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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尘埃遍地

薄凉刹住车,车子稳稳停在一块平地。然后慢慢打开车顶。

离央看着车顶缓缓后退,眼前的一幕惊得离央说不出话来。满天的繁星在眼前闪烁,就像一粒粒碎了的钻石在光的折射下闪光。群山静默着,勾勒出夜晚下属于大山的深沉和肃静。云雾在黑暗下就像一层薄薄的黑纱在群山间缠绕。

然后离央感受到薄凉在耳边吐出的温热的气息,和一句生日快乐,有些哽咽。

薄凉很满意看到离央的反应,二人静默着。在这个美丽的景色里,一个看着天,一个看着人。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看你。

这个夜晚注定愉快。

自从上次遇到离央已经过去很久了,司尘和梵瑾像是很有默契一样一句话也不提。双方心知肚明,却又谁也不率先戳破。

今天是离央生日,第一次她的生日自己没能说一声生日快乐。司尘这天把自己关在二楼的房间里,抬头天花板有一半是空的,因为想和离央一起在这里抬头看星星。司尘躺在床上看着天空,心想今天的星星很多。离央应该很开心吧,开心吧。

修长的手指捂住了眼睛,防止眼泪流下。或许因为彼此生活的时间最长,就连流泪的方式都如此相像。司尘安静的流着泪。他不知道今天的离央是和薄凉一起过生日的,就像他也不知道今天梵瑾看着生日蛋糕在宿舍里清唱生日快乐。

梵瑾安静地唱完了生日快乐歌,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感觉很压抑。拿起一件黑色披风,再穿到身上的时候突然顿住了手。那是和离央一起买的衣服,一人意见一模一样。无奈又重新脱下,换上了一件格子风衣,出了门。

晚风吹起梵瑾的长发,露出了没化妆的她。可人的清纯,没有一丝妖媚。来到酒吧,坐在吧台。这次她不是调酒师,而是客人。K看到梵瑾很惊讶,“Girl,你很久没来了。”

“嗯,你还好么。”

“没了你,生意可不怎么好,不过我很好。”K一边笑着一边耸耸肩。

梵瑾笑笑,接过K调的酒,安静的喝着。

K是英国人,那双蓝色的眼睛让离央和梵瑾都很爱。清澈的能倒映出人性的罪恶,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男子。十年守着这个酒吧,十年一日。具体的原因只有梵瑾知道,甚至离央也知道很少。K深爱一个中国男孩T,十年前的一次空难,那个男孩再也没有回来。T喜欢调酒,这件酒吧是为他而开。K只是享受这一方执念,等待救赎。

喝完了一杯红粉佳人,梵瑾看着K开了口:“K,你真的没事么。”

“从我见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不会属于我。”

“可他明明很像。”

“很像啊,可薄凉终究不是他。”

K看着梵瑾,叹了一口气。缓缓开了口:“爱情不是因为一张脸就可以决定的,我很爱T,就像我现在很爱薄凉。可我知道这份爱夹杂了对T的思念我就不能自私的以为那就是T的救赎。或许那是救赎,可薄凉不会属于我。”

梵瑾沉默了,她从不懂什么是爱。

K又开了口,“你不怕我把薄凉抢走,司尘这辈子都不会放开离央的手么。”

梵瑾握着酒杯,看着就被折射出了灯光。眯眯了眼,开口道:“比起那个,我怕所有人都不幸福。”

K又是叹了一口气,所有人都当梵瑾冷漠无情,却不知道她是感情最深的人。

这段日子平静的可怕,在老宅的时候离央曾经一度以为所有的都过去了。然而生活总是回答你个措手不及,当所有人都在自己轨道上行走时。一切又都打破了。

今日头条:回归的画界宠儿不得不说的事。

所有的离央负面新闻全都在发酵,那年离央在画廊前歇斯底里哭的照片也登了出来。所有的谣言都在信息交换中多了很多个版本。

薄凉在帝博大厦最高层,手边是今天的所有报纸。咖啡在一边早就凉了,指节握着报纸也在慢慢泛白。下一秒深呼吸恢复了所有理智,打了个电话给公关让他们三天内必须解决。随后让人把所有的报纸杂志全都买回来,网上的新闻也在拿钱消除。

其实就连薄凉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心慌,大概他是不想让离央知道些什么。他很怕离央知道这些是会出什么事,那些个夜晚看到的离央每一个都戳在自己心里。

老宅的离央安静的看着电视里的新闻,随意的关了电视。靠在落地窗前,第一次点燃了烟。

第一次抽烟的辛辣让本就不爱烟的自己咳嗽的出了泪,可她还是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等薄凉来的时候,满地的烟蒂和离央熏红了的眼睛。

薄凉安静的走近离央,轻轻地把他揽在怀里。

“别这样,好不好。”薄凉颤抖着说了出来。

许久了沉寂,离央用沙哑的声音回答了一个好字。

薄凉没再说话,安静的看着窗外的风景。紧紧抱着离央的手,轻轻的颤抖。怀中的人,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沉睡过去。安顿好离央,薄凉直接回了公司。

早晨的阳光洒在桌子上,司尘看着报纸只觉得当年的故事在重演。手里的杯子紧紧握紧,坐在对面的梵瑾看着紧握杯子的手把眉头紧皱。梵瑾看着沙发上自己的手机,想过去又不知道怎么过去。她想知道那个人现在好不好,有没有半夜起来看电影。

司尘猛地站起身,走进卧室翻出手机。看着手机联系人第二个,毫不犹豫的点了上去。

“喂。”电话那头传来了低沉的声音。

“现在,你打算怎么收拾。”

电话那头似乎传来一阵轻笑,“哥哥,你到现在还是想躲在懦弱里问我解决方法好安心么。”

司尘愣在了原地,听着电话里传来嘟嘟声,心里不是滋味。

挂断电话的薄凉脸色阴沉的坐在椅子上,原本放弃的计划似乎又想继续。可是看到桌子上摆放的照片,那个背影充斥的寂寥让他收了手。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叩响,“进来。”

“总裁,下午的发布会已经准备妥当。”秘书Li沉稳的报告者现在的情况。

“做得很好,那么真相呢。”

“是Roselin。”

“很好,现在走吧。”

离央在下午醒来,看着昏暗的房间心里不是滋味。挣扎着起床,随手打开电视,这个家还是太静了。

不想,一打开就看到了正在直播的帝博总裁的新闻发布会。

离央蜷缩在沙发上,听着薄凉巧妙的应对记者刁钻的提问,突然感觉一阵心安。这是她的少年,为她撑起了一片天。

薄凉说:“当年的真相又有多少人了解,你们也只会捕风捉影罢了。我相信离央小姐的才华,会让你们眼前一亮。”

薄凉说:“清者自清。”

薄凉说:“现在是一个全新的起点,离央小姐的才华不应该被舆论湮灭。”

薄凉说,……

手机铃声在这安静的气氛中突兀的响起,却在下一秒就挂断了。离央看了看来电显示,苦笑了下。之后,离央没再打过去。离央拉开窗帘,外面的阳光很好。离央看着这久违的阳光,有一种劫后重生的庆幸。再转头看着被自己扔在床上的手机,这就是结局么。

L.F酒吧还是老模样,里面却早已物是人非。K看着电视里的人,把自己陷在沙发里。

有些故事已经开始,有些故事确实等待时机潜伏。最后的结局,谁知道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