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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醉心

花木兰说,今日我请你喝一杯。自从我来了这源里,你也跟来了。同是女儿身,你的心我也明白。我想成全你,可是上天不许呵。

你救了我们的命,是我们的恩人。你让我去死,我应该死还你这一恩。但我死了,你就开心了吗?你就能得到了吗?

你终日影子一样存在着,你说你不能开口,但我请大夫看了,你只是小时候经历了可怕的事情,并不是不会说话。你不相信任何人,被人害得多了,所以你觉得这世上全是薄情人。可你为什么又再次出手救我?你可以顺势杀了我呀。

小佩又惦起脚看了看,屏风上搭着小姐新作的一件绸衣,主子送回来的料子,说是等再过几天她要穿的。

她吃了很多菜,说,小姐也是可怜的,接连病伤,她可能也是闷极了。她想喝酒却怕一会小姐喊她。小童倒了半杯给她,说喝吧,我在这呢。小佩说,一会总管怕来查岗。没事的,小童说,他是个势利眼,知道风朝哪刮。小佩放心地饮半口,辣嗖嗖地,一股热流冲向胃里,小童说吃口菜,她赶紧夹起菜吃一口,感觉挺不错的。把剩下的半口又喝了,小童把酒放到他身后说,不可贪杯,准醉的,误事。小佩说,你放心我是没嘴的葫芦。小童说,你没和总管过招吧,他手里有锯,可以把葫芦锯开。小佩捂捂嘴说,知道知道。不喝就罢。

花木兰的半坛酒竟不知不觉喝光了。她把那件新衣披在身上说,你看,我也是身不由已。从小至今,也是别人手中的棋子,若一日没了价值,连棵草也不如。我呀,真羡慕你,无牵无挂,自由来去,说完她趴在一边不起。

小佩敲敲门,连喊几声,见没回声,先小童进来。花木兰醉了,她扶起她到榻上卧着,小童进来收拾碗碟,小佩回过来帮他,说,小姐一人吃饭为啥要准备两副碗筷?小童说,多话。小佩伸伸舌头。空气中有些味道让小佩感觉不适应,她燃上了香,洒些花瓣进炉里。

主子源源不断地给花木兰送来不少好玩意,花木兰却提不起兴致,自打那日酒后,她变得有些让人摸不透。

有时候愿意一个人到其他地方转转,偏还谁也不让跟着。小佩怕她不安全。她说,在这桃花源里都不安全,那天下哪里才安全?

小童也劝过一次,花木兰依然她行她素。他们小心地跟着,却往往被花木兰甩得影子都看不见。有时候花木兰早早回来了,他们还在那个地方瞎转悠。后来花木兰不让跟,他们干脆也不跟了,老实在屋子里守着等她回来。

过了几日,花木兰特意叫了总管过来,说她想到花房看看,让总管行个方便。总管说,主子说笑话了,你若是喜欢,随时都可。她说,这花房是重地,我从前不知也罢,现在即知了,你是现管,通报声都好做事。总管说,是,主子明查。那我就不跟着了,让姑娘伺候主子随便走走?花木兰说,有什么要紧的事赶紧收起来,别让我碰了。总管抹抹袖子说,没有没有。

花木兰带了小童去。她对小佩说,你去厨房帮我盯着点糕点,我怕他们手脚不干净。小佩也想去花房,就说不是有朱砚么,那小子精心着呢。花木兰不说话。小佩说,我马上去。朝小童使使眼色,小童装什么也没看见。

花房的格局一点没变,还是花木兰上次来的样子。上次伊人还在,如今……她叹口气。小童知趣地说,主子多想想前事。花木兰马上打起精神往前走。

人可以换,但陈设他不在,总管也是不敢擅自作主的。花木兰装作欣赏一草一木亭台楼阁的样子仔细观察这儿的动静。花木兰说,你知道他练功的地方在哪里?小童把扇子递过去遮阳光说,在下面。怎么进去?小童微微摇摇头。

他们不能表现得带了什么目的来的,纯粹是散心,小童找了块背阴的假石让花木兰休息,他把手绢垫上,花木兰坐。

你是不是在责怪我不应该让花房这么早去了?

小童轻声说,不,痼疾不除,早晚会出事。

她其实还是有用的,我也心急了些。

主子是套不出她什么话的。她跟了他十几年了,心已经连一起了。

我知道。所以我们要提前有些准备,保不准等他回来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不是有总管吗?

你以为他会信吗?

一个跟了他十几年的人,有多少能量他会不清楚吗?

人死得快,都是因为自己太聪明的缘故。

那主子想怎么做?

务必把花房的底细摸清楚。

还有你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遗漏的?这件事尽量不要让小佩掺进来,少一个人少一份危险。

谢主子。

别谢我,谢老天吧。

主子,我想了很久,这源里最不缺的就是水和花了。那么是不是也就这两样最重要呢?

水?花?

花木兰像打了个盹突然醒来。

花房平常在哪炼药?

在密室里。

这里密室多吗?

不少。

都有水源?

尚不清楚。

你觉得谁最胜任花房执事?

小童谨慎地说,主子多变。

花木兰说,是了,他才是花房的主。

她记起横空说过,他当初被带进来走的是水路,而青衣带他逃走走的也是水路。这里有通向外面的秘道。

小童说,主子,我们在这会不会此人注意?花木兰说,离开这里才会受人注视。我来这里本来就是避耳目的。

小童想到灯下黑,说主子厉害。

别当马屁精了,刀子都架到脖子上了。

小童说,这儿每个女孩子都是没有名字的,只有编号。新来的隔开训练,训练好了随时准备着给空缺候补。每道工序都是只能一人负责,所以你看她们虽然年龄不大,但个个都能独挡一面。

这个花房就像一架大机器,只是苦了这些孩子。

小童说,或许主子来了,她们的苦日子就到头了。

花木兰心想,她们从小被掳来,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若一日放她们回去,是功呢还是过呢?她们还认爹娘吗?或许爹娘卖了她们,回去等于再入虎口。她的头又绞痛起来。

她对小童说,我的头又痛了,你进去问问可有什么良药?

小童说,主子等我。跑得很快。

跟小童身后有一名女孩。她跪下来问了安,然后拿手给花木兰按摩,说主子虽有药,但切不可总吃,疼痛减轻,花木兰睁开眼,这是一个长得清秀的孩子,没施脂粉。

你是负责制花还是制药?

女孩说,选花。

为何说药不能总吃?

她说,小时候常帮爹爹秤药,知道有些可吃,有些不可吃。花木兰有些了若。你是如何到这的?她答,有天和家人走散了,走着走着,突然睡着了。醒了就到这了。下面的,谁也不再问再答。

花木兰说,你可有什么好法子治我这头痛?女孩说,主子不可多思虑,万事要想好。还有药,要停。这个,没人跟花木兰说,总在想方设法帮她找名医,搜好药。但这个小女孩说的话,花木兰愿意信。她的身份她最清楚。

她又问她,你来可是别人派的?她说是选花姐姐派的。别人肯来吗?她说别人都有工作要做。

她把手上一枚戒指取下来戴在女孩手上,说,这个,是今天谢你救我。女孩不敢要。花木兰说,小童你送她回去。

她又跑回来,站在花木兰身边说,主子,少喝茶,少吃花。说完蹬蹬跑了。小童追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