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家的反应这么一致，陈歌愣了愣，然后摇摇头笑了笑说，“我只是这么设想，没打算现在这么做。”
小舞语气肯定地说，“以后也不行！”
陈歌看着她，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岔开了话题说，“那就第二个设想。如果李教授最后这几天，没能够想出足以改变局面的办法，那我们就只能在重生计划的前一天紧急撤离。”
“撤离……”赵曼婷看了看窗外，“当然是要撤离，可是，怎么撤离呢？”
陈歌回答说，“怎么来的，就怎么走。”
“嗯？”几个人疑惑地想了想，然后乔安脱口说，“人工河？”
陈歌伸手点了点她的嘴唇。
乔安这才意识到自己声音有点大，不禁吐了吐舌头。
其他人瞬时也想到，的确，人工河是外面感染者唯一没有堵住的出口。
何思涵小声地问了个关键问题，“可是，我们有船吗？”
乔安说：“之前许墨生说过，人工河是钱董开出来玩漂流的，那小区里应该有漂流船。”
“就是那种小皮筏子，”陈歌点点头，“之前我在玻璃道上看到了，一艘大概能坐七八个人。”
“这里有将近两百个人，”赵曼婷皱眉说，“想要同时出去，那就起码要二三十艘，恐怕……”
大家都没有再做声，心里都知道，陈歌的两个想法，都有实现的机会，但又都不够完美。
只是，大家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乔安自陈歌说了第一种设想时，就一直看着他。
没有人能比她更了解陈歌的性格和想法，所以，在别人都没有察觉的时候，她突然隐约猜到了陈歌的真实想法。
于是她说，“你的两个设想，其实是同时的是吗？”
陈歌惊讶地转头看着她。
然后他微微笑了笑，抓住她的手轻轻握了握。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哦——，你是想，兵分两路……”
陈歌点了点头，“智慧型操控者应该特别擅长能量场操控，所以感知敏锐，而且范围很广。如果所有人从水路走，是不可能瞒得过他的感知的。”
大家都明白了陈歌的意思，一时都有些沉默。
分两队人的话，那负责刺杀操控者的一队有多危险，大家都知道。
他们也知道，陈歌应该要负责这一组，因为豺哥的最大目标就是他。
赵曼婷想表示反对，但是看了看乔安和小舞几个，还是没有先开口说话。
见大家的表情沉重，看着自己就跟看烈士一样，陈歌不由笑道，“你们不要这个表情，只是一个计划的雏形而已，又不一定可行。毕竟还有几天，说不定，明天李教授就有好消息了。”
“嗯，”乔安点了点头，“对啊，李教授那里不是有进展了吗，说不定，明天就会给我们一个惊喜呢。大家都放松一点吧，我们一定可以安全出去的。”
众人对望了一下，勉强点了点头。
只有小舞奇怪地看了乔安一眼。
因为在她印象中，乔安是不会给人灌鸡汤的。
“那就，明天再说吧，”陈歌也看了乔安一眼，“现在的话，趁没那么吵了，你们都去休息一会儿吧。”
几个人对望了一眼，总感觉这句话有点逐客令的味道，于是眨了眨眼睛，便站起来犹豫地回了房间。
世界便突然安静了下来。
休息室只剩下陈歌和乔安。
两人默默地站在窗边，看着斜挂在天边的月亮。
然后，乔安缓缓地歪过头，靠在了陈歌的肩膀上。
她低低地叹息了一声，“你说，为什么都世界末日了，月亮，却一点都没变呢？”
陈歌自然知道，像这种似乎毫无关联的感慨，往往都是其他话题的前奏，于是他也很随意地回答了，“因为月亮上没有感染者？”
乔安嗤地笑了下，用手掐了掐他，以惩戒他的敷衍。
然后她又叹了口气说，“我们又有很久没有单独相处过了，很久很久。”
陈歌笑了下，“你是指像成刚和赵露那样的相处吗？”
乔安忍不住又笑了一声，伸手打了他一下说，“你都不让我好好说话了。”
陈歌笑着搂住她的腰，“那你说吧。”
乔安抬头看着他，看了好一会，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说，“你觉得，我们能安全离开这里吗？”
陈歌有点惊讶地看着她，“这不是你刚才自信满满回答过的问题吗？”
“那是回答他们，”乔安紧了紧双手说，“我需要的是你的回答。我说的是，我们能从这座城出去吗，离开这里，去人类生存的地方。”
陈歌认真地看着她，然后点头说，“能。”
乔安看着他，沉默了一会，把脸贴在了陈歌的胸口说，“嗯，我们一定要出去，一定要。”
陈歌愣了愣，抱着乔安的身体，心里微微有些不安。
他也早就感觉乔安似乎有些异常。
想了想，他没有直接问，只是说，“其实，如果只是我们的话，出不出去，都没有什么关系，那些感染者，不能拿我们怎么样吧。”
“不，要出去，”乔安的语气很坚定，“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出去。”
“为什么？”
乔安沉默了很久，终于低声说，“因为，我不想我们的孩子，出生在这样的地方。”
“啊？”陈歌勐地一颤，“孩子……”
他僵硬着站在那里，脑海中空白了几秒之后，便是几分茫然，几分欣喜，几分无措……
这委实是他完全没有猜到的答桉。
很久之后，他才红着眼圈，缓缓地扶着她的肩膀，抬起了她的脸。
乔安满脸泪痕，向他微微地笑，“是的，我们的孩子……”
确定地听到这个答桉，陈歌的身体才慢慢地柔和下来，整个人淹没在一种莫名的情绪里。
我……有孩子了？
他不由自主地摸了摸乔安依旧平坦的小腹，呵呵地笑了两声，“我们，有孩子了？”
“是啊。”乔安含着泪又回答了一遍，看着陈歌脸上少见的有些傻愣的笑。
“好的，我们出去，我们，一定会出去的。”
……
不远的拐角处，喜欢听墙角的小舞静静地呆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