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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朝梦醒风几许(4)

敬远领着二十个影卫,悄悄潜进了张府,避过守卫,在短暂的搜寻后,来到了主人的卧室。销魂的*和浓重的喘息从屋里传出,清楚地显示了屋中此刻的状况。皱了皱眉,敬远还是翻进了屋中。一把掀开帘帐,被翻红浪的两人顿时愣住,敬远并没有因此停下手中的动作,匕首毫不犹豫的向位于上方的男子刺去,只是变故突然发生了。*的女子顾不上遮掩身体,只是一个翻身将那男子压在身下,血流了出来。敬远再次皱眉,他失手了,没有刺中目标。

“大牛哥……你……你没事……吧……”背上插着匕首的女子断断续续地问着,那男子像是才回神一样,抱着垂死的女子,拼命地去堵流血的伤口,神色惊慌失措,却根本不看敬远一眼。

有什么不对劲,敬远开始思索,一切太顺利,以至于这小小的阻碍都变得不寻常。

耳边是男子撕心裂肺的声音:“阿花,阿花,你别吓我呀!”

女子欣慰的笑着:“你……没事……就好……”说着,她把头转向蒙着面一身夜行衣的敬远,“不要……不要杀……大牛哥……大牛哥……是个……是个……好人……”话音未断,人却已经去了。

“阿花!”那样的嘶喊是一种痛彻心扉,绝了所有希望的挣扎。

男子毫不犹豫地将女子背上的匕首拔出,就要向自己的心窝刺去,敬远眼疾手快地夺过了匕首,看着眼前的男子。

太诡异了,张府并不是一般人家,发出这么大的声响,居然也没人过问?敬远正准备询问,那男子已经劈头盖脸地骂道:“这个杀人凶手,你还想怎么样?为什么不让我和阿花一起走?你还想干什么……”

敬远轻轻一点,男子顿时说不出话来,愤恨地看着敬远。敬远沉声道:“我有话要问你,你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好,否则……”敬远的视线转到那女子身上,“我让她尸骨无存!”

男子被敬远语气中的寒意震住,愣愣地点了点头。

敬远再次打量男子,没错,是张远的相貌,可是缺了些什么东西,那样淳朴的眼神里缺了一些狡诈和残忍,而他怀中的女子,相貌普通,与一般村姑无异,答案已在心中呼之欲出,敬远还是开口问道:“你不是张远?”虽是疑问的语气,但心中已是暗自肯定了。

男子摇摇头。

敬远一闭眼,再睁开时,眼中一片清明,他看看两人,手一扬,卷起床单罩住*的两人,转身出了屋子。

“老大,现在怎么办?”守候在屋外的影卫问道。

黑暗中敬远沉着的声音有着安定人心的作用:“离开去江北大营!”

夜,深沉而寂静,只是天明之时,不知又会是怎样的变故。

哒哒的马蹄在寂静的黑夜中急促的响起,江北大营中灯火通明。

混乱中,可见几个黑衣人正被士兵们围攻,在灯火的映照下,张远正站在人群外与身旁的王世昌谈笑。

“哼,这要这次留下了人证,我倒要看看他还能翻出什么风浪!”张远恨恨地道。

王世昌陪笑道:“都是张大人算无遗策,早料到他们会打我江北大营的主意,才能将这些刺客困死在此,否则下官只怕难逃一劫啊!说来还要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好说好说,只要把这些人拿下就好。”张远笑道。

人群中,敬晗与十三个影卫正在奋力拼杀,乘着打斗的间隙,敬晗道:“今日事败,都知道该怎么办吧?”

“知道!”十三个声音一同响起。

“那么大家就尽力而为吧!”随着敬晗的声音,十四个人突然转了性,不再顾及死伤,而是不顾一切地想与敌人同归于尽,兵士们胆怯了,这样不要命的打法,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此时,大营之中突然火光冲天,有人匆匆来报:“报——粮仓起火!”

王世昌脸色一变,和张远对视一眼,依然下令:“秦哲,你带一百人留下保护张大人;刘思,你率本部继续围困刺客;其余的人,跟我去救火!”说完向张远拱拱手,带着人马向粮仓赶去。

而张远站在一百人中间,看着被围困的十四人,不敢妄动。

围困的人数骤减,敬晗一行都觉得轻松不少,但要脱困仍是困难重重,就在着危机之时,突然又有二十一人闯入包围,和敬晗一行汇合,彼此相视一笑,并肩而战,来的正是敬远一行。

“是你放的火?”敬晗问就在他背后的敬远。

敬远应了一声,手中长矛又挑翻了一人。

“记住,待会儿我带人冲出一个缺口,你就领着剩下的人冲出去,务必要把此间情况报告主人。”敬远口中叮嘱,手上却一刻不停。

“明白,你要小心!”敬晗应了一声,随即几声请啸出口,声音或高或低错落有致,三十五个人顿时就分成了两组,敬远领着十五个人盯死了一个地方奋力拼杀,敬晗就带着剩下的人一边掩护一边向外冲去。

一场混战之后,二人终于带着二十三人冲出了包围。余下的人或战死或被擒自尽,总之没有留下一个活口,看得张远直跺脚。

黎明将至,敬远一行在山间树林中换了衣服,敬远嘱咐道:“敬晗,你带着大家先找地方住下,暂时不要回临川,切记要像寻常百姓一样,不要让人发现异样。”

敬晗一笑:“老大,放心,藏匿踪迹可是影卫的本能,不会有事的,只是可惜了那十九个弟兄,张远这狗贼也忒老奸巨猾了!”

敬远笑笑,拍拍敬晗的肩:“这里二十一个人可就交到你手上了,我们这次失败损失惨重,还不知道太子如何发落,我回临川复命,稍后在与你们联系,各自小心。”

众人点点头道:“老大放心,兄弟们省的。”

与众人告辞后,敬远一人一骑踏上回临川的路。

敬远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在正午之时回到了临川,将马缰交给门人,立刻就往书房而去。匆匆推开书房,李泽、含聿都在书房之中,看到敬远神色匆匆不由心中一沉。

“出什么是事了?”李泽沉声问道。

敬远低着头沉痛地道:“任务失败,折损十九人,张远留了一个替身在府中,自己逃到了江北大营,与王世昌一道设了埋伏。属下已让敬晗带着余下的人匿民间,请太子示下。”

含聿叹道:“此番是我轻敌了,没想到张远这厮竟机敏至此。今日之败全是我谋虑不周所致。”

“先生严重了。”李泽说着,又对敬远道,“你这次见机行事,处理也得当。接下来,你先安排临川城内的所有影卫离开临川,隐匿到各处乡间,切记要小心行事,不要露了踪迹;原本在各地打探消息的,仍留下原地,只是消息不要送到太子府,让他们直接交给你,如无特殊事件,你自行处理便可,遇事不决,就找雅文,但是绝不能让别人发现。你可听明白了?”

敬远单膝跪地道:“属下明白。太子还有何吩咐?”

李泽看看含聿,含聿沉吟着问道:“此番折损了十九人,这十九人现下如何?”

敬远道:“或是战死,或是被擒自尽,先生请放心,影卫不仅仅是影卫也是死士。”

含聿点点头,又道:“那……应为身上可有什么特殊标记?所用兵器可有与众不同之处?”

“先生尽管放心,影卫身上并无任何标记,所用的也只是寻常兵器,绝不会露出丝毫破绽,让人抓住把柄。”李泽一边示意敬远退下,一边回答含聿的问题。

含聿长舒一口气:“如此,聿便放心了。”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李泽道。

略一沉吟,含聿便道:“张远那厮已有了防备,再要对付他也不容易,此番就先放过他,先保太子要紧。”

李泽赞同道:“先生言之有理,张远只怕要借此事大作文章,至泽于死地。”

含聿道:“若要张远不能发难,那就要先发制人,让他自顾不暇。”

“先生的意思是……”李泽眼中精光一闪,低低笑了起来。

含聿与之相视一笑:“看来太子已经明白了。”

正说着,应雅文推门而入,彼此打个招呼,应雅文便道:“我这里有两个消息,一好一坏,你们要听什么?”

“那就先听好消息吧。”李泽道。

应雅文微微一笑道:“好消息就是老将军初战告捷,章子高溃不成军,一月之内必奏凯歌。”

闻言李泽、含聿二人都笑了,含聿接道:“坏消息又如何?”

“坏消息……”应雅文的脸色瞬间黯淡了,“大王的车驾已到了凤竹,后天便可到安阳。”

一时间三人都沉默了。

许久含聿开口道:“雅文,这次还要烦你去一趟安阳,一则将今上抢占儿媳一事传出去以造舆论,二则联络朝中大臣,让他们联名上书,以抗王命,记住,只抓住婚事一点,其他休提。”

应雅文应声道:“明白,事不宜迟,我这就起身。”

李泽看着应雅文的背影,眉皱得更深了。

(卷一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