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弟。”
“陈飞哥!”
这样突兀的一幕,将于洪波一家三口吓了一跳,当看到陈飞汗如雨下,苍白的面孔时,他们都来不及关心严冬了,只是连忙迎上来,搀扶陈飞。
而床上,严冬亦是震惊,方才看起来还面色红润的壮小伙,怎么忽然一下就成了病秧子的模样?
不过,刚才治疗时,真的好疼!
心里正想着,严冬还想询问陈飞的情况,可就在他一坐起来的同时,括约肌陡然一阵紧迫,他好悬没有忍住就要出了洋相。
“那个……老于,小北,你们让一下。”
这话一出,哪怕是于洪波,也忍不住恼怒了:“老严,你什么意思?陈老弟为你治疗,突兀成了这样,你还……”
然而。
还不等于洪波的话音落下,陈飞就一句将其打断:“让开,让他过去,快点,这也是治疗的一部分。”
此刻,严冬再次震惊无比,他难以想象,陈飞竟然知道他要去干什么!
可这时候也由不得他胡思乱想,连是跳下了床,光着脚就冲出了房间。
“这是……”林美玲有些不明所以。
而于洪波和于小北只是顾着将陈飞拉了起来,询问情况:“陈老弟,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会突然这样?”
突兀跌倒可以说是佯装,可这满头汗珠和脸色的苍白,总是做不得假的。
陈飞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才苦笑道:“这些天为好几个朋友的亲属治疗重病,我所使用的针法比较特殊,会消耗元气,而这些天我也没来得及将养。”
“所以,我方才说,今天先试试情况,不一定能完全治好。”
“不过现在……没多大问题了,撑着最后一刻,还是达到了我所期待的治疗效果!”
刚才,陈飞实则并没有太大的把握,这些天真气消耗过度,他也疏于修行,这才导致了现在的虚脱。
前几次治疗中,陈飞还能撑得住,可这一次,左右开弓,同时释力,实在让状态不是很好的他,无法承受。
一番话音落下,于洪波一家三口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他们自然肯定,陈飞说得不是假话。
也在这时,出了房间好半晌的严冬也走了回来,满面的惊诧与惶恐,看着陈飞,俨然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陈飞勉强笑了一下,问道:“出来了?”
“嗯。”严冬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出来了!”
“现在腰部是不是轻松的许多,没有了肿胀的感觉?”
严冬立即点头,更是迎上来握住了陈飞的手:“陈老弟,你,你真得是神医啊。”
当于洪波将方才陈飞所说的情况,复述了一遍后,他更是感激的热泪盈眶,五十好几的人,就这么哭了起来。
陈飞笑了笑,心里有一丝满足,或许治病救人的成就感,就来源于此吧。
原本。
林美玲想让陈飞上床休息一番,但还是被陈飞拒绝了,只是在沙发上假寐起来,暗自调动医经,开始弥补。
这么一次‘昏睡’,一睡就睡到了下午五点。
期间,于洪波一家三口和严冬都在客厅里严阵以待,没有离开半步,更是无人说话。
若不是陈飞再三嘱咐他们不要担心,并且假寐时呼吸均匀,他们早已要拨打急救车的电话了。
只等的陈飞苏醒,他的脸色好了许多,但只有他自己知道……
真气是被弥补回来了,但身体还是有些发虚,光靠一下午的恢复,根本无法弥补这些天的消耗。
同时,他也发现了阻隔他进晋的那层桎梏,变得松动。
陈飞忽然发觉,医经境界的提升,竟然和以气度针也有牵连,就好比是破而后立。真气每次的亏空,都会压榨出新的潜能,久而久之,真气愈发凝练蓬勃。
“陈老弟。”
这时,严冬忍不住唤道:“你没事儿了吧?唉,也怪我,我不知道你为我治疗,还有这种身体损耗,实在不该啊。”
“你还年轻,我这把老骨头,怎么能因为自己而耽误了你呢。”
话语间,严冬的神情极其诚恳,并没有假意奉承感慨的意思。
其实。
只从严冬之前的出言嘲讽就能看出来,这是一个直性子的人,说一是一。
“没事儿!”陈飞笑了一下:“治病救人,是医者的天职,再说了……于老哥一家和我有缘,我不看僧面看佛面啊。”
于洪波对这句话很是受用,显而易见,陈飞是很在乎他这一家的人的。
这个在乎,可不是在于洪波的地位。
陈飞曾经救过于小北,后来又偶然救过林美玲,一对母女都受过他的恩惠,这世间的奇妙,实在难以言说。
至此。
陈飞也有了气力解释严冬的病因:“人说喝酒伤肝不假,但用一句话现代话来说,肝功能的强弱,每个人是不一样的,而严老哥的肝功能就很好。”
“不过,人无完人,肝功能在解除酒精毒素的同时,会将毒素通过肾脏排除体外。”
“可偏偏,你的阴虚之症应该是天生所有,久而久之,肾脏就经受不住毒素的侵扰,开始病变。”
“而最主要的一点……”
“严老哥应该是个爱吃海鲜的人!海鲜生冷,正常人可以靠着自身五脏化解,可你的肾脏偏偏早已受到重压,两相结合,五脏失衡,情况愈发严峻。”
“这种情况特殊,可能上百万人也只会出现一例,要说疑难杂症,也勉强沾边了。”
一番叙述后。
严冬只是询问今后他该如何将养。
这时,陈飞第一个说到的就是戒酒。
他的病和林美玲母女俩的不同,牵扯到了解毒肝胆肾脏的问题,绝不是小毛病。
只要他能戒酒,这种病痛就绝不会发作。
晚间。
陈飞显然被于洪波一家人留饭了,外加上严冬,一共五人言谈甚欢。
多数时候,都是于洪波等人在询问陈飞养生之道,严冬的病可不就是自己把自己给养坏了?
吃海鲜不喝酒,这在所谓的电视养生节目上都有叙述,可偏偏有人还是不注意。
现在‘神医’在场,他们怎么能放过机会。
而陈飞。
自然也不会吝啬一些保健之法,一一叙述给他们。
饭后,严冬拉着陈飞一番感谢,直是说道:“陈老弟,就凭你的医术,你要多少诊费,我老严都心甘情愿,你说个数吧。”
这话一出。
还不待陈飞张口,一旁的于洪波就哈哈笑了起来:“老严,以我来看,少说也得这个数。”
于洪波伸出了五个指头,言语间,和陈飞相视一笑,眼中尽显几分狡黠。
“五万?!”严冬一愣,感慨道:“竟然,竟然只要五万吗?”
于洪波憋着笑意,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嘶……”
“五十万?”
“我就说,像陈老弟这样的神医,出手一次又怎么可能如此廉价?”
“好,五十万,我立即给陈老弟转账,陈老弟的卡号是……”
这时,于洪波好悬没有绷住笑脸,再次说道:“也不是五十万!”
“什么?”严冬陡然有些尴尬了。
五万太少,他觉得配不上陈飞的层次。
五十万他觉得正好。
可要说五百万的话……
哪怕他乐意掏钱,可,可他全部身家也没有这么多钱啊。
“五,五百万?”
至此一刻,从厨房出来的林美玲笑骂一句:“好了,老于,就这样还二十年的老同学呢?有你这么吓人的嘛,快别逗老严玩儿了!”
“哈哈哈。”于洪波一阵大笑,晃了晃五个指头,道:“五十块钱……”
他又转过头对陈飞问道:“是不是,陈老弟?我没说错吧?”
陈飞呵呵一笑,同样想起了当初于洪波问诊费时的一幕。
这两位老哥哥的情况,简直如出一辙啊。
陈飞打趣一句:“于老哥都帮我报了价,我还能反口提价不成?”
这一边。
严冬直接都懵了:“真,真是五十?”
陈飞点了点头:“严老哥,你忘了之前我为嫂子和小北治疗后,于老哥给的诊费了?”
直至陈飞提出这事儿来,严冬才陡然醒悟。
这一整天,对他而言可谓是大起大落,先是急于求诊,后来又喜出望外,他哪里还记得上午时分所发生的事情。
“可……五十块钱,也太委屈陈老弟了吧?”
陈飞淡然将给无数人说过的那番说辞,又重复了一遍。
他从不以医术敛财,这是他们这一脉医道传承的祖训,不得违背。
最终,严冬拗不过陈飞,只得掏出了五十块钱,哭笑不得的交给了陈飞。
随后。
严冬对陈飞愈发的好奇起来:“陈老弟,你医术如此了得,就算有‘不得以医术敛财’的训戒,也应该开门挂馆才是吧?为何之前老于告诉过,你竟然在农贸公司做拉货司机呢?”
“人各有志,只能说我性情懒散吧。”
“再者而言,普度众生这样高的境界,我这个年纪的人实在体悟不来,或许等我七老八十的时候,才会有那样的心境吧。”
“既然不以医术敛财,所以我一直都是随缘而医,只要有病人,我大多时候是不会拒绝的,至于我的个人生活,我只追求一句话——乐在其中。”
一个乐在其中,让严冬不由的感慨:“这个社会,像陈老弟这样不逐利益财帛的人,实在太少了。”
然而。
陈飞对此一句却哭笑不得起来:“我可从未说过,我不求财帛,不逐利益,只是不能靠医术敛财而已。”
“在农贸公司上班是一份稳定的工作,没工资的话,我怎么活?”
“而且,我老爹成天就教训我,说我这么大的人了,连个新房子都盖不起来,在村里都嫌不够丢人的!”
“所以嘛,我最近正准备计划着饲养果子狸,那玩意儿可挣钱了,一斤肉二百四十快钱,等我铺张起了摊子,也就能发家致富,给家里盖上小洋房了。”
这话一出。
在座的几人都是眼前一亮。
“养殖果子狸?这可是个好点子。”
“近年来野味市场的需求愈发紧张,饲养山鸡、娃娃鱼的农户,日子过得可都是奔小康了。”
陈飞点了点头,道:“别说奔小康了,我算过一笔账,果子狸要是养好了,弄出些规模来,成百万富翁,大老板都不成问题。”
“可是……”陈飞有些无奈的挠了挠脑袋:“现在我苦于没有启动资金啊!”
“今早我本想找我当初售卖野味的酒店老总,寻求合作,结果我俩把话说岔了,唉……这事儿估计有得另想办法了。”
话到此处,陈飞又郁闷了起来了,心思里想得全然是和张娇在一起时的尴尬场面。
可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只在他话音落下的顷刻间,于洪波忍不住和严冬相视一眼——
两人的眼神里,皆是有一丝意味深长与心照不宣的意味留存。
至此一刻。
严冬忽然说道:“陈老弟,你家是村镇里的?父母是在家耕种,还是在外打工?家里都有几口人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