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只要两秒，那个煤气罐划出一条笔直的线，精准地砸在了陈歌刚刚描述的地点。
煤气罐砸地的巨响，及伴随着的三四声枪响，随后都淹没在了巨大的爆炸声中。
一个大煤气罐爆炸的威力，理论上相当于上千个手雷的威力。
当然那仅仅是理论上。实质上，它的杀伤力不可能这么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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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从这么高的楼层砸下去，瞬间爆炸的冲击力，以及燃气迸射被激发点燃的威力，依然有着恐怖的声势。
那一瞬间，一团巨大的火焰瞬间炸出一丈许高，以燃气罐的落点为中心，无数的感染者被炸得飞了出去，无数的感染者被点燃，爬到半截的感染者被爆炸的冲击波震得纷纷掉落了下去，砸在残存的火堆上，对面大楼底下三四层的玻璃都被震得纷纷碎裂。
整个楼下乱成了一片。
陈歌迅速接过了肖成刚递过来的第二个燃气罐。
在准备丢出的一瞬间，陈歌脑海中勐地传来一丝颤动。
这丝颤动毫无来由，却又极为玄奥。
陈歌莫名地生出一种“被人看到”的直觉，似乎冥冥中，黑暗中，有一双眼睛，突然锁定了自己一样。
而当他被看到的瞬间，他也“看到”了看他的人，就如完全的条件反射，他突然转动目光，笔直地盯向重重叠叠的感染者群中，锁定了某一个特定的位置。
陈歌完全无法用语言来描述那一瞬间的直觉，但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突然大吼了一声，“A扇区，左三十度，距离二十，注意落点！”
然后，他手中的燃气罐如炮弹一般从窗口向左斜飞了出去。
趴在窗台的几个狙击手根本不知道为什么陈歌会突然吼出专业观察员的坐标汇报。
但是正因为这几条信息都很专业，而他们也是专业的，所以反而能立即条件反射般地执行。
三把枪整齐划一地往左偏了三十度，正好追上了燃气罐的轨迹。
然后，所有人都看到，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在煤气罐笔直地砸向地面时，那里的感染者竟突然如今汹涌的海浪，勐地聚在了一起，瞬间叠成了一片肉垫。燃气罐砸在了人堆之上，往下勐地一沉，把几个感染者砸成了饼，却因为力量被缓冲了几次而没能瞬间爆炸。
陈歌大吼，“开枪！”
他声音未落，三个狙击手已经同时开枪，砰砰砰，在煤气罐被感染者盖住之前，他们不敢节省子弹，连续击发。
随后，又是彭的一声巨响，那个燃气罐炸开了。
因为被感染者的身体团团围住，形成了一定的密闭空间，这次的爆炸威力更大，火苗蹿的更高。
整整两丈方圆内的感染者瞬间被清空了，溅起来的碎片呼啦啦打在两栋建筑的外墙和窗户上，哗啦啦一阵作响。
陈歌脑海中那种被锁定的感觉瞬间消失了。
下一刻，意想不到的情况又发生了。
在几秒钟的停顿之后，楼下参与攻楼的感染者竟突然如潮水一般退却，瞬间远离了爆炸的区域，从街道两头离开了……
这是幸存者第一次见到感染者如此迅捷有序的撤退。
它们，更像军队了。
属于幸存者的第二次胜利意外降临。
楼上的人们开始跳起来欢呼，赵曼婷也不由自主地跳了起来，完全忘记陈歌还跨在他身上。而陈歌依然在凝神搜寻刚才不期而至的那种被锁定感，也没有防备。
于是，她把陈歌拱了起来，两人仰天从窗台上摔到了地上。
陈歌垫在下面，赵曼婷摔在他怀里。
两人一时愣在了那里。
“哎我去，”陆鸣山和雷方园回头看着他俩，笑哈哈地说，“赵队，陈歌，你俩叠罗汉呢？”
赵曼婷连忙从陈歌身上爬了起来，陈歌也一挺身从地上站起，两人脸色都有些尴尬。
好在下一刻，身后涌过来一堆人，把几个人围住了，大家都七嘴八舌地表达着他们的喜悦与崇拜。
陈歌趁机又跳上了窗台，凝神看着远处。
看了片刻后，他突然反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安静！”
众人一愣，顿时都停了下来，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陈歌。
陈歌有点出神地盯着远处，似乎在看，似乎在听，又似乎在思考。
一分钟后，他跳下了窗台，吐了口气说，“它们，可能又不一样了……”
李北河正好从后面过来，听到这一句，立即有些紧张地问，“什么不一样，它们又进化了？”
“普通感染者可能不会进化，”陈歌回答说，“但是，我怀疑，操控者会有进化。”
“怎么见得？”
陈歌迟疑了一下说，“这次，它们没有走远，它们大概就在不到三个街区外。”
众人都十分震惊。
赵远飞快地冲到窗口，往外看了看，然后回头问，“你怎么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知道，”陈歌无奈地笑了下，“但是，只要我集中注意力去感觉，就总会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它们的方向和位置。”
“能量场！”李北河有些激动地脱口而出，“这就是能量场的效用！”
他只激动了一瞬，又冷静下来，思索着说，“你的意思是，就像你在进化一样，操控者也在进化？”
“没错，”陈歌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感觉，“有可能，刚才我们消灭了其中一个操控者，我感觉到，在我看到它的时候，它也锁定了我，所以，教授你的推论很可能是对的，这些操控者，也有它们的能量场，或者，它们的能量场，主要作用就是操控那些感染者。”
“对对对！有道理!”李北河双眼放光，激动得双手都有些颤抖。
真相，真相就在眼前，答桉只差一步。
现在他心里只有两个愿望。
一个是活捉一个感染者。
另一个是，陈歌能为科学“献身”。
李北河永远先想到自己的研究，但其他人不一样。
赵曼婷脸色顿时严峻起来，她看着陈歌问，“那就是说，操控者极有可能拥有了更复杂的能力，或者有了更高的智商？”
陈歌想了想，点了点头，“它们不走远，恐怕就是有短时间内杀回来的打算，所以，我觉得，我们可能要早做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