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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仰天大笑出门去

时间大约过去有小半年,这天北洋总督衙门来了一封加急电报,召吴长庆急赴天津,商讨军机大事。据说朝鲜那边出乱子了,而且闹的动静还挺大,十几个日人鬼子被生生活劈!末了好象老公公还把儿媳妇给“宰”了?

记得法国有一位名叫拉罗什夫科的作家说过为样一句话:仅仅靠天赋的某些巨大优势并不能造就英雄,还需有运气相伴。

袁世凯这边刚才“亮刀”事毕,小小的崭露一下头角,朝鲜那位“闵姐”就作到头了。你说事情咋赶恁巧咧!真真地大运来了能砸破头啊!

据清政府驻日公使黎庶昌自日人长崎发来密函,日人为了给被活劈的十几个鬼子报仇雪恨,有几个好勇斗狠的家伙哄着小天皇要出兵朝鲜问罪。其时李鸿章因老母去世已回原籍丁忧,署理北洋总理衙门的是北洋大臣张树声。张树声立即奏请朝廷,建议先行小鬼子一步。

李鸿章的中坚幕府薛福城对张署理说:你别瞧着大院君眼下对小鬼子逞凶斗狠,大劈活人,但这老头实力不行,撑不了什么时候。别让万一老头顶不住举手投降或被鬼子掳了去,后果很是不堪设想。还按咱们的老作风办,先下手为强,抢先日人一步出兵,让小鬼子跟着咱屁股后遭殃得了。

张树声听了只是点点头,未置可否。

正在这时,朝鲜吏曹参议金允植和问议官鱼允中求见张树声,说得到国内传来消息,朝鲜国内发生内乱,恳请大清国派兵平复,并同时调停朝、日关系。张树声认为兹事体大,还是先派员前往察看,再作决定。于是即电令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道员马建忠率“威远”、“超勇”、“扬威”三艘军舰赴朝,朝鲜问议官鱼允中同船随行。

第二天,三艘军舰抵达济物浦(今韩国仁川)月尾岛。这时日人军舰“金刚”号已先到达,马建忠为了弄清事态原委,先让鱼允中前去打探情况。鱼允中见了日人公使近藤真锄,问明内乱始因,日人想干什么?即和丁汝昌返回天津。

张树声听完汇报,大为恼火,大骂小鬼子真他妈不要脸!他立刻下令吴长庆率准军六营官兵东渡朝鲜,去那里灭火!

吴长庆从天津领命回到“庆字营”,即令张謇筹划出发准备,委令袁世凯执行前敌营务处事,负责军需物质供应,勘探行军线。这活计袁世凯乐意干,怎么说呢,只要吴大叔叫跟着队伍去朝鲜,又何愁不照样是“大丈夫当提三尺剑,立功万里外”呢!

袁世凯在“庆字营”开拨朝鲜的过程中,表现出了突出的才干。清军从得知日人出兵的情报到登船赴朝,前后不过十天。而吴长庆出征的准备时间只有七天。当时张謇在吴处主持幕府事务,对于这一节旧事,张謇之子张孝若在为他为父亲写的传记中作了这样详细叙述:

那时吴公幕府中人才却也济济,但是重要机密和笔墨上的事,吴公却是信托我父亲,完全责成他去主持和办理。朝命下来,急于星火,差不多立刻就要出发。但是所有的准备,都要我父亲一人担当处理,而且期限既非常近促,应布置的事,又一件不能耽误,所以我父亲计划出发和前敌的军事,写奏折,办公事,实在忙的不可开交。嘴里说,手里写,白天忙不完,夜间接续办,实在是烦劳辛苦得很。在这时适当乡试的时候,吴公叫袁世凯去考举人,袁心里实际上不情愿,嘴里又不好意思说。我父亲当时一个人应付内外事务,实在也忙不过来,就对吴公说:“大帅不要叫慰廷去考试了,就让他帮我办办出发的军事吧。”我父亲这样一说,吴公自然立刻就答应了。于是我父亲就派袁赶办行军应用的各种物件。哪晓得限他五六天办好的事,他不到三天就办得妥当齐备。我父很赞他有干才。出发时,就接下来派他执行前敌营务处的差事。

188年7月日,大约二千人的先遣部队分剩北洋招商局轮船“镇东”、“日新”两船会齐登州出发。袁世凯和茅延年乘坐的是“日新”号轮船,同船的还有那位朝鲜吏曹参议金允植。

5日中午,吴长庆、丁汝昌乘旗舰“威远”号率余众官兵启航跟进。

袁世凯屹立船首,凭海临风,心情十分豪迈。此时此刻,在他的脑海内现着无尽暇想!从他到了朝鲜后写给二哥世廉的信,我们便可对袁世凯当时心情略窥一二:弟限于资格,中原难期大用,抵高丽能握兵权……既建功业,不愁韩王李熙之不我用。

一个才刚二十出头的青年,说出的话是那样充满心机,而且十分老辣,让人听了不免心生恐悚!

不过有些事,很没办法,张狂小子总会有人为他不失时机地打理机会。

此次赴朝平乱,袁世凯在“庆字营”中虽然仅是劳务处总帮办,论地位与权力既不能象张謇,周家禄那样参与军中最高军机要务,又不足以和统领部队的吴兆有、张光前、黄仕林等诸将放到一个平台,但他很自信,及至自信到自负!

在航行中的“日新”号轮船上,袁世凯、金允植,茅延年三人一起挑灯叙话。袁世凯与茅延年是营中好友,说话自然无拘无束,只见他高谈阔论,满口烁金。大显干将风姿!听得一旁的金允植目瞪口呆,心生敬意。袁世凯与金允植当时的一段精彩对话,此可足见袁世凯的英雄豪气。

因为在他们三人谈话中,袁世凯从金允植口中,大致弄清了这次朝鲜国内生变的原因和目前所处情况;老公公并未真能宰了儿媳妇。如果说金允植第一次求见张树声,恳请宗主国出兵救危,其时他本人也并不知晓国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话,那么第二次金允植再次求见张树声并促使张决定出兵朝鲜,金允植正是奉了闵妃从朝鲜国内转交给他的,求助大清国出兵扶危救难密函!

袁世凯好似胸有成竹地问金允植:这算啥嘛,我只须领它几百精兵,便可直入京城摆平这事儿。这样你觉得中不?

金允植说:中倒是中。但最好还是等到了地方,摸准情况后再相机行事。这样方显更稳妥些。金允植刚说罢,便又“咦”了声道;你才二十浪当岁,咋头上搞出恁多白头发呢?

袁世凯“咳”了一声说:咱自小好动型的,好男儿志在四方,祖国秀丽河山,名胜古迹,早被咱荡了个遍。冷不丁地得了这孬种失血病,血不养发,发就白了。

青年袁帮办傲视世物,娴重熟轻无不彰显超乎寻常的魄力。

关于朝鲜国内这场血腥**,如果仅仅简单地将它归处于这年的“7.19日”兵变,继而引发大量汉城市民加入暴动所引起产生,那就有“一叶障目”之嫌了。尽管很多著书里几乎都是这样描述。如果说这次**是起因于兴室大院君李昰应与闵妃两人之间的明争暗斗,那就更加大错特错!那么这其中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要弄清楚这个问题,事情还得从源头细细说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