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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心要放在哪里才能暖和

我从精神病院跑出来了,像个疯子一样跑出来了。

我想我要立刻知道这些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必须去医院找我妈问清楚。

可我到医院却迎来了我妈病情再次复发,正在手术当中的消息。

小溪站在手术室外面都快急哭了,一看到我就迎上来,“姐你怎么才来,我打你手机也没人接,都快急死了。”

我手机静音了当然听不到。我的大脑已经完全不能思考,只知道机械地问她,“怎么回事?怎么又会复发?”

“自从你上次来看过阿姨之后,她就好了很多,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这几天又不好了今天她不知道怎么想的,非闹着要我拿镜子给她,我就给拿了,然后我出去打水,回来就发现她把身上的纱布全都撕掉了,而且还把吊着的点滴跟氧气罩也扯掉了。”

我听了这些话,觉得自己真的快疯掉了。站也站不住,一下子蹲坐在地上,双手颓然地抱住了头。

小溪看我这个样子,更是吓得哭了起来,“姐我对不起你,是我没有照顾好阿姨,医生说阿姨的伤处导致二次感染,情况不容乐观,以后要恢复可能要更长的时间了。姐,怎么办,都是我的错,我没有看住阿姨,我以为她已经想通了,也就没多想,谁知道……”

想抽烟,摸了摸包,没有。从里面掏出一颗糖,剥开外面美丽的糖纸放进嘴里,好甜。甜得我想落泪。想了想又从包里取了一颗,对着小溪示意,“你吃吗?”

小溪看着我愣住了,接着越哭越伤心,“姐你别吓我,你这样我害怕,你要是怪我,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别这样子。”

我怎么了?怎么就让她害怕了,我撑着墙从地上站起来安抚她的情绪,“别哭了,这事不能怪你,她要自己不珍惜自己的命,谁就算长了三头六臂,能看得住?”

“可是姐,我们现在怎么办啊?我好害怕。”

怎么办?我也想找个人问问,怎么办?为什么事情是这个样子。人都说,你这一世的磨难,是你上一世种的因在这一世结的果。我上一世到底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让我这一世要得到这样苦的果。

我和小溪在手术室外首了两个多小时,我妈才被推出来。医生对我们宣布她脱离危险的那一刻,我面无表情地对着小溪交待了句好好照顾她,就转身离开了。

至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心里除了凌迟般的钝痛,更多的是无力。眼眶酸酸的却流不出一滴泪。

我那么努力地想让她活,而她想尽办法要寻死,我做这些有什么意义,真的够了,连抬眼看她一眼的心力都没了,不如干脆放弃吧。

本来心里有千万个疑问要解,却终究没给我机会问出口。其实我心里明白,陆政谦说得那些应该都是真的,但或许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只是不管什么原因,伤害却是实实在在的造成了。

只是我有一点想不明白,若是陆政谦一开始就是带着这样报复的目的来找我的,那为什么那一个多月要对我那么好?

没道理啊,照他的话说,他把我留在他身边就是为了慢慢折磨我啊,可是为什么一开始要对我那么好?而且后来他的态度也是骤然转变,又是因为什么?

我沿着大街神情恍惚,浑浑噩噩地走,脑袋里想着这些恼人的问题,直到耳边想起一声尖锐的刹车声。

很不幸那车没有撞到我,司机水平太高,在离我几厘米的距离停下来。

司机从车窗里探出头,对着我大骂,“找死啊!走路不长眼睛的吗!真他妈晦气!”

他骂完发动车子走了,过了半天我才木讷地从地上爬起来,没出息地双腿竟然有点颤抖呢,看,我还是这样怕死。

拍拍裤子上的土,继续往前走。一直走一直走,脑袋是放空的状态,不知道走了多少路,麻木得都感觉不到脚的存在了。

等我终于停下来了,看着面前的建筑,突然就想笑,无意识地前进,却还是不知不觉间走回了这里。这座困着我身,困着我心的牢笼。

夜晚的风怎么这么凉,我抱紧双臂,把自己缩成一团,在路边的石凳上坐下来。

“阿嚏!阿嚏!”好冷,怎么这么冷,冻得身体都在发抖。

什么东西,好刺眼,别照我,我睁开眼睛,向着那抹光源看去,陆政谦如鬼魅般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打了一个冷战,我拔腿就跑,却被他一把揪住头发扯到跟前,头皮都要扯掉,他看着我,眸子欲裂,“跑!你要跑到哪里去!”

“跑到哪里都好,只要没有你就行。”明明冻得发抖,我却还能流畅有力地说出这句话。

他没再给我说话的机会,不顾我的抵抗,直接拖着我往里面走。脚怎么那么疼,走一步跟针扎似的。

他一脚踢开门,一下把我扔到床上,然后转身向外走。即使床铺柔软,我还是被摔得有一阵晕眩,反应过来我立马要起身,他转过身一把将我按回去,“给我老实呆着!”

他的眼神嗜血地可怕,我再也不敢动,耳边来回回荡的都是他上午贴着我耳边的那句话——你的痛苦,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他拉开门出去了,又马上返回来了,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医药箱。他朝我走来,我吓得往床里面缩去。

“别过来,你别过来,求求你别过来!”

我害怕极了,中午那一幕幕,还有我妈躺在医院的样子,我想到这一切都是他的报复,我妈之所以躺在那里都是拜这个男人所赐,就浑身止不住发抖。

“你发什么疯!”他不顾我的反抗,蛮横把我从床里面拉过来,连拉带扯地脱掉我的鞋子。

“别碰我,你别碰我!”我一下子推开他要往外跑。

他这次毫不客气地把我按到床上,随手扯下自己的领带绑住了我的双手,恶狠狠道,“给我呆着别动,不想你妈有事,就给我乖乖听话,再敢闹试试!”

打蛇打七寸,他知道我妈是我的七寸,专挑这里打,我一下子安静下来,乖乖呆着,一点也不敢动,身体却还是止不住颤抖。

安静下来了,脚上的痛一下子就明显起来,视线顺着看过去,原来是走了太多路,脚都磨破了,膝盖上也在刚才摔倒的时候擦破了皮,我竟浑然未觉。

陆政谦打开医药箱,从里面拿出棉签,帮我擦药,细细轻轻地。

他一边擦,一边不忘骂我,“穿个高跟鞋走那么多路,你不要脚了!活该被磨破!”

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在告诉我那么残忍的真相,怎么可以在对着我说出那么残忍的话之后,却还能像没事人一样在这里骂我!

我看着他轻柔的动作,恍惚想起之前我屁股受伤那一次,他也曾帮我上过药。我的手指扎破之时,他也曾将它们放在嘴里细细允吸,原来他也曾对我好过,只是那时我满心里对他都是厌恶,哪里注意到这些。

可当我明白过来的时候,他却反手把我推入深渊。

眼泪落下来,滴到他手上,他的手顿了一下,不过一瞬,恢复如常。

我的泪却越掉越凶,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忍不住对着他大喊,“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如果一开始帮助我就是带着目的的,那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为什么不一直对我坏下去,为什么要让我觉得温暖,让我觉得被人保护,为什么?你怎么能那么残忍,在我发现爱上你的时候,你告诉我一切是个骗局。”

“陆政谦,你是不是就等着这一天呢,等着我爱上你,然后再告诉我真相,等着看我是怎么样狼狈不堪的模样,然后在旁边洋洋得意,看吧,夏星溱,爱上我了吧,活该了吧,痛苦了吧。这样你是不是觉得特有成就感。特别有报复的快感。如果是的话,那么你的目的达到了,如你所乐见,我的确很难过。所以现在不要假惺惺地帮我上药!”

他绑住了我的双手,可是我的脚还是可以动的,我的双脚在空中胡乱踢打挣扎,“你别碰我,别碰我,你离我远点!”

我一脚踢翻了医药箱,里面的东西滚落了一地,陆政谦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我一下子趴在床上,耳朵里嗡嗡作响,他揪住我披散的头发,迫使我看着他,“你给我冷静点,再撒泼别怪我不客气!”

我冷笑,狠狠瞪着他,“谁要你客气了!你给我走开,走开!”

可是我的歇斯底里在他心里激不起一丝涟漪,陆政谦慢条斯理地整理好医药箱,捏住我的脚开始继续涂药。药粉重重地抹在伤口处,灼痛的感觉丝丝蔓延开来,像在我的心里注入了一剂砒霜。

上完药,他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不紧不慢地开口,“我不止一次地告诉过你吧,不该有的念头别有,你自己偏要犯贱,我有什么办法。”

他说完拿着医药箱出门的时候还不忘警告我,“你最好给我乖乖呆着,别耍什么花样,这样才是你妈的好女儿。”

“卑鄙!”

“客气。”

他关上门出去了,我一下子瘫软在床上,眼泪流个不停,以后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我的心要放在哪里才能暖和一点?真的好冷,那么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