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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武师现世 冰风欲动(二)

青年男子陡然见朱向阳自树后走出,不由一怔,奇道:“咦?你不知这里有猛兽出没么?怎地孤身来此?”朱向阳向那青年男子笑道:“我便是为寻找猛兽而来。”朱向阳又转身向场边那名中年男子拱手道:“冒昧打扰二位练武,实感抱歉。”那中年男子连忙回礼道:“天师言重了。”原来适才中年男子见朱向阳击毙猛虎,知晓了他天师身份,是以语气甚是恭敬。

正当朱向阳张嘴欲言之际,只听那中年男子惊呼道:“朱、朱少帅?你是朱少帅!”语气颇为欢喜。朱向阳见状,说道:“我早被朝廷革职,现下不过一介布衣。还未向兄台请教?”世人只道朱向阳以年年贡金换得废除各项苛捐杂税,而知他被削去官爵、除名为民之事者却寥寥无几。

中年男子见朱向阳未加否认,心中激动之余,立马向朱向阳行一军中简礼,恭敬道:“小人王玄钧,曾为皇宫禁军中的一名百夫长,因得罪了人,最终被军中除名。小人对朱少帅神往已久,不料今日竟有幸亲睹少帅风采。”言毕,伸手将那青年男子招了过来,说道:“这是犬子王长曦。长曦,快拜见朱少帅。”那王长曦常听父亲提及朱向阳,早便心生敬意,得知眼前之人便是朱向阳,早便激动不已。此时听父亲提到自己,忙不迭地拜将下去。朱向阳见状,急忙还礼。

朱向阳心知大铎除锋、盾、锐、坚四军之外,另有一支皇帝亲军,由皇帝亲掌。只听王玄钧续道:“自少帅你调离军部后,各军统帅相继怂恿士兵去圈地抢钱,军中风气直是、直是……”说到这里,实在不知如何表述,只得摇头叹息,接着说道:“后来禁军统领眼红不已,也怂恿我们去‘搞点银子’。我看不过眼,于是前去进言,说道:‘我们当兵,为的是保土安民、精忠报国,并非去当土匪、哄抢百姓。’但统领却说:‘咱们要吃饱喝足,才有力气保那些布衣的平安。你一个小小百夫长,居然有胆来教训于我?你活得不耐烦了?我看你是不想让咱们吃饱饭是不是?’一旁的军师向统领进言,说:‘统领大人,王玄钧未能体察军风,不知我军清苦。不如让其好好体察体察罢。’就是这样,我被不断贬职,最终不容于军,他们设下计谋,将我给赶了出来。

离京之后,我听闻百姓之言,知晓光明会行事颇有侠义之风,虽计报酬,却也是为了生计。于是我也去做了那镖手的行当。本来嘛,一切还算悠然自得,哪知在我离京一月之后,竟遭遇禁军暗杀。

正当危难关头,我体内修炼多年的内力突然变得如火焰一般,威力倍增,形势登为大转,轻轻松松便将前来暗算于我的禁军尽数剿杀。小人琢磨着,让犬子也经历一下那生死关头,瞧瞧能否令他与我一般,将内力化作火焰。也算是小人的福分,竟有幸遇见少帅。”

待王玄钧说完,朱向阳道:“王兄,其实那光明会,便是我与几位朋友共创。”王玄钧闻言,心下一呆,待回过神来,心中的敬仰钦佩直是无以复加。朱向阳向王玄钧细说创办光明会缘由及历程。王玄钧待朱向阳言罢,迫不及待地向他道:“少、朱大哥,我与犬子二人可否追随于你?”王长曦亦是连连点头,眼中满含期许。朱向阳大喜,说道:“正求之不得。”

随后朱向阳领着王玄钧和王长曦来到光明会,召集会中心腹议事。再后来,朱向阳将长老院分为“天师堂”与“武师堂”两部。天师堂以雷泽天出任堂主一职,而武师堂目前只两人,便是王氏父子,王玄钧出任武师堂堂主。

自王玄钧偶然领悟烈火真力起,世间领悟五芒真力的武师便如雨后春笋一般,接二连三。朱向阳为知五芒真力缘由,曾数次前去找寻叶文欣。也是机缘巧合,每逢朱向阳前去灵秀峰时,叶文欣总是碰巧不在灵秀峰上。而朱向阳这般频频前去叶文欣之地,令其妻乔伊隐隐有喝醋之意,朱向阳对此心知肚明,再加之武师毕是竟以内力为根基,与天师之力相比,其中实在相差甚远,是以朱向阳三次未见叶文欣之后,便再未前去灵秀峰。

时光荏苒,眨眼间便又过一年。一年的功夫,王玄钧所掌武师堂,人数便达天师堂五倍之多。这还是王玄钧择人严谨之故。而散落于外的五芒武师,人数怕是早已过千。

光明会人手充盈,朱向阳便广设分会,遍布大铎各大城镇。每一光明分会都有一名天师、二至三名武师坐镇其中,一来掌管分会秩序、二来震慑官匪之流。

又过得一年,冰风国狩猎军再次潜入大铎。但这次冰风狩猎锋军还未有所行动,便被光明会知觉。光明会当即派出三名天师,将其歼灭。百姓得知此事,纷纷颂扬光明会功德。

即便及时将冰风潜入大铎的强人除却,朱向阳依旧觉得有所纰漏,忧心倘若有漏网之鱼偷入国境、伺机作乱,可就悔之晚矣。怀着这般心思的朱向阳又着手边防事宜。

朱向阳心知,若插手朝廷盾字军定为不妥,且有造反起义之嫌。于是朱向阳派出人手,化装农夫牧民,于距断山关数里之外开设牧场、垦出农田。平日里放牧种田,丰收之物便挑了前去售卖于断山关守军。一来为朝廷省却了千里迢迢运送兵粮之繁琐,以防朝廷突发奇想,以筹备军粮之名搜刮百姓。二来亦是为便于监视出入边关之人是否有异。

自放牧垦田以来,时常有大铎边关驻军白吃白拿之事发生。朱向阳为防冰风狩猎之祸,于大铎驻军的土匪之举,只得视而不见。

而留驻农田牧场的五芒天师及五芒武师,可不像朱向阳那般大度,尤以五芒天师为最。须知领悟天师之力,定会遭遇痛彻心扉之经历。如此以来,前来牧场强抢豪夺的大铎守军,时不时便会有失踪之事发生。

好在天师与武师们只是向那些白吃白拿的兵痞下手,倘若日后朱向阳得知此事,他们大可用“为护自家粮草与性命,不得已才出力自卫”之由应对。时日一久,前来豪强掠夺的守兵越来越少,到得后来,天师和武师们望破了头也盼不来一个。

之后数年之内,光明会总共遇到三次入关人数猛增、远超出关人数之事。细查之下,得知皆为化装偷潜大铎的冰风匪人。于是光明会果断派出人手,将其尽数扼杀。至此之后,冰风匪人销声匿迹,至今未再出现。

数年后,朱向阳无意之中发现,其五岁幼子朱赑赑的精神之力远超常人数倍,极有可能拥有天师之力。待他细细查探之后,得知朱赑赑于五芒分属疾风一脉,与其母乔伊相同。自此以后,乔伊便教导儿子依着《五芒天法》修炼天法。又过得五年,朱赑赑十岁之龄,天法修为已强大非常。

这日,朱向阳收到长老会紧急传书,急忙赶至光明会议事厅。朱向阳一踏入议事厅大门,便见到人人神色严肃且悲愤,两具蒙着白布的尸身摆放于地。朱向阳见状,心下一凛,知出了大事。众人见朱向阳到来,当即站起身来,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朱向阳双手虚按,待众人稍静,才道:“雷兄,怎么回事?”天师堂堂主雷泽天说道:“这两位遇难的弟兄是我们设于南谷城的分会主事,宇土天师严斌、烈火武师向奎义。据南谷城分舵主禀报,严斌数日前发觉南谷城东面有异,于是便与向奎义一同前去查看。哪知道这一去,便是生死相隔!”

说到这里,雷泽天指着地上那两具尸体愤然道:“昨天,就在昨天!隶属天师堂的宇土天师曾鹏勇曾兄弟途径南谷野外山林之时,无意中察觉地面土质有异,细察之后,居然发现了严兄弟和向兄弟的尸身!”话音一落,雷泽天走到尸身之旁,将蒙于尸身之上的白布掀了开来。只见这两具尸体几不成人形,浑身上下血肉模糊,只能依稀从面容上分辨出,这是已故宇土天师严斌与已故烈火武师向奎义。

只听雷泽天激动地叫道:“朱大人!请你带领我们,去将那冰风国挑了,为弟兄们报仇!”朱向阳问道:“是冰风国下的手?”武师堂堂主王玄钧来到向奎义尸身之侧,将向奎义的右手提起。只见向奎义死去多时的右手已然僵硬,掌中死死握住一块呈雪花状的水晶,赫然便是冰风国的寒冰令。王玄钧激动道:“朱大人!凭咱们的实力,未必便不能灭了冰风国!我王玄钧,愿率领武师堂踏平冰风国!”雷泽天也叫道:“我雷泽天,也愿率天师堂同往,不灭冰风,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