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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泗完小(七)

回到家里我走投无路,眼看着同学们蹦蹦跳跳上学,痛苦极了。

我整天在街头流浪。

镇上有个名叫“灾星”的人,虽然名字叫得不好听,但他最热心为群众办事。镇上的人们之所以能常年有戏看,都是他跑武汉、黄陂、孝感请来的京剧、汉剧和楚剧戏班子。

戏园在西街,是一个能容四、五百观众的大草棚。入口处的门上有幅对联“金榜题名虚荣华洞房花烛假夫妻”,一张条桌拦住门的一半。“灾星”坐在桌子旁卖票,入口处站着戏班子里的一个女子验票。

园子里,光线不怎么好,地下很潮湿,还有很多的砖头瓦片,显然是在一个破屋基上盖起来的草棚。但长凳排得还算整齐,这里面夏天很凉爽。

我最要好的朋友马仁焕,经常在戏园出入,不管来的什么班子,经理、演员都同他混得很好。他不但长相漂亮,而且楚剧也唱得很好,隔三插五顶小生角色,在台上唱上几段。

我跟着马仁焕,戏园可以直进直出。

我和马仁焕,白天黑夜“泡”在戏园里,整整一个月。看了“思凡”、“葛麻”、“送香茶”、“山伯访友”、“朱氏割肝”“劈山救母”、“酒醉花魁”、“和尚驮尼”、“吴天寿观书”、“秦雪梅吊孝”、“吴三宝游春”、“王婆婆骂鸡”等几十个折子戏和“十三妹”、“杨家将”等本子戏。

一天,我同马仁焕和一个演旦角的“戏子”散步。我们走着走着,不觉来到了我家附近,我就邀请他俩去我家。

我们走进屋,父母亲见我带客人回来了,都很高兴,十分热情地接待,做了一桌很丰盛的菜。

马仁焕和那位“戏子”走了以后,父母亲向我打听那个陌生人是谁,我告诉他们是个唱戏的。父母亲听了火冒三丈,大駡,说我不该和一个“戏子”交朋友,更不该带到家里来。

那年冬季,一连二十多天,我是在一个名叫肖继源的“忘年交”家渡过的。

肖继源约四十岁,身边只有一个七、八岁的儿子。他满肚子文化,而且会说会唱。他对儿子很平等,除了供吃、供穿外,从不过问儿子的其他事。

肖继源白天黑夜陪我在火炉边聊天,讲故事,说笑话,教我唱楚戏、汉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