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于是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依然拨浪鼓般地摇头,“那也不能冒这个险,到哪给您抓感染者去?”
李北河早就考虑了这个问题了,立即笑着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七楼被堵住的电影院那边,不是有现成的吗?”
几个人顿时直瞪眼。
我说这老头怎么之前一直站那里发呆,敢情琢磨不是一会半会了啊?
赵曼婷还是摇头,“李教授,这样太危险了,我们不敢冒这个险,我们必须对你的安全负责,更何况,这里还不止你,还有整个基地几十号人呢。”
“是啊是啊,”陆鸣山也赶紧帮着劝,“您想的容易,我们这要是把障碍物一撤,万一感染者炸毛了,从上往下压过来,这里的人往哪里跑?”
李北河想了想,依然不甘心地说,“我有阻断剂……”
赵曼婷摇了摇头,立即揭了他的老底,“李教授,你的阻断剂,好像只有六个人的配量吧。而且,不是不一定有效吗?之前乔安根本就不是靠你的阻断剂活下来的……”
李北河一愣,尊严受挫,瞪着眼睛没有说话。
“是啊,”陆鸣山又说,“那边影院里的感染者,很可能数以百计,如果冲出来,就算我们有陈歌这个超人,也拦不住这么多,而且您也看到了,在感染者数量过多的情况下,人类被攻击,直接就被撕成碎片了,想要用你的阻断剂也没机会。”
李北河听了他们的话,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一时不禁哑然。
好在他有这个提议,也是出于解开谜题的迫切欲望,倒并不是真的一意孤行的疯狂。
在醒悟到这么做确实有可能给这里的幸存者招致灭顶之灾后,他便没有再坚持己见。
只是看他的神色,显然还是因为这个计划不能实行而失落不已。
陈歌看在眼里,虽然有些好笑,但心里倒也着实有些敬佩这个老爷子。毕竟,他那么急切,除了出于对研究本身的热情之外,也是为了解决当前最大的困局。
如果答桉真的在感染者身上,那么,这很可能就是人类生存延续下去的唯一契机。
想到这么伟大的事件极有可能就发生在这个小小的幸存者基地,连陈歌都不禁感觉到极大的诱惑。
不过,失落过后的李北河,立即就想到了新的研究方向。
不论感染的源头是什么,是病毒也好,是辐射也好,目前没有活体感染者作为研究对象,暂时也找不到突破口。
不过,看不到源头,却看得到发展路径。
现在可以明确的一个事实就是,这种感染显然分为两大类,良性的和恶性的。
恶性的自然就是外面不可胜数的,没有意识,只有攻击本能的感染者;而良性的例子,自然就是陈歌和乔安。
……
也难怪之前陈歌和乔安一直对公开自己的能力有所顾虑。
这不,他们不知道,又被李大教授给盯上了。
……
李教授新的研究方向,就是陈歌能力的可转嫁性。
之前他感叹,陈歌和乔安这种情况,就像是人类的进化。
而现在他突然想到,这种感染既然是良性的,那么,能不能加以利用,让普通人实现同等的进化呢?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他还是犹豫了一下。
毕竟人为地改变人类的基因,是违背科学伦理的。
只是,现在的他也找不到同行商量,也不可能召开一届国际科学伦理商讨会议。
所以,他便只能和身边有限的几个人提了提这个想法。
不料之前还对李教授的感染者活体研究大力反对的人,听到李教授这个想法却两眼放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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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行!绝对的可行!”赵远简直有些声嘶力竭了。
量产超人啊,倍数提升体能啊,这踏马谁顶得住?
看到这些行外人突然热情地支持自己的科研设想,之前备受质疑的科学泰斗李教授受宠若惊。他犹豫着说,“但是,篡改人类基因,这违背科研伦理啊……”
“嗯,伦理?啥伦理?”赵远和雷方园几条糙汉满头雾水。
啥伦理,咋还扯上伦理了?他们只知道民间大嫂子跟小叔子,大姐夫跟小姨子,人们管那叫乱伦,咋的,这搞科研咋还扯到乱伦了?
解释半天他们才知道李北河所提的伦理大概可以理解为道德。
不道德吗?
几个人瞪着牛眼左右思考了半晌,丝毫没有感觉到哪里不道德。
咋不道德了,提升个人素质,更好地保护百姓,保护人类……
这是多么高尚的情操,不颁奖都算咱低调,哪能说不道德?
于是几个受过十二年义务教育的粗人拉着博学多识的李教授苦口婆心地开始谈德育。
大概意思就是,大难当头,人类都面临灭绝了,人都没了,跟谁谈道德,跟谁谈伦理,一切上层建筑了立足于物质基础,人都没了,哪能坚守这明显八竿子打不着的伦理道德?
有那个必要吗?——没有!
李北河听了一会就知道这几个憨货根本不知道科学伦理为何物,全凭自己义务教育获得的政治素养和哲学知识在胡说八道。
但是他苦笑完之后,有一句话却还是听到了心里。
或者说,那本来也是他心中的想法。
——当人类都面临灭绝了,科学伦理还应不应该作为不可挑战的道德底线呢?
而且,此前的法律法规主要限制的,是基因克隆和基因编辑之类的科学研究,自己的设想,其实只能算是基因强化吧?
通过借用优势基因,来提升人类个体的能力。
看着眼前几双恳切的眼睛,李北河点了点头。
嗯,或许,真的事有可为。
……
于是方可可又举着针管出现在陈歌的面前,有点扭捏地说,“陈歌哥,乔安姐,那个,李教授又让我来……借点血。”
乔安倒急了,“什么情况,都来三次了,你们做猪血丸子呢?”
陈歌哭笑不得,“你骂谁?”
方可可又好笑又别扭,支支吾吾地说,“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了。”
果然,抽了这一次之后,方可可倒真没有再来。
因为李教授已经出成果了。
几天功夫,就小小的一针剂。
接下来,就是寻找第一个试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