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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在意

“啊?”我不自觉地摸了摸脸,想说,头儿千万别跟我说什么——有了男人的滋润,气色变得特别好一类的话。

“看得出他对你很好。”头儿抿了口水。

我知道这个他指的是靳少忱。

我甚至知道,头儿已经查过靳少忱的身家档案。

可我不明白的却是,我到底哪儿变了,能这么轻而易举就被头儿发现。

头儿也不跟我打太极,直言道,“你爱笑了。”

在一个长辈面前,我实在抬不起头去和他分享我的二婚生活。

我能做的就是尴尬的笑。

头儿这人实在,也不跟我来虚的,直接就告诉我,“他这人我查了,基本就是在榕市出入,犯了事也不归我管,你放心。”

头儿你这话怎么听也不是让我放心的意思啊。

我继续尴尬地笑。

“本来,我是想对你说些旁的,但看你过得不错,我也就省了心,你下去忙吧,堆了好些天了。”他朝我挥手,又是大力咳嗽一阵。

“好。”我杵在门口,想劝他多照顾照顾自己,又咽进肚子里。

我嫁给秦武那段时间,头儿一直让我好好照顾自己。

出去之前,他又从抽屉里掏出个东西,隔空扔给了我。

是我的警证。

我小心地摸了摸那层皮质,开心地恨不得飞起来。

头儿被我的动作逗笑了,咳了声板着脸朝我说,“把这张材料拿回去看。”

“好。”

我揣着纸下了楼。

扫了圈座位,没看到寻.欢。

我就打算先去个洗手间回来再跟他说。

手里拿着纸,脑子里发着呆。

想着头儿那句“你变了”,心里一时又甜又涩。

可他不知道,靳少忱是怀着目的对我好。

我也不知道。

可我知道,没有哪个男人能对一个离过婚还堕过胎的女人一见钟情。

迷迷糊糊地回想起从见面到现在,靳少忱对我做的说的一系列。

再想到,有可能和他分开,心里就又酸又疼。

可能想得太入神,导致大脑短路了,自己进错了洗手间都没发现。

直到蹲在隔间里听到外面哗啦啦的小便声,我才尴尬地回神。

我心虚地抬头检查门插,然后小心地坐在马桶上,虚空抬着脚。

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我都不敢把脚放下来。

有人进了隔间,不知道在做什么,只听喘了一声,抽水马桶就响了起来,不多会,人又走了。

脚有些发麻,我刚放下脚准备趁机出去,刚打开插销,就听到外面陆陆续续进来两个男人。

我想了想,又把插销重新插上去,脚继续虚空抬着,等他们解决完再出去。

哪知道,一道男声拉开话题,谈话的内容竟然是关于我。

“听说了没,这次选去市里旁听的是杨桃和李寻.欢。”

“早就知道了。”

这两个人是我平素在单位最不待见的两个年轻男人。

一个叫张晓涛,一个叫刘建云。

没结婚前,他们都追过我。

后来直到我匆匆结婚,他们就以被骗了的角色每天阴晴不定地瞪着我。

张晓涛长叹了一声,“唉,有些人就是命好啊,头儿也太照顾她了,不就是看在杨桃她妈的份上吗?”

我身子一僵。

虚空的脚抬了几下,最终落在地面。

耳边刘建云的声音清晰到发指,“她哪是命好,搁你身上,你妈光荣殉职给你换来事业一帆风顺,你心里舒坦?”

张晓涛“噫”了声,“你干嘛说我,不过,这样想想,我好像接受不了...”

“那不结了,不过,杨桃她妈哪儿是殉职,是自杀死的。”

手里的纸不知何时被我揉成了一团,汗涔涔的手心不停出汗。

那两个人的声音像是被放大了一样,在我耳边炸响。

“不是说殉职的吗?”

“哎呀你听那些人瞎讲,是自杀,听说是开枪错杀了人质,后来不堪舆论压力,精神崩溃了,从收放室偷了枪回去自杀的....”

我妈二十五岁那年,从河里救上来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因为太害怕不停地扑腾,好几次把我妈踢下水。救上来时,我妈喝了一肚子水,头重脚轻地一脸紫色地在那发抖,女孩的父母只说了几句感谢话,可我妈一个人在医院挂了一星期的吊水。

我妈二十六岁那年,救了一个从三楼跳下来的青少年,十二岁的少年约有八九十斤的体重,砸下来的时候,气垫还没准备好,是我妈用两只手臂接住了他。男孩的父母千恩万谢地给我妈送吃的,可我妈在医院躺了两个月,陪着她的是两只打了石膏的手臂。

我妈三十岁时在街上追小偷,被当街砍了一刀在腰上,她捂着流血的腰抓到了小偷,送还了被偷的赃物,那些被偷的失主只是对她一个劲地说谢谢,可我妈在医院躺了半个月。

我妈三十五岁时,解救人质。

只不过。

只不过,开错了一枪。

就得到了这样的结局。

我胸腔里燃着一把火,烧得我几乎眼泪都醺出来,那种强烈的怒意,恨不能把所有怪罪我妈的那些人抓到监狱里关起来,逼他们列出我妈做过的那些不求回报的义举来。

我把洗手间的插销猛地一拔,人还没冲出去就听到李寻.欢炸毛的声音在低吼,“少他妈在背后嚼舌根!姓刘的我告儿你,这些话你要是敢再说一次,我他妈非弄死你!”

“怎么着...你想怎么弄死我?”

“我他妈现在就弄死你!”

几个人推搡的动静响起来。

听到寻.欢的声音,我突然镇静了许多。

然后,我轻轻推开门,从隔间走了出来。

看到外面准备动手的三个人脸上均是一副被雷劈中的表情,我很坦然地站到洗手台那洗了手,微囧地看着他们说,“不好意思,进错洗手间了。”

三人:“......”

事后寻.欢每次看到我都说,“我看到你出来的时候手放在口袋里,还以为你准备拔枪一枪崩一个,吓得我当时尿都快出来了....”

我笑笑。

他就撞了撞我肩膀,“不在意?”

我盯着他,目光诚挚,“我特别在意,可是寻.欢,听到你比我还在意,我突然就不在意了。”

他蒙了一瞬,突然拍了我一巴掌,“搞什么,突然这么煽情...别以为你这么说就能让我开心,我跟你说,你好不容易回来,我今天中午一定要狠狠敲你一顿!”

我摸了摸钱包,仔细算了下,除了靳少忱的那张卡以外,现金应该不够,只能诚恳道,“好,我赊账请你吃。”

李寻.欢:“.....”

“桃子啊,你这男人也太小气了吧,算了算了,我请你吧。”他苦逼着脸看我。

我一听,立马义正言辞地替靳少忱正名,“他不小气,不过,他只给我了一张卡,我可以带你去买衣服,单位门口那些小吃店没办法刷卡。”

寻.欢,“.....艹,你果然一身的暴发富味儿!”

“你跟朱朱见过面?”我讶异地瞪着他。

寻.欢举手作投降状,“没,我和她连电话都没通过。”

“那你说什么果然....”

他大笑,“原来朱朱也这么说啊,那是因为你感觉不一样了,整个人像是脱胎换骨一样。”

我怔愣住。

寻.欢却还在搜肠刮肚地找词,猛地一拍手,“对了,是自信。”

看吧,靳少忱,你把我变成这样。

还说喜欢我原来的样子。

可我已经变了啊。

我忙了一上午,中途去茶水间还碰到那两个人,他们特别尴尬,比被我揍了一顿还尴尬,看着都自动躲着我。

中午出去吃饭前,寻.欢怂恿我去喊队长加入我们的行列,我去喊顾肖的时候,只得到他一个摆手的手势。

下楼时,我凑近了寻.欢嘀咕,“每次去喊他,他都不跟我们一起,你又何必让我去邀请他吃饭?”

他笑得如沐春风,脸蛋红红,声音都透着股弱受味,“哎呀你不懂,万一他哪天心情好也说不定呢。”

我觉得这厮有事瞒我。

有什么了不起。

我捅捅他胳膊,异常严肃,“我发现一个秘密,关于顾队的。”

寻.欢果然伸长了脖子,“什么什么?”

“你先告诉我,你之前是不是和顾队吃过饭?”

“艹,你怎么知道?”他惊讶地抓着我的胳膊,还“嘘”了一声,“别告诉别人。”

“就这个?”我扶额。

“....就这个,我们就吃过一次。”

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就这事都能让他回味半天,还露出那种蒙娜丽莎般的迷之幸福微笑。

我真是醉。

寻.欢却一个劲问我,“你发现了他什么秘密啊,告诉我啊。”

我刚想开口,就被从身后穿过去的背影给震了震。

顾队刚从我们身边掠过,疾风般的速度,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我们的谈话。

我一时间盯着他的背影有些怔忪。

脑子里不自主想起洗手间的那声喘.息。

算了,哪个男的没干过这事呢,这也算不得秘密,但为了队长的脸面,我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我和李寻.欢勾肩搭背地踩着台阶下去,扯扯队长又扯扯头儿,还给顾队编了个秘密,什么喜欢冬天洗冷水澡啦,什么喜欢裸.睡啦。

寻.欢听得一阵脸红心跳。

我说得一阵心虚。

妈的,靳少忱果然是李寻.欢喜欢的类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