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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在墓室中 01

我没来得及多想什么,只念着刚才一瞬间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突然就把人全部弄死了。想着几步冲回大殿之中,举起电筒一照,却发现这里跟刚才那里就不是一个地方。这地方所有的陈设都黑乎乎的,感觉上就是破罐子烂瓦毫无收藏价值的一堆。然后我才想到刚才那群阴行者似乎有提到他们是在笮王公主墓陈列陪葬品的大殿中,可我这会儿明明还在将军夫人墓。我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有肉体感,也挺疼,那么刚才所见的其实是一场幻觉?但是幻觉回到小时候虽然也不科学,我却尚能理解,因为我老是想着要知道那时候的事。然而刚才产生的幻觉,如果不是他们看不见我我摸不着他们,以及突然被“拉扯”回到这边的现实,感觉上跟“正在发生的现实”也就没区别。

我觉得很混乱,难道刚才所发生的是在同一时间不同地点的事?而我忽然“穿越”到了那边,却没一个能看得到我,洪鏖似乎也只是能“感觉”到是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魂穿?可这又算这么一个因果?因为我刚才想了一下洪鏖,所以跟他的脑电波频率对上了号?等我发现我不是“实体”状态后,心神一乱,信号切断,于是我又回来了?

这到底算是科学还是不科学?

我烦躁地挠了自己头发几把,正纠结间,突然察觉到有一股力量正在往下拉扯我,愣了一下再感觉,很真实,好像不是幻觉。我的第一个反应是这里闹鬼,先把自己给吓了一跳,让开好几步,第二个反应才注意到被拉扯的并不是整个我,而是我身上的几处口袋和腰带。不过当时脑袋很不清醒,第三个反应竟是这里的鬼想要我身上的东西?然而才把身上揣着的杨久明给的那个匕首掏出来,我一下就回了神,一放手,噹的一声,匕首便直直砸在了地面上。然后半天拿不起来。

好不容易把它给掰起来,我顺手往旁边一个跪坐着的灯奴俑前递过去,一松手,噹,这匕首又整个帖到它脸上去了。

狗大户在这里用磁铁修了个大殿!——我的第四个反应。

这时我总算清醒多了,也松了口气,坐到地上休息了一下,开始思考怎么又剩我一个人站在这里了?不过,这一冷静和思考,冷不丁的突然一阵寒颤从我的脚底直冲脑门,我觉得我好像感觉到一股视线,正从这大殿中的某个地方盯着我。

这是一处我说不上名儿和表面作用的地方,反正棺材不在这,那就应该属于前殿。殿中正后方设着一道屏风,上面刻着一些文字图案。左右各立、跪坐着缩小了一半比例的各类仆俑,有的垂手拢袖而立,有的举灯而侍,还有的正在吹拉弹唱,一副狗大户该有的日常生活场景。倒也所幸这些俑只有半高,如果是真人大小,结合刚才我感觉到的视线,那还真得被吓个半死。这么矮小,成精了我也比它们高几头倒是不用怕啥。

问题就是,如果有人在这附近盯着我看,俑这么矮,“TA”能躲到哪里去?我站起来一边走一边查看着,视线全集中在了平视范围内,没防着脚下一绊,猛地扑到了一个软热的东西上头。借着被甩开了的电筒光一看,才发现是刀疤那边的其中一人,已然晕死过去。我伸手一探,发现他的额头烫得跟散热不好的主板似的,整个人也进的气少出的气多,也不知道刚才开门那一瞬,到底出了什么变故?

我心里想着,也没有见死不救哪怕是个坏人的习惯,觉得不能把他随手扔在这里,便拖到了正门旁放着。但我也不懂啥急救知识,这样干守着实在令人伤感,想了想也只好去找其他人。然而这个前殿我已经环视了好几圈了,愣没看见还有其他人存在的身影,包括那个盯着我的奇怪视线,我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疑似对方藏身的地方。并且这时我也感觉不到它了。

我走到了那个磁铁屏风前,上面刻着的汉篆不用多看,我基本不认识。只观那上面刻着的图案,却是一幅白莲之地地形图,并且分为地上和地下两层。地上左边是一座高崖,其下是一圈圈的土石阵法,围绕着数座天坑,其中有几处明显属于蜀国青铜像风格的划刻。地下右边是另一座山崖,从旁画着一些倒毁的琼楼玉宇,以及一些棺材状的划痕——大概是指古蜀国废墟和笮王以及他家属墓区。

而在这些图案下面,竟然还有一些划刻,但风格却一变,走起了象征路线,画了一道类似于二龙戏珠的图案。只是先秦时候的龙与后世不同,我盯着看了半天才敢相认,而它们所戏的“火焰宝珠”,看上去也似珠非珠,似焰非焰,说不好是个什么,又或者并没有什么意义。

我正看着,屏风后面传出一个人呻吟的声音,听得我心中一跳,赶紧绕了过去,却完全没有想到靠坐在那儿捂住腹部的竟然是尸体,鲜血流了他一手,又滴落一地。我被这情景吓得有些懵了,呆滞了一秒才回过神,几步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尸体睁开一只眼睛,看见是我,因为痛苦而紧张的神情缓了一缓,但立马五官又疼得皱在了一起。我心里着急,站起来高声呼喊了两声林二叔和杨久明,却不见有人回答,更加心烦意乱。又突然想到,刀疤一方的准备不可能不齐全,特别是他们的人都各怀心思,肯定不会放心把一些救命相关的装备放到别人那里。抱着这个想法,我让尸体坚持住,立马转身又回到了那个刀疤方的人身边,果然从他的背包里翻找出一卷绷带,另外还有一些药品,甚至还有一次性注射针具。但是那些药品半数是外文,我也不敢逮着给他跟尸体乱用,权衡之下还是先给尸体止血,抄了一卷绷带又走了回去,对尸体说道:“我先给你扎上,话说你这不是中了枪吧?我可不敢给你烧火药拔子弹什么的。”

尸体咬牙咧齿的说道:“被刀给扎的。”

“谁?”我依稀记得这种状况要转移重伤人士的注意力,还得调动他们的大脑活跃性,千万不能让他们睡着。于是一边扶着尸体平躺下来,一边不停跟他说话,“话说刚才到底出什么事了?那门一打开我莫名就……怎么说呢?陷入了一场幻觉,回过神来你们都不在了。你还算好,起码还能跟我说话,那门口还躺着一个刀疤那边的人,发着高烧神志不清的,你这又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