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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陪同的同志说:“老队长,你怎么吃这个?这不是给我们难看嘛,我们泉水县管不起你饭了?中午我们就安排好了,就是为了你,不然,我们就在采访点儿吃了。”

乐长怀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我出去转了转,碰上了个熟人,聊起来了,就晚了。一个大活人,怎么会走丢了呢。我这把年纪,就是愿意把自个丟了,也没人要了。”

陪同的同志说:“你要是真丢了,夏记者就饶不了我们了。”就端了他的饭碗,一同进了餐厅。

夏冬天没有想到,乐长怀晚饭食欲那么好,还主动喝了几杯酒,可以说他的情绪还有点兴奋,这是外孙子潞潞被劫持以后从来没有见过的。这使夏冬天感到很高兴,想带乐长怀出来转转是对了,散散心,放松放松,心情果然好多了。

吃过晚饭,陪同的同志要夏冬天、乐长怀去歌厅唱唱歌,说早就安排好了。只是唱唱歌,别的什么也没有。夏冬天觉得乐长怀今儿心情好,让他去吼两嗓子,会更好一些的。乐长怀不会唱歌,京剧唱得也不怎么样,但他高兴了还是喜欢吼几句的,只是许多日子不见他唱了。让他去,他却说什么也不去,他不是忌讳那些地方,而是突然提出马上回上谷市去。

来时说好了要在泉水呆两天的,怎么说走就走啊?夏冬天想,老乐真是小孩子脾气了,说什么就是什么,想起什么就是什么,完全由着个人的性子。却也没有办法,只得连夜陪他回上谷,好在她的采访任务已经完成了。

?乐长怀急着赶回上谷市来,是为了去姚小丽家,见一见姚小丽的母亲。

姚小丽的母亲住在花苑小区,环境挺好的。

乐长怀来到姚小丽家,姚小丽家收拾的很干净,但显得很空荡,似乎还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凄凉。姚小丽的母亲跟乐长怀岁数差不多,五十多岁,人很利索,看得出年轻的时候曾经是个漂亮人物。

开始,姚小丽的母亲躲躲闪闪,待乐长怀说明了身份和来意之后,或许思女心切,或许心里藏着许多苦水,或许是豁出去了,就哭了。一哭,话就说开了,姚小丽的母亲比老谷畅快。

小谷轧死韩平路的老婆时,小谷精神受了刺激,小丽也急得什么似的,这可以理解,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感情,自小的感情啊。小谷出车祸死后,小丽更是痛不欲生,脾气也变坏了,不吃不喝,动不动就闹气。过了些日子,小丽便辞了工作,要出走。做娘的怎么舍得啊?可怎么也拦不住,问她什么也不说,呆呆的,光流泪。一天夜里,小丽的母亲给小丽跪下了,小丽才说了实话,说小谷是韩平路害死的,小谷生前有话,说若韩平路害死了他,要小丽也离开上谷市,到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去。不然,韩平路知道了小谷和小丽这层关系,也绝不会放过小丽的。小谷还告诉她,他做了对不起小丽的事。

姚小丽母亲当时很吃惊,说,是韩平路害死了小谷?何不告诉老谷伯伯,去告韩平路?

小丽吓得脸都白了,说小谷有交待,这事千万不能告诉谷伯伯,他知道了,也该遭殃了。告韩平路?韩平路这样的人物,红道上红得很,黑道上又黑得很,有权有钱有势,谁能告得下他来啊!

韩平路怎样害死的小谷?小谷又做了什么对不起姚小丽的事?姚小丽不离开上谷市又会怎样?姚小丽死也不肯说,说要是说出去了,她们母女俩就谁也活不了,小丽是不愿意连累母亲,强咽下了苦水啊!小丽的母亲被一连串的飞来横祸吓坏了,担心小丽再有个好歹,就不得不让小丽走了。可她去了什么地方?干什么去了?她走了以后,一次也没回来过,连个信也不打,只是按月寄来二百块钱,一个月也不曾少过。钱有什么用啊?我就是想女儿啊,我要我的女儿啊!

乐长怀想,老谷和小丽母亲的汇款,无疑都是出自姚小丽一人的。

“我孤单,小丽就活着呢,却见不着面;老谷也孤单,他失去了儿子和老伴。好好的两家人,被糟蹋的成这个样子了啊。原先住平房时,我们就住一个院,老房子拆了,搬进了新房,又是一个单元,还是住对门。小谷死了,老伴也死了,老谷就精神不好了,人又老了,上下楼也不方便,泉水县他老姐姐不放心,就接他去了。房子租给几个外地的小女子,一个比一个妖。白天回来,天一黑就出去,说是上班去了,也不知她们是干什么的。”姚小丽的母亲说着说着就哭了。

乐长怀的鼻子也酸酸的,问:“小丽去了哪里,你真的不知道吗?”

姚小丽的母亲说:“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真的要找她去了。她的汇款单上写的有地址,但一次一?换,弄得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在外边干什么。现在的社会,花花绿绿的,乱乱腾腾的,真让当妈的揪心哩!每收到她一次汇款,我就哭了一场,我哭过多少场了啊。小丽连我这当妈也不给个准信,是在外边干见不得人的事,还是害怕韩平路知道了?我真的搞不清了。我相信你乐公安,我早就就听说过你这个人,你有本事,又是个好人,我把实话都给你说了,你千万想办法保护我的小丽啊!我们两家人,就小丽这么—个孩子了。……”’乐长怀沉重地说:“我会的,我会的。但你千万不要把我来过的事,跟任何人说啊。”

姚小丽母亲连连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

乐长怀告辞了姚小丽的母亲,回到家里。他跟张局长联系了一下,想给他汇报一下情况,张局长在一个案子上,连手机都关了,没有联系上。看看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才感到有些累了,就躺下休息。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韩平路竟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但是,他怎样害死的小谷?又要为什么对姚小丽下毒手?姚小丽的母亲提供不出具体情况,看样子姚小丽是真的在瞒着她。如果是这样,小谷绝对是把真实情况留给了小丽。而且,也许正是这个情况的重大,才威胁到了姚小丽的人身安全,而一旦姚小丽告诉了母亲,也会危及到母亲的安全。不然,她不会连母亲都不告诉的。这个情况太重大也太重要了,要想得到这个真实情况,只有找到姚小丽了。

那么,姚小丽在哪里?

第二天一早,乐长怀还没有醒来,电话就响了。昨晚,天快亮的时候他才迷糊着,他接了电话,是张局长打来的。

乐长怀很高兴,说:“昨天晚上就跟你联系,没有联系上。看样子案子要有些头绪了,我给你汇报汇报。”

张局长说:“你不用汇报了,我已经知道了一些情况。”

“我没有给你汇报,你怎么就知道了?怪不得你当局长,你比我神得多哩呢。”

“不是我神,我是从我们的对手那里感觉到的,你一动,对手就动哩。前一段时间,不也是这样么?我是替你的安全担心哩。”

乐长怀这才想起,他从姚小丽家里出来,就感觉身后有人跟踪。幸好,他出入姚家,是绕了几个住宅小区走的,不然不光自己不安全,给姚小丽的母亲造成威胁就更不好了。就说:“没什么,张局,干咱们这个的,不豁出百八十斤来也是不行的。”

张局长有些火了,说:“那你就豁出去吧,别弄案子了!”

乐长怀不说话了,停了一会儿,还是有些兴奋地说:“张局,下一步,关键是找到小谷的那个对象姚小丽,才能掌握详细情况。”

“行啊。但是,要我帮你设计一下再行动!”

乐长怀只身来到南方市,乐长怀和张局长分析姚小丽就在市。

他是在张局长的精心策划下,以看病的名义来的。连夏冬天和乐文静都不知道,说这些日子好好的,怎么又病了?要陪他同去,乐长怀推辞了,说他身体没什么大的不好,南方气候好,去调理调理,还说那里有他的一位战友,在市东市区分局当局长,在部队时是他手下的一位排长,叫杨廷华,会好好照顾他的。

张局长还给他介绍了一个关系,是市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叫江大卫。其实,乐长怀也认识他,前几年为了一个案子,江大卫曾去过上谷,乐长怀配合过他们。

夏冬天和乐文静知道他说的是假话,他哪里是去养病,明明就是去办案子的嘛!却也没有办法,只不过默默地为他担心罢了。

乐长怀一到市,杨廷华早就在车站等候了。市原是一个很有名气又很古老的边境小镇,那时叫镇。之所以有名,是它独特的地理位置,不仅它紧靠边境,而且和周边三个国家接壤,大有一手托三家之势。它和三个国家相连,也就成了这些国家和其它国家来往的必经之地,就不知有多少国家的人在这里过往或驻足、居住,也就不知掺杂了多少个国家的风俗和生活习惯,就是在五六十年代,这里的妓女、贩卖烟土也从来没有断过。屁股大点儿的地方,不光是当地的三教九流随处可见,国内的商贾云集,还聚集着好些国家形形色色的淘金人。

乐长怀在部队时,一次带新兵曾经来过这里,杨廷华就是那一次他接的兵。那时的镇,一条街道,青石板铺就,不知道历经几朝几代了,石头被磨得凹凸不平,坑大的地方能卧下鹅;店铺是些又黑又朽的木门,摇摇欲坠的样子,恐怕都上百年了;吃饭的小饭馆,没有凳子,自个从饭口端来,两腿站着吃,一点儿也看不出遍地金银的样子。十几年不见,镇早已经没有了原来的模样,发展成了一座漂亮的新兴城市,且颇具大都市气派,私营企业、外资企业、独资企业如林,而且,都是新兴产业,光电子什么的,科技含景都很高。大街上车流不断,却几乎见不到国产车,让你不知道是在中国还是在哪个国家,乐长怀看得眼都有些晕了。市街上的行人,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就像是谁老追着他似的。不像上谷市,还有迈着四方步遛弯的人。

杨廷华驾着车,车老是堵,老牛一样,走地还不如停的时候多。市发展的太快了,快的有些方面比如交通什么的一下子几乎承受不住了。车里,杨廷华问乐长怀:“老连长,对市印象如何?”

乐长怀思绪还在十几年的镇上,就说:“太神奇了!二十几年的时间,发展成这样,恐怕是世界上最高的速度了。上谷市号称古城,几千年的历史,这些年有所发展,但比较起来,老牛破车,太慢了。”

“老连长,你说它为什么发展这么快?”

“改革开放的政策啊。”

“官话,错是一点也没错,可另外还有一条。”杨廷华笑笑,不说了。

“是什么?”

杨廷华没有明确回答,却问:“二战以后,日本经济恢复得很快,靠的是什么?”

乐长怀明白了。也笑笑,算是作答了。

车子开到一家宾馆,很豪华的。杨廷华请服务小姐开了一个房间,让乐长怀住乐长怀不住,说:“我来的目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讲这个排场干什么?在你的分局里给我安排个房间住,好歹都行。”

杨廷华说:“老连长,客随主便。你来了市,就得听我的。你坐了两天的火车,太累了,先洗洗澡,好好休息一下,中午饭我陪你,下午好好睡一觉,晚上,我再喊上江局,给你接风。工作上的事,我们晚饭后再谈。”

乐长怀只好听从杨廷华的安排,住下了。

晚上,不仅江副局长来了,市局的局长、政委也来了,还有杨廷华他们分局的头头脑脑,一共十来个人,陪乐长怀一个,真够隆重的。他们都很年轻,一个个虎气生生的,见了乐长怀都叫老前辈。接风宴就安排在乐长怀下榻的宾馆里,餐厅的情调十分温馨,只是一桌子蛇宴,连蛇胆都掺在了酒里面,绿莹莹的,难煞了乐长怀。

江副局长说:“这叫百龙宴,是市接待客人的最高规格了。老前辈是我们的客人,我代表局长政委和分局的同志,向老前辈敬一杯酒啦。这蛇胆酒,吃了清心明目啊。”

那年江大卫去上谷时,乐长怀配合他们工作,也招待过他们,记得是请他们吃的驴肉火烧,那是上谷市很有名的小吃,江大卫他们却一个劲地说吃不惯。

乐长怀举起了杯,咬着牙把蛇胆酒喝了下去,却怎么也不敢看面前那一桌子蛇们,眼睛一晃,觉得它们都活了起来,都在扭动。尤其是那盆汤,两条小蛇,还不及筷子长,大概是刚刚孵化出来的吧。小蛇弯弯曲曲的,漂在清清的汤面上,汤面上点缀着几片青青的菜叶,两条小蛇头对着头,中间有一颗鲜红鲜红的樱桃。汤端上来,微微的颤动着,小蛇就轻轻地扭动着身子,栩栩如生,活着的一样,连小蛇的眼睛也是亮晶晶的。

杨廷华给他介绍:老连长,这叫二龙戏珠,这个地方这道菜做得最地道的了。又一一向他介绍,这道菜叫什么菜,是什么蛇做的,有什么特点,怎么个吃法;这道菜叫什么菜,是用蛇的哪个部位做的,怎么做的,吃了有什么好处。还给他介绍了这些菜的许多说道,比如喝蛇胆酒,叫肝胆相照;比如吃蛇唇,叫唇齿相依;比如吃蛇尾,叫龙腾虎跃;比如吃蛇眼,叫心明眼亮……

弄的乐长怀不知所措,一头雾水。

局长、政委很热情,劝乐长怀多吃些,给他的碟子里夹了不少菜,迫不得巳,他吃了一些。谁知刚一吃下去,马上觉得吃下去的蛇一下子活了起来,不停地在胃里扭动,真正地龙腾虎跃了起来。他不得不赶紧去了卫生间。

场面不怎么热烈,乐长怀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又不好说吃不了蛇菜。就道歉说:

“真是对不住各位了,我车坐得晕了。”

杨廷华说:“这事怨我,我光想着怎么高挡就怎么安排了,一时忘了老连长是北方人,吃不了蛇菜,真是该死了。”

饭后,局长、政委走了,只剩下江副局长和杨廷华。回到房间,乐长怀就把此行来的目的说了:“牵涉到一个案子,一个很重大的案子,我们需要找一个叫姚小丽的姑娘,他是上谷市人。根据她给老人汇款的线索,她可能就在这个城市里,就来给你们添麻烦了。”

杨廷华说:“添什么麻烦啊,老连长了,还这么客气干什么?你吩咐就是了。”江副局长说:“都是为了工作嘛,我们不是也去过上谷市么?你的案子就是我们的案子。再说,谁的案子还都不都是为了社会的安定。”

乐长怀很感动,说:“那我就什么客气话也不说了。这个姚小丽,可能在什么企业或单位里打工,也可能在歌舞厅、娱乐场所当小姐,具体干什么连她的家人都不知道,更不要说她在什么地方了。”

杨廷华说:“这可真是有点难了。市原来只是一个不足万人的小镇,现在是二百多万人口了,除了土著和外国人,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各色人等,人员构成相当复杂,高级知识分子,大学毕业生,打工妹打工仔,农村的城市的,车船店脚牙,三教九流,无所不有,不光是一个大千世界,还是一个花花世界。这么一个姚小丽,也没个目标,哪儿去找啊?”

乐长怀说:“我知道难,要不难就不来找你了!”

江副局长说:“难找也得找。我们的工作有哪一件是容易的?老前辈,您尽管放心就是。”

乐长怀就把姚小丽的照片和姚小丽身份证号码,给了江副局长。又交待说:“千万在内部秘密进行。”

江副局长说:“这个自然。”

事情谈完,时间已经十点多钟了,江副局长说:“老前辈,你累了,好好休息,有情况我们会给你及时沟通的。”

“老连长,好好休息。过几天,事情办妥了,我召集你的几个兵来,好好聚一“我也真想他们了。但千万别告诉他们,这是为了案子啊。”

“在不影响案子的情况下,就由不得你了。”

杨廷华、江大卫走了以后,乐长怀稍稍收拾了一下,便躺下了。刚要迷糊着的时候,电话就响了,他以为是杨廷华打来的,就赶紧接了。想不到却是一个娇滴滴的年轻女子的声音:“先生,寂寞吗,要不要我陪一陪你啊!”

乐长怀浑身一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腻歪得不亚于吃了蛇肉。一时气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烫了手一样赶紧把电话放了。好像他一开口,电话那头的小女子就沾上了他似的。

过了不到二十分钟,乐长怀的心情还没有完全平静,又一个电话打来,还是个年轻女子,嗲声嗲气的,说得更露骨了:“先生,要不要褥子啦?这地方的气候有些潮湿的啦。”

乐长怀完全睡不着了。他也知道,这个城市开放的比较早,这方面的事情如同家常便饭一样,大街上都有女子拉客的。他不怕这个,他相信自己的品质和毅力。可他没有想到,市的这种交易竟是这样的赤裸裸,在这样档次的宾馆,这些女子竟这般的放肆。他真想让她们过来,当场抓获几个,教训她们一下。但想到这次来的目的,又是在这么个大环境里,也就忍了。

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就给杨廷华打了电话。杨廷华问:“老连长,刚刚分手,您有什么指示?”乐长怀粗气直喘:“你要听我的指示,就不把我安排在这样的地方了!这地方吵得人能睡觉吗?”

“宾馆是星级的,挺好的,挺安静的呀。”

“你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我说的是那些骚扰电话!”

“那不是骚扰电话,那是真的。只要老连长应一声,马上就会有年轻女子来陪你的。老连长,该放松你就放松一回吧,这里又不是在你上谷市。”

“屁话!你是不是经常放松啊?我告诉你杨廷华,你马上过来接我。这里我是决不住了,住你们分局去!”

“老连长,我现在在案子上,实在脱不开身。你要住分局,也得等明天我安排一下呀!”

“你不让我去分局,那我就是到大街上去住,也不住这个鬼地方了!”

“你千万别住大街上,大街上野鸡成群,比宾馆里疯狂多了,你那个身板更受不了的。老连长,你如果实在睡不着,跟我上案子上来得了。”

乐长怀无话可说了,只是粗粗地喘气。

听着乐长怀生气了,杨廷华却一本正经了,说:“老连长,这就是这里的风气,你不理她,她也就什么办法也没有了。你怕吵,把电话线拔掉就是了,你房间电话通着,一会儿还会有人给你打的。”

乐长怀气昏了头,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就说:“明天,明天一早我就搬到你分局去!”

杨廷华说:“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老连长,休息好!”

电话就放了。

乐长怀把电话线拔了。心想,这一下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一会了。可是,他还没有睡着的时候,门轻轻地响了。乐长怀头晕晕的,以为公安查房或宾馆服务人员有什么公干,就下床开了门。谁知,却是一位妖艳的女子,上身只穿件着半截小背心,两只Ru房半裸着,Ru沟清清楚楚的,下面露着肚脐;超短裙短得不能再短了,紧紧地箍着性感的屁股,腿很白,婷婷的。小姐说:“先生,您的习惯很好,休息好了,可以开始工作啦?”

乐长怀气的头都要炸了,又哭笑不得,电话拔了,又找上门来了。休息好了?大半宿了,我何曾休息过?就说:“小姐,你饶了我吧,我到现在还没合眼呢!”

小姐说着就在乐长怀的床上坐了:“那就更好了,先生精力过人,我喜欢啦。”乐长怀说:“你喜欢我可不行了。我这把年纪,这么折腾哪里受得了哇!”

小姐蛇一样扭动着身子,就要搂他的脖子,说:“先生老一点好,老一点稳重,不像毛仔,毛手毛脚的,我喜欢老成的了。”

乐长怀感到这样下去不行,想得赶快把她打发走,纠缠下去,一夜就别想睡了。就去翻衣兜,说:“小姐是要人民币,还是要外币?”

小姐一时没有弄清乐长怀的意思,只想取悦于他,说:“本小姐不图钱,只图大哥人好。”

乐长怀没有拿出钱,却拿出了工作证,说:“大哥?我可以当你爹了!”

小姐一看乐长怀是公安局的,吓得脸都黄了,像老鼠似的,嗤溜一下子不见了。第二天早上,杨廷华早早地来到乐长怀房里,他要陪他去喝早茶。

乐长怀一夜没睡,头闷闷地,沉重的像压了块石头,东西南北几乎都分不清了。说:“早茶我不喝了,我一晚上就灌了好几缸子凉水了。无论如何,今天你得给我换个地方!”

“这里是市最好的宾馆,老连长,你还换到哪里去?”

“最好的宾馆?我享受不了!电话骚扰不算,还找上门来。”

“找上门来,机会多难得啊。”

“乱弹琴!我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头上戴着国徽哩!”

过筛子一样筛了一遍,独资企业合资企业外资企业,歌舞厅美发厅娱乐中心,凡是有打工的地方,都查了,找到了千余个叫姚小丽,年龄也差不多,却一个也对不上号。乐长怀真得有些着急了,难道姚小丽压根儿就不在市?还是姚小丽出来后改换了姓名?的确也是,二百来万人口的城市,外来人口占绝大多数,找一个姚小丽真如大海捞针,谈何容易!

乐长怀有些灰心了,他给张局长通了电话,张局长听了详细情况,说:“实在查不到,回来也行。回来找姚小丽给她母亲汇款的最新地址,再想办法查。”

夏冬天和乐文静也来电话,问乐长怀的身体怎么样。夏冬天还说要来市看望和照顾他。

乐长怀说:“来什么来,我有战友照顾着,身体好多了。过几天,我就回去了。”

姚小丽毫无信息,乐长怀只好准备打道回府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