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菲双手在一边盘算着，快速地搜索了一下记忆，却根本没发现。
“大概你都数不清了吧。”
不可能，她根本一点印象也没有。
怎么可能会到数不清这么多？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哪有？”
“你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慕河侧着身子问她。
宋菲仔细盯了慕河一会，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以后，瞬间泄了气。
强权面前，该怂的时候还是要怂。
宋菲垂头丧气地拱了拱手：“不知王爷指的是什么，还望您告知。”
“其实也没什么，”慕河神色淡淡的说道，“不过是先前在船上的时候，你偏要我从了你，我不服你便出手殴……”
那次她是被灌了药，也的确上了慕王的船，但是他说的这些话，自己完全没有印象啊！
何况自己一个弱女子，如何就能打得过慕河这么大个块头？
这说得未免也太离谱了吧。
宋菲忍不住打断道：“你不要血口喷人，若是我强行……你又怎么会打不过我？宋菲的本事有几斤几两，您还不清楚吗？”
“你武功的确不如我，不过，但我怎么忍心对一个中了药的动手？你神志不清，我若是打伤了你怎么办？”
“那你就任由我……”
“是。你若是不信，大可看看你腰间别的那块令牌?”
令牌？
宋菲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果不其然，看见自己腰间别的那块银质令牌。
她一把摘下令牌问道：“这令牌是你给我的？”
不待慕河回答，她又接着说道：“不可能，这明明是蝶衣她们亲手给我装带上的，怎么可能是你的？”
慕河见状，从袖子里又掏出一块令牌撂给宋菲说道：“这令牌原本有两块，你拿着的其中一块，两块合在一起方可诏令三军。”
宋菲半信半疑地拿两块令牌试了试，没想到它们竟然真的合到了一起。
“那，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骗你干什么，难带我看起来很闲？或者你不信的话，大可以去问问燕生他们。”
“什么？这关燕生什么事？”此刻宋菲已经有三分信了。
“咳，”慕河随口瞎编道，“燕生不小心看到了，想要上前护卫我来着。”
什么！
宋菲心里一个晴天霹雳。
天哪。
怪不得刚才提到“完璧之身”，他神情如此古怪。
骚扰谁不好？
她竟然偏偏跑去，去骚扰一个王爷！
不就是吃了点那种药吗？
自己怎么就这么把持不住！
此刻宋菲才是真的想死。
“王，王爷，”宋菲将手中的令牌撂过去说道，“一切都是宋菲的错。我被人下了药，做了伤害王爷的事，对不住了。”
慕河饶有兴趣地嗯了一声。
还嗯？
嗯什么意思？
宋菲强撑着说道：“王爷，此事责任全在我。臣女也不指望王爷对我负责……”
“负责，”慕河突然神情严肃地坐起来说道，“我会对你负责。”
“不，王爷你误会了，臣女不是那个意思。”
“哦？那你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
难道他误会自己的意思了？
宋菲轻咳了几声说道：“此事全是因那药而起，臣女与王爷都是受害者，所以，您不需要对臣女负责。”
“不行。”
不行什么不行？
她一个女性当事人都说了不用负责，你还想要怎样？
难道还要她赔偿精神损失费补偿？
或者是赔偿她“揍”他的医药损失费？
啊呸，休想。
要真是这样，那她可就对慕河刮目相看了。
“王爷，”宋菲扬起一脸假笑说道，“你还有哪里不满意的？”
“倒也没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宋菲刚松一口气，慕河接着又说道：“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在想某人是不是要对我负责？”
宋菲黑人问号脸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
宋菲哭笑不得地说道：“王爷，您又调皮了。”
“宋菲，你可能是不知当日的情形。当时你可是说了，你心悦我已久，而且还答应会对我好一辈子的。”
慕河说着还揩了揩眼角。
好一辈子？
我心悦你。
这种话真的是她说的吗？
作为一个来自现代的新新人类，心悦你之类的，绝对不是她说的话。
“王爷，咱能别闹了吗？你一个大老爷们……”揩眼角这种真的不适合你。
“宋菲，你答应的都不愿兑现了是吗？”
“就算我说过这话，王爷，你一个意识清醒的人，怎能就能信了呢？”
“我就是信了。”
妈的。
讲道理根本行不通。
好想拍死这个智障。
宋菲看了一眼智障，气道：“您信了就信了吧，臣女也没办法。”
这话一出，慕河也演不下去了。
他怎么能蠢到听燕生这个蠢货的计划！
慕河自怀中抽出一条绣帕质问道：“你连绣帕都给我了，如今怎么能反悔？”
“我什么时候把绣帕给你了？”
这里，绣帕什么可是女子贴身的物件。
自从上回宫宴那场闹剧让她知道了，她可是一直很小心地保管着自己的绣帕。
尤其是那种带着自己名字。
等等，带着，自己，名，字，的。
宋菲仔细去看，慕河手里拿着的绣帕上果然歪歪扭扭地绣着一个“菲”字。
这不就是她将将接触女红时自己无视绣着玩的吗？
这，怎么会？
宋菲上手就去夺那条绣帕：“你是从哪弄来的，快还给我！”
慕河一边灵活地避开宋菲的手，一边说道：“这明明就是你给我的。”
“不可能，我什么时候给……”
话说到一半，宋菲突然想起那次宫宴，慕河让自己为他止疼。
对，就是那次。
打脸来得太快。
宋菲抬着双手僵在原地。
“宋菲？你怎么了？”
“唉，”宋菲突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王爷，咱们不可能的……”
“你总要告诉我为什么吧。”
“因为……”
宋菲话说到一半，被慕河打断道：“我不想听那些借口，你要说便说真的。”
因为她是一个穿越而来的人。
因为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是自己的“死期”。
在这个世界上留下太多的记忆，因为那样，离开的时候反而会更痛苦。
可这些，你要她怎么说出口？
“我，我可能不能活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