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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打啊,早就决定决裂

章鬼子也劝我不要过去,可我还是过去了。很好,我靠近,我妈反而冷静下来,这就是我想要的。可谁知道这竟只是一瞬,我喊了声“妈,”她一个巴掌就扇过来了。我被她打的一个摇晃,差点栽到湖里去。

幸好有人拦了我一把——

是易慎南。

我妈还要打我,我挣开易慎南,在那巴掌距离腮帮子也就两公分的时候,微微扬手,轻而易举抓住她——如果没两把刷子,就这几年,我早就在江湖被人打死了。“妈,”我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知道我一直胡闹,惹我姐生气,对不住姐姐,可我真的没杀她。她死了,我也难过。”

“你难过?你的难过就是还和你姐她男朋友混在一起?那是你姐的男人!没有你,你姐和他孩子都会有好几个了,你知不知道?!”我妈再回头看向警察,“警察先生,你们不要听她说话!这个畜生从小就会说谎!她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即便我不清楚,你们难道不清楚吗?”

“妈!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叶心宜是你女儿!我也是你女儿!”

我妈愣了一下,“正因为你是我生的我才这样生不如死!早知道你会害死我的心宜!早在你刚出生的时候我就掐死你了!何必留着你这个祸害到今天!”

这下是我呆住了。

章鬼子喊我,“染染!”

“你要掐死我是不是?好,掐啊。现在也不迟。”我也疯掉了,干脆把脑袋伸过去,“你掐啊!我让你掐!反正这条命是你给我的,你再收回去就好了。让我死!快点让我死!”

“染染!”

我也不知道是谁在后面一直叫我,但我妈是真不客气,她一直是走优雅高贵路线的大明星,警察何曾见过她这一面,显然也是傻了。我妈两手一并,两手一并,奋力的拧上我的喉咙。我被逼的仰头冲天,眼睛又酸又痛,眼泪一点点的凝上我的眼珠。我想要大哭,但是哭不出来,泪腺都像是被她掐的不留活路。我觉得我现在肯定像是只上吊的癞蛤蟆,眼球都是凸起的,整个人被吊起,血管根根爆出。

但我咬着牙,就这样忍着痛,一点挣扎都没有。就一个想法,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叶染染活了二十年,也够本了。

但后来也不知道是谁遏制住了事态,“叶染染你想死是不是?”模模糊糊的,我像只猴子似的被提溜回来,是章鬼子,“就算是想死,现在也不到时候。除了国法,在事情调查之前,没人可以判决你死亡!”

我被救了出来,我妈痛不欲生,哭声震天。

一群鸟扑啦啦飞向高空,惊得树叶四落——真是一出风声鹤唳的惨烈景象。

“这位警官,我不知道你把人带到这地方究竟是什么意思,”易慎南走到另一个警察前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即便染染有嫌疑,你们也可以传唤她至公安机关再进行相关询问,犯不上将人带到这里喊东喊西质证叫骂的。”

“还有你,干妈。”他微微弯身,将瘫软在地上的我妈扶起,“如果你还有什么事,可以联系秦律师,从今天开始,她就是叶染染的律师。接下来染染只会配合警察的调查,至于其他人,我们不会再给什么所谓的说法。秦律师曾在你们叶家做过,她的联系方式你自然有的。”

真不愧是易变态。

脸部线条锋利如刀,话也说得这样冷,可态度却还是毕恭毕敬的,一如过去的很多年,他们母子间的亲善和顺一样。

我看见,我妈动了动嘴,却似是什么都说不出——最终只是“你”了半天。

易慎南回身,抓起我的手,“走。”

我扭着身子挣脱,可显然他对我的态度更恶劣,一个眼神斜过来,嗖嗖的像是带着刀子,“如果是你杀了心宜,”他放开手,“你现在就去死,我绝对不会管你闲事。”

说完他就走了。

我木了两秒,赶紧跟过去。

上车走了许久,我脑子里还一直回荡着我妈最后的嘶吼,“警察,快别让她跑了!我是她亲妈,如果不是她杀了心宜,我怎么会害自己的亲女儿?”

真是有理有据,对,亲妈怎么会害自己的亲女儿?

我都不知道自己这时候居然还能笑,直到易慎南问我,“你笑什么?”

“关你屁事。”

他也识趣,果真不说话了,只顾着开车。我看了看后面,警车依旧紧紧的跟着,也就20米吧,这要是车技不好,稍微加脚油门就能给怼上了。“这事儿还没完呢,”我说,“根据我的经验,恐怕我还要进去一趟。”

易慎南不说话,像是在想什么似的,眉头皱的更紧。

“哎,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听话啊,说不让说话就不说话。”我捣他,“刚才你那眼神酷毙了,我终于明白叶老大为什么喜欢你了。再早几年,我也会迷上你哦。”

他还是不说话。

“和我妈做了这么多年母子了,成天干妈干妈叫着,闹成这样很难受吧?”我去戳他,“如果难受就直说,我不会笑话你的。”

还是不说话,就和个木偶似的。

“加速。”我悻悻回头,“看能不能甩掉警车,看着就晦气。”

我其实就是没话找话,因为加速的结果是一定的,那就是甩不掉,车子跟的越来越近,偶尔会因为有车插队而隔开一辆,再后来恨不得和连体婴儿似的了。之前我就问过章鬼子,你们警察的车都是普桑和捷达,这警察的驾驶技术怎么就那么牛逼呢,这要给你们辆法拉利开不得起飞啊。而章鬼子没搭理我。

很显然易慎南也不打算理我。

我嘴继续不闲着,“影后顾冰刚才哭成这德行,如果拍下照片发给媒体,一定能上头条,对不对?”

充耳不闻。

我看着易慎南,当初他摘得普利策建筑奖的时候,曾有杂志根据他领奖的照片,评价他是“最冷峻侧颜。”就这样面瘫似的脸,一大群少女却迷得不行不行的,也不知道大家怎么会集体眼瞎。因为是侧面,我看不到他让叶心宜一见钟情的漆深瞳仁,只看到他紧抿的唇线,是那种闷沉的暗红色,带着很小的一点弧度,越发显得锋利凉薄。

这种男人的面相,是最靠不住的吧?容易变心,今儿喜欢我,明天就会喜欢别人了,对不对?

我突然弯腰下去,手往他腿上随便一摸,易慎南惊愕的看我,我眯眼一笑,手转了个方向,终于找到油门位置,狠狠一按。

车子立即发出一声轰鸣,嗖的往前一窜。

前车是个工程搅拌车,眼看着就要撞上去了,易慎南紧踩刹车,“呲”的一声尖利响彻耳畔。显然工程车也被吓了一跳,司机从车窗伸出脑袋,“你他妈的找死啊?”

我也伸出头,比出中指喊回去,“我他妈就是找死,你想陪老娘下地狱吗?来啊,来陪老娘走啊。”

易慎南猛的拉下我,我头正好撞在车窗上,疼的我哎呦一声,感觉整个人都跟着发麻了,“你疯了?”他将车倏地停到路边,那眼神就和要把我油炸清蒸似的,“想死是不是?上吊喝药跳河你任选一样,但别害别人。”

“我告诉你,”我靠近他,唇凑近他耳边,声音压得轻轻的软软的,“叶心宜真的是我杀的,你信不信?”

易慎南看我一眼,眉头拧成个疙瘩,随即把我用力一推,我狼狈的跌回在副驾驶位置,而他猛的发动车子,嗡的一声,我们继续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