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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佛前三拜

我抿着嘴巴走过去,接过笔也在石膏上写了一句话,陆政谦祝你早日康复。

陆政谦也不生气了,默默的看着我的脸,等我写完了走到床边,俯下身子小声问:“今天感觉好点么,还疼么?”

他摇摇头,秦川就说:“哎?刚刚不是说肝疼么,还骂人来着,这会咋成了没嘴儿葫芦了?”

我直起身子说,“我都听见了,你可别气他了,不然没有东坡肉,只有西北风。”

秦川摸摸下巴说:”哟,两人一阵线了,得,为了东坡肉,我就委屈一下,暂时闭嘴。“

其实我们两个在病房里一点用都没有,这个病房里配有护士护工,唯一的好处就是在陆政谦和我都沉默的情况下逗逗闷子,说个笑话,然后就是跟陆政谦对着干,陆政谦想要看足球比赛的时候秦川就偏要看闷死的电视剧,陆政谦不想吃甜粥的时候他就偏要我做东坡肉,那香香的味道飘满了病房,直气得陆政谦干瞪眼。

生病的人得哄着,没办法,我只得好声好气的道,“你还不能吃这些,只能吃清淡的,等你好了我就做给你吃,好不好?”

哄孩子一样哄着他,本来我就对他的受伤充满了内疚,又经历了这般的生死劫难,看他没几天就病的脸颊也凹陷了,脸色儿苍白难看,只想着把他伺候好了赶紧好起来,变着花样的给他熬着鸽子汤,骨头汤,把吃不完的各种水果打成汁,一口口的喂着尽心的伺候着,希望他能气色好起来。

晚上我让邵阳回宾馆休息,我陪着他。

他身上还伤着呢,非得叫我躺床上跟他一起,拗不过他我只好妥协。

怕影响陆政谦休息,临睡前我把夜灯也关了,此时病房里光线晦暗,陆政谦也早已入睡,我从他臂弯里抬起头,看到他的脸隐在黑暗里轮廓模糊而朦胧,这样盯着他看了好久。

房间里的暖气太热,我穿着单薄的睡衣裤把光着的脚露在被子外,也不显得冷,陆政谦动了动,可能是躺的久了想翻身,却牵动了伤口,随即从喉咙里哼了一声,本来揽着我的那只手就去抓床单,我都能听见他忍痛咬牙的声音。

折起身拧亮了夜灯调小光亮度,就看到陆政谦可能是疼的狠了满头大汗,我跳下床去拿毛巾,回来看见他疼的几乎痉挛,不住战栗,样子狼狈,我就觉得心里很难过又心酸,小心的揽住他的头,抱在怀里,像是哄小孩子那样轻轻拍他的背,轻声说:“我去找护士来给你打一针吧,打了针就不疼了能睡着了。”

他把脸埋在我的胸前摇了摇,我给他抹汗的时候手被他抓住不放开,我就任他那么握着,在医院里久了不时看到受伤被送来的病人,有的只是扭了就疼得哎呀哼哟的乱哼哼,他这个样子就算疼的身子佝倭成虾米般也不愿叫出来。

早上,我帮他量好体温就去洗涑,回来的时候帮他挤好了牙膏,让他靠在我身上刷牙,用毛巾帮他擦脸擦手,就听见病房外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秦川的声音传来,门被推开了,涌进来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十几个人,其中除了思瑶,邵阳,左励辉他们外,还有些生面孔我不认识。

邵阳一进来就指着我的鼻子,“啊,啊”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话,倒是思瑶说,“天啦,你的脸怎么成这样啦,毁啦?”

周靖扯她一把说:”会说话么,什么毁了,出这么个大事儿,这也算是不错了。“

我刚起还没来得及换掉睡衣,蓬关垢面的不好意思见人,抱了一边的衣服有些尴尬地说:“我先去换衣服。”溜进门找护士借换衣裳的地儿去了。

换好衣服我推门进去的时候,岳康瞥我一眼暧昧的对陆政谦挤挤眼说道:“你还差没人疼,我睢你挺自在的。”

陆政谦白他一眼:“你别打岔,交代你的事儿都清楚了吗?这些天公司就交给你看着了,可别出什么乱子。”

这个工作狂!都成这样了,还惦记着他的公司,他的工作!

陆政谦腿上的伤好得慢,我看他那样熬着也是难受,偏偏我不能代替他,突然想到我们从山里出来的时候,那个老先生让寄生塞给我一包药,说让给陆政谦敷上,他的伤口能好得快。这几天我就把那药翻出来给他敷着。

等到伤好得差不多的时候,陆政谦就非要出院,我说还没好彻底,我们在等等,可是他没了耐心,非说好了,要出院。这人啊,有时候实在拧得很。

出院那天陆政谦跟我说,“小时候随我爷爷来过这儿的石泉寺,那时候我奶奶老是身体不好,我爷爷见了寺庙就进香祈福,来这儿了就听说石泉寺倒是挺灵的,我看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去趟瞅瞅吧。”

我心里一动,是佛寺么?这次大难不死,倒真想好好去拜拜,可是转念一想又问他,“是不是得爬山啊,你腿这样儿能爬山么。”

陆政谦握住我的手说:“没事儿,我记得那路好着呢,就在半山腰上,走几级台阶儿就到了。”

山路修的果然好,由于连着高速,一直开车到山门前都是柏油路,下车时我抬头看了看蜿蜒着的石级台阶,到处都是满面虔诚手持香火的人群,非常热闹。

我还是担心他的腿,拽了拽他的袖子道,“我们还是回去吧,我怕你腿才刚好,这么一折腾万一又不好了怎么办。”

他摸摸我的脑袋,“没事,我自己掂量着呢。”

他说完再也不容我多说,拉着我的手,便向前走去。

石泉寺的山门高大气派,上悬“石泉寺”和“金刚道场”两块巨匾。

跨进门去,眼前出现一个庭院,迎面有一个巨大的香炉,烟雾缭绕,香炉后面是一个大殿,不知供着哪路神仙,庭院四周尽是游人,特拥挤。陆政谦领着我顺着左面的台阶拾级而上,因为路窄人多,而陆政谦走路还不怎么利索步子迈不大,我护在他身边怕路人不小心撞了他,好不容易挤到前面又是出现了火光烟雾缭绕,原来是一块平坦的场地,场地左前方有三座葫芦关的圆寂塔,塔前正燃烧着大火,人群围挤在四周,不停地向火里投香束,火舌窜的老高,几乎快舔到半空中的树枝了。

潘东明抬头看看树问旁边的人:“这火大的不会把树给烧着了吧。”

那人摆摆手说道:“哪能呢,有佛祖保佑着呢。”

陆政谦扑哧一笑,对我道,“还真信……”他话没说完就被我暗中掐了一把,他回头,我皱着眉小声说:“佛家圣地的你可别胡说。”

他笑着拉住我说:“不是,那咱们还是买柱高香拜拜佛吧,我瞧这么多人都挺虔诚的,咱也虔诚一回。”

这边儿就有卖高香的。足有一米五六长,花几百元买了高香蜡烛,我垂着头闭着眼睛虔诚地跪拜,心里默念着:谢佛祖保佑我们大难不死,逢凶化吉。信女祈愿佛祖以后保佑身旁这男子平平安安,一生长乐。保佑信女日后能得一儿半女,若能达成,信女愿从此之后只食素斋。

拜了三拜,叩了三叩,但愿佛祖能听得到我的心愿,我是不是太贪心了,一次求两个愿望。可是这些都是我心里迫切希望的。

拜完了佛,陆政谦带我去了偏殿,看到那边有好多长长的彩绸,一头儿挂着眼睛观音画像及一个“福”字,像是祈福用的,又听旁边人的对话说:“这经幡是法师开过光的,可以带来平安吉祥,咱也去祈福吧。”

我跟陆政谦说我们也要一个吧。他笑着看了看我,说,“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寺里有一株罗汉松,远远看去青翠的古松枝上挂满了祈福的经幡,陆政谦轻声说:“小时候跟我爷爷就在这儿给我奶奶祈的福,这都多少年了,模样跟记忆里的差不多,还没变,还是老样子。”

陆政谦本来不信神佛,我知道他是为了缓解我心里的那点劫后余生的惊悸才陪我来的。但即使这样,在千年古木前,他也忍痛缓缓的双腿跪在青石板上,耳听着远远传来模糊的经文梵唱,静下心思,虔诚的膜拜,看他极为认真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在求的什么愿望,一直过了很久他才睁开眼睛,我把他搀起来,他就把红色的经幡亲手挂到古木上。

有个脖子里挂着相机小贩模样的男人走过来对我说,“妹子祈福树前留个影吧?不贵,二十,立等可取。”

我刚摆摆手就被陆政谦拉住了,他笑着对小贩说,“留个影可以,不过我们俩这么俊,您可别给照跑样儿了,不然别说二十了,一个子儿没有。”

小贩本来讲着虞城话,听着陆政谦的话,就学着他的普通话僵着舌头说:“您瞧好勒。”

陆政谦扯过我揽着我的肩,让我一手环在他的腰上,对着小贩的相机,他似乎想笑不笑,还是想笑又不知道怎么笑,总之那个表情特别别扭,我想他这个样子的表情就算是以后我老了记性不好了把别的事情都忘了,可是我还能清楚地记得,在一颗千年祈福树的面前,这个男人这个无比别扭的表情。

相机按下快门的那一刻,我快速地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顺带着拉起他的一只手,比划一个特俗气的“V”。(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