇儿明白!”台下众大臣慷慨激昂,一齐奋声道:“必有一日,我们将夺回大铎的一切!”王继复待群臣渐静,中气十足地猛然一喝:“齐心协力,冰风必胜!太子,出发!”

太子震声领命,跃身下台,大步威凛地向大殿外而去。此时,大殿外校场中,一千名威武风发的精英军兵好整以待。太子行至威猛高大的战马之前,翻身一跃,便即上马,身姿干净利落,一瞧便知其经历千锤百炼,方能这般身手。只见太子举手一挥,率领军队飞速离城,向大铎进发。只闻整齐的踏步声,除此之外,再无杂音,可见其军风之严、兵素之精。

数百年前,大铎朝廷将犯了大罪,却不致死罪的钦犯发配至东南面的荒原雪山之中,任其自生自灭。历经多年,发配到这苦寒之地的钦犯人数众多,而后朝廷日渐**,甚至不少心系百姓的善官、思忧朝政的良臣、正气凛然的将军、功高盖主的主帅等,朝廷不敢妄杀之人,皆被朝廷设计陷害,发配于此。

发配于此的忠良之辈,聚众闲谈之下,皆觉朝廷此举欺人太甚,众人均是义愤填膺。百年之前,渐于荒原雪山之中立足的群人,终于自立为国,脱离大铎,立号冰风。而其中不愿公然叛国之人,则迁入地处极南的草原深处,与冰风遥相隔望,自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

许是心有不甘、亦或由恼生恨,冰风自立国百余年以来,始终以攻占大铎为目标。自立国之日起,便有“国王及重臣后代成人之日,务须潜入大铎豪抢杀戮一番”的规矩,称为“狩猎成礼”。

大铎王朝与冰风王国之间,有一道高不见顶的“断天山”相隔,断天山脉北起无人之地,南终断山城关。这断山城关,便是大铎太子主张修建,用以抵御外敌的长城起始之地。长城一路向南延伸,止于一道天堑。这道天堑名为地谷,阔出一里,更是深不见底,只闻隐隐有怒涛奔流之声自天堑底部传来。而冰风国西依断天山脉、北靠万里冰川、东临大海、南衔戈壁滩。

戈壁滩再往南去,便是自冰风脱离而出、不愿与故土大铎为敌之人的栖身之地。那是一片东与南两面临海、西临地谷天堑的茫茫大草原。后来,草原住民各自聚集,逐为演变为各个部落,过得数十年,最终成为联邦国家,名为御雷联邦。

此时,断山关城门处,冰风太子王烁世等人各自装扮,化为商贩、脚夫等模样,分散入关。通关之时,每人虽缴纳了一两银子的“通关税”,但王烁世有信心千倍、万倍的讨夺而回。

此次行动,太子王烁世很是重视,早早便谋划细致,如何入侵城市、小镇、村庄,如何刺杀、抢劫、运输,如何探知大铎国情、暗访军队部署等诸事,早便成竹在胸。至于策略,王烁世则分兵五路,其中四路人马分往东南西北四方,另一路则游窜接应。预计一月之后,五路人马于大铎南部的海港城市银潮城集结,于银潮城最后大干一笔之后,便即登上海船,远航汪洋,绕回冰风国。

冰风太子王烁世率部潜入大铎数日之后的深夜,大铎东南部的南谷城郊,有两百名黑衣蒙面人静候山岗之上。此时南谷城内人声静寂,一片安宁。除却数处风月之地,整座城市早已入眠。便在此时,山岗之上那两百名黑衣蒙面之人突然一齐向城内直冲而去,迅捷无声,想是脚底早便以棉布包裹之故。而城门处那几名防止有人趁夜偷税溜门的城关守卫还未回神,便血溅当场。

冲将入城的黑衣人们立时分为数队,分占四处城门,另有数队人马将衙门、城防、富家豪宅及亮灯的风月之地诸处包围。一名站于高处的黑衣人见同伴准备妥当,从怀中取出一支白色焰火,以火摺点燃引信,向天燃放。城内黑衣人一见信号,立时动手行动,一时之间,但听人们哭喊吵闹、哭叫惨呼,其中掺杂桌翻椅倒、撞门破窗等杂音,直是响彻南谷城。

便在此时,只听“呼”地一声,一道烈火围墙凭空而现,将整座南谷城团团包围,同时数十道小巧的龙卷风骤然而起,将城内散于各处的黑衣蒙面人等吹至半空,向一家小酒肆门前的空地之上抛去。待那些黑衣之人一落地,他们身下的地面便突然向下翻滚,涌上无数泥土石块将黑衣蒙面人尽数埋于地里,只余头部露于地面之上,以留其一命。

城内百姓被黑衣人自梦中吵醒,脑中刚兴起“我命休矣”的念头,便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变惊得呆了。待回过神之后,在好奇心驱使下,纷纷顺着痕迹来到那家小酒肆门外,却见除却地面留下一深深的大坑之外,再无他物。居民们或询问头绪、或互叙推测,却终是不得其解。嘈杂纷纷之后,只得相继回家,好半晌之后,南谷城这才重归宁静一片,只是历经此时,人人心中都有老大一个疑团。

此时,南谷城郊外,一座高高的大土堆之上,有九道人影昂然而立。土堆之上,有两百颗人头或面露惊慌、或呆立不动,更有甚者,嘴中喃喃自语“菩萨救命”“阎王饶命”等言语。这两百名被埋土中之人,正是先前闯入南谷城的黑衣之人,土堆之上,还有十块冰风国寒冰令齐齐摆放于此。

那九道人影之中,烈火天师朱向阳赫然在列,只听他向另外八人说道:“各位,如今大铎内有土匪、外有强贼。我们既被上天赐予如此神通,难道我们便眼睁睁地看着百姓受苦而袖手旁观么?我们既得如此本领,岂能荒废光阴?倘若毫无作为,岂不愧对天上对我们如此眷顾?与其默默一生,不如轰轰烈烈一番!不求名留青史,但求问心无愧!”朱向阳身边那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有些意动。朱向阳续道:“各位如认为我朱某人所为中饱私囊或心有异念的话,我愿意对天立下重誓。”说完,便欲举手立誓。一名满面胡须的中年男子见状,连忙出手阻住,说道:“朱少帅不必如此,锐字军朱少帅响当当的名头,我们大伙都曾听闻,也深知少帅你的为人。只是,单凭我们九人之力,大事终究太过艰难。”朱向阳振臂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知难而上方是男儿本色。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咱们尽心尽力,无论成功与否,总是不枉此生了。更何况,我们身具天师之力,未必便不能干出一番事迹来!”言语神态间,自有一股凛然正气。那八名天师被朱向阳气度折服,心中激动,一起向朱向阳拜了下去,齐声道:“朱少帅,从今以后,我等愿供你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