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对爸爸这次的钓鱼很感兴趣，继续追问爸爸钓鱼的经历，还嚷着不是说没什么收获，怎么到了最后还有这么多鱼获。
爸爸答道确实是开始什么小鱼都没有，后来他捡那条不知名的鱼后就去汇合了众人。他们找了一处较为平坦的草地，由于身后还长满低矮的灌木，成了一个相对比较封闭的地方，大家就摆放着各自的鱼竿在岸边钓着鱼，坐在草地上吃着自己的便当。
意想不到的是有个同伴居然一放鱼饵，没多一会竿尖已经会微微点动，想是鱼群在试探饵的可疑性，果然不一会，竿身已经大弯即有鱼上钓，还是体型相对以前他们钓的相对重的。
其他人即瞧眼望去河水下居然如绸丝不断地舞动，隐隐能看到有相当数量的鱼群在河下，不时有一两条露出反光的背鳍，让他们不由大喜，赶忙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重新换上新鲜的蚯蚓螺蛳鱼饵或者是不同形状的鱼标。他们那些常年钓鱼的都知道要有好的收获，必须了解鱼道，例如浅水区的小杂鱼多，大鱼有较多的选择，一种鱼饵不行就要立即换新鲜的饵，不像深水区每竿最多换二三次就行。要是要钓不同品种的鱼，用的鱼饵又是不同。
后来他们这一钓居然钓到了下午四五点时份，七八个人每人都都钓上了差不多七八尾，有的还钓到十尾鱼，从鲫鱼到鲢鱼鲤鱼都有，还真让他们意想不到新月河居然有那么有的鱼品种。这还是他们某些上钩后，瞧着那些鱼小仅有一斤多重，有些厌弃，再把鱼抛了回去重新钓起其他的。
爸爸说时很是兴高采烈，眉飞色舞地描说着当时他钓大鲤鱼的情景，正是盘里最大的那条鲤鱼。这可费了他不少的力气，那大鲤鱼上钩时他先是慢慢卷回线来，谁知道像是知道自己上当了，实时跟他拼命地斗争着，水面立即冒起一个又一个的泡泡，那下他心里就知道是条大鱼。爸爸说到这时露着得意洋洋的表情，特别与平时不一样。又接着说着他如何人鱼搏斗好长一段时间，差一点鱼竿都要断了，结果自然是爸爸他技术了得，赢得大鱼归，上岸那阵子那鱼喉咙还发出很响的嘎嘎声。
这可真的是爸爸自己扮声那鱼的叫声，阿正忍不住笑了起来，反倒小妹没什么反映，只是听得哇哇连呼精彩，连夸着爸爸厉害，非要缠着爸爸下次要带她去。也不自己想想，上次小妹她也是好奇心起去过一次，却回来时直喊着无聊，说什么自己哪是去钓鱼的，钓瞌睡虫去的。那次正巧是很长时间爸爸才钓到一条。
爸爸听得是眉开眼笑，自然答应了她的要求，却不忘提示她有机会钓不到鱼别失望。
汪正笑笑，没插嘴道自己也想跟着去。以前他也跟着爸爸在闲时钓过鱼，可惜的是他偏偏晒不得，不论是戴什么帽子架多大的伞又或是涂上防晒都不免晒黑脱皮。一次，与他爸钓了一整天的鱼，回到家第二天他开始脱皮起水泡，过了几天情况还是很严重像是烫伤，赶紧要去看了医生。这让妈妈发话不许他爸再带他去钓鱼，也让他被他爸嘲笑他是千金小姐的皮肤，白嫩嫩晒不得。
唯有过了这次的高考和夏季再谈了。
「好了，都别聊了，吃饭再说。」妈妈从厨房端了盘子出来，阿正与小妹赶忙上前帮忙。这顿饭吃得还算香，从小区中心带回来的都是各家庭主妇的拿手菜，除了那鱼味道还真有些与众不同。
那鱼的质感很是滑不溜，没有鱼腥味，还真以为是素菜作的。琪琪尝了一口不太喜欢肉质便有些扫兴地不再动那碟子的鱼了，而爸妈倒是动了几筷子，却也吃得不多，最后还是他把整条鱼吃了个干净，连鱼眼窝都吃了，吃得兴起一下忘了，把那第三个眼的都吃了。
吃了后颇是后悔，可东西都已经到了肚内，反倒是小妹很是高兴。原来她本就知道自己喜欢吃鱼眼，是明明白白在旁瞧着自己把所有的吃进嘴内，这才开口问着那杨戬的味道如何。
他瞪了小妹一眼，不发一言，后来还是敌不动小妹缠人的功夫，随口答道那味道也是差不远没什么太大的分别。
饱足后，回了房间，温习到差不多时间时就刷牙洗澡早早睡了，屋外一片宁静。
汪正在晚上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那是梦，因为他全身被清蓝的水包围着，身子如同处于无重状态飘浮着，手脚随之而同时摆动。
他脚下是一片参差的水草，随着水流婀娜多姿地妙曼起舞，可能是光线和水混合的作用，那些水草看起来可没有陆地上的青葱可人，反倒像是被泼上一层透明的蓝色水彩，透着一丝墨色。四周则是穿梭不断的鱼群，或慢或快，形态百千。他伸着手去触摸那些鱼，某些鱼却立即溜开了，有些鱼却好奇地打量着他，似逃跑地用嘴唇碰了他的掌心或指尖一下然后一摆尾游得老远。
他轻微笑了，条然地从唇间冒出两个气泡吓了他一跳。
喔，是的，他在水里。
不仅如此，他还在水里浮游着，黑色的短发早已不甘寂寞地四处飘散，全身赤露着，还在如同鱼儿地开合呼吸着，一点没有水进肺部的压逼的窒息。
当然他知道鱼不是用嘴巴呼吸的，同样不是用鼻子，正如现在他的鼻子没有冒起任何的气泡，仿佛他是天生就跟鱼一样呼吸着。他喃喃道，口中又跃出几个气泡，徐徐地向上升，到了一定水平线转而消失，完全是地心吸地的原理运作，只是反转而行。
人不可能在水里没有任何的辅助下呼吸的，当然也有例外，只是在传说里。那些西方的美人鱼以歌声诱惑船上的水手，把他们拖到海底里永远不再让他们离开。他们死了吗?谁知道!也许得到了美人鱼的吻，从此可以在深海底下如同鱼无异地呼吸，但没有鱼鳍的他们再也无法游上海面，从此只能生活在漆黑的海底里。
他心里着该不会他一不小心得到了哪一条美丽的人鱼之吻。又再次低低地傻笑几声，惹来更多在阳光折射下晶莹剔透的小气泡。
那样的感觉很奇妙，人走在陆地时每一口的吸气，是如此的自然，而他如今在水里居然做到同样的效果。看着头顶上因阳光而产生的光影浮掠，如同毕加索画笔下那被拼裂成七拼八凑的女人碎片脸孔，不断地聚合再消散。
不过，这里是梦，一切又变得合理。
远处，一条大型的彩色鱼慢悠悠地游经，牵起的水波弄翻了一群小型的水底生物，还打散了一群鱼的鱼阵，急急忙忙地聚集一起，排回原来的数组。他仿佛能听到水里的欢笑声，如同孩子的恶作剧。
他尝试着扒了几下自己的双手，学着青蛙姿势，用毫无美感可言的动作来适应一下所在的水底环境。还真是不太适应浑身光溜溜的感觉。过了一会，他已经能随着水流自由地游荡着，再无需畏慑于人类呼吸的问题，这远不是潜水衣可以带来的便利。他欣赏着水中景致，不时也逗弄起游经的鱼群，横冲直撞地冲进鱼群里，再悠悠离去，看着它们忙乱地再次组回数组。他能感受到鱼鳍刮过皮肤痒痒的感觉，无数纤细的鱼鳞不再是冰凉无趣的，带有着与他同样的温度。他更尝试着在水里打空翻，居然成功了，就像是在太空失重状态下，身轻如燕全没毫无任何难度，在平时，那是不可能的。
水底是温和的、新鲜的。一切都是特别的。
那种感觉是何其的美妙不可言。自由。随心所欲。
他一直地往前游着，不知多久，也不知饥饿，那对他而言居然是很自然不过的事。
因为，这仅仅是个梦而已。
在他不知向前游了多久，一个转身正往一处岩石堆，身后的深处忽然起了一种嗡嗡和隆隆的声音，实时改变了水流，让水草丛一起一伏地高频率地挥动着。
时间的指针被停顿下来，定格在这一瞬间，所有的鱼儿都静止了各自的活动，那是一幅可以在杂志上看到的照片，精美而具生命力，但图片不能反映声音的变化，而他却可以听到隆隆声音越是震耳，从深处由远而近的靠近，扩至水底层以肉眼可见地弯曲变形着，像是地壳的岩层要瞬间断裂错动。
马上地，指针再次正常转动起来，以摄影机作拍摄，现是的影像正以超常的速度滑行，鱼群往四处不停地胡乱窜着，一时有秩序的水底变成混乱不堪。以此为命题，那可以是出海底鱼类的灾难片。
一时间，他随之也反应过来。
他不敢猜想深处的到底是什么，但有极强烈的预感，是与身俱来的感觉。
那是针对自己的，是针对自己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