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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5.此后的几日,子白都谎称身体不适,却独自一人前来医院找爱德华就诊,两人也经常以假借出去吃饭喝茶为由前往那个秘密地方诊治那个共军战士。至此子白爱德华跟田沁德三人就达成了共识。为了能尽快治好这名战士,三人也是不懈努力着,但是因为伤势较严重,爱德华不得不经常隐秘的来来回回。子白的举动也引起了生墨的怀疑,他们二人之间有了隔阂,生墨再三央求要陪子白一同去医院就诊,可子白总是找些由头拒绝他,这叫生墨很是不开心。两人为此有过几次争执,但子白有口难言,只好先任由生墨生他的气,日后再向生墨解释。

也是在此期间,田沁德再一次跟上级联系上,上面马上派人暗地里跟他接头会面,将药品物资转移了出去,任务算是完成一半,田沁德的心也安定了许多,剩下的就是将眼前这个还没有完全苏醒的战士救过来。在爱德华坚持不懈的努力下,这名战士终于有了意识,可以睁开眼,但还是说不了话。必定这里的环境太恶劣,没有医院的环境好加之用不上医疗器械,只能靠药物来治疗。不过已经出现好转,田沁德就已经是万分感激。在子白一再的要求下,田沁德终于说出这个战士的姓名。他叫陈庆大,是三十五师的团长,参加过大小战役无数,很能打仗,特别擅长游击战术,因为经常神出鬼没,打得日军毫无招架之功。但是在这一次国共联合的一次战役中,国军因为非人民性,素来藐视游击战,也从不善于打游击,在陈庆大需要支援的情况下不给予帮助,让陈庆大的队伍陷入了敌人的包围,陈庆大的军队受了重创,牺牲了很多战士,他本人也受了重伤,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所以上级指示田沁德务必将陈庆大救治好。

“前线的条件太艰苦了。我们的同志也是冒着生命危险将陈庆大同志转移到这里来的。这样一个英勇的好战士,我们绝不能放弃他。所以我那晚才铤而走险,跟接头的同志见面。再此之前我也不知道陈庆大同志是隐蔽在这里。我们都是靠着暗号联络的。子白。现在你都知道了。我对你绝不隐瞒。因为我相信你。战争很快就会结束,我们也即将迎来胜利。小日本嚣张不了多久了。胜利终究是属于我们。子白。你能否在帮助我一次。”田沁德双手用力按住子白的双肩。

子白眼睛很坚定,“嗯!你说吧!田大哥!”。

“爱德华说了。陈庆大同志的伤势虽有好转,但是还需要靠助医疗器械来恢复。光靠药物治疗也是不行的。我想,既然爱德华肯帮忙我们不妨再次叨扰他一下吧。我在郊区租了一套房子,为了掩人耳目我谎称是在外面金屋藏娇纳了一个小妾,以小妾怀孕之名请爱德华每天前去会诊。你作为我未来的妹夫替我跑腿,接送一下爱德华医生也是理所当然,我呢暗地里将陈庆大同志送过去。这样悄无声息演一出戏。你看如何?”

子白略思一下,点头答应了。

翌日。子白驱车跟着田沁德来到郊外的那处房子。是一处安静的小洋楼,面积不大却也别致。听到车子的动静,从里面走出一个孕肚隆起的少妇,穿着素色的改良旗袍,棉布鞋子,一根麻花辫甩在左肩上。笑起来弯弯的眼睛。

田沁德忙介绍。“子白。这是我们的一个同志。叫苏云良。她是来配合我的。当然她不是我的‘妾’,我们这是演戏。你以后见了他大可不用拘谨。我们的同志也都是很乐观开明的。”

苏云良主动跟子白握手,“你好。我是苏云良。听田大哥说过你了。这次的任务多亏有你。谢谢你。我们党也很谢谢你。”

“不客气。是我应该做的。”

田沁德又说:“奥!忘了告诉你。苏同志比我入党时间早。是个老党员了。我是她的下级。呵呵。”

“革命不分先后!”苏云良拍一下田沁德的肩膀。

三人不由自主的笑了。

转身三人来到地下室,陈庆大被转移到了这里,这里的条件比那个秘密小屋条件好多了,在爱德华的帮助下他们弄到了一些医疗器械,还有他们医院里安插的同志也弄到了相对符合陈庆大同志伤病的药物。子白所做的就是每天按时接送爱德华来这里帮助治疗陈庆大同志,以便观察陈庆大同志的恢复状况。

在回去的路上,子白几次欲言又止,田沁德看出子白的心思,他主动说了,“子白。你是不是好奇。我这样安排。你嫂子会不会跟我打架啊。你放心,她跟我一样,也是地下党,还是她将我带入了这个大家庭。我们都是为了革命而奋斗。如果我不说你肯定看不出来吧。你知道,现在虽然是国共联合,表面上看着和和气气,其实暗地里波涛涌动。国军的间谍对我们是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防守,我们现在处于劣势。但是我们依旧会坚持。子白。你相信我一,在不远的某一天新中国就会成立的。到时候就会是人人安居乐业人人衣食无忧了。到那时我们都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子白没有说话。他依旧是一个坚定的眼神看着田沁德。忽然,此时此刻他才第一次真正的认识眼前这个男人。表面上玩世不恭一副大少爷架子,讲究吃喝穿戴,行为派头十足,目中无人。但是骨子里确实的是一个血腥男儿。他跟他的父亲完全不同,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能为了国家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完成任务,一个却为了一己私利冷血剥削工人。他们父子是在是太不像了。

眼看就要年关了。方田两家来往越来越密切。田沁馨为了大哥在外面养小老婆一事置之不理,田老爷自然也不多说,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而且沁德在外面的小妾还怀孕了,怎么着都是他们田家的骨肉,只有田沁德的老婆不依不饶的成天跟田沁德吵得喋喋不休。而田母这边自然是向着自己儿子的,嫁进田家已经数年,也不见有所出,田母自然是心里不悦。平日里还有一句没一句的冒出来想给儿子讨‘小’的话来讥讽儿媳妇。

田沁德的老婆叫沈一蓝。也是大家闺秀,书香门第。自小习得四书五经琴棋书画,虽说是私塾,但一点不比念过学堂的差。知书达理,对田沁德也是伺候的周到,孝敬公婆自当不用说。就是嫁进来后一直没有生养一男半女,着实叫田家两位长辈难堪。所以在田家,沈一蓝一直没有地位。但是跟田沁馨的关系,保持的还是很好。对这个小姑子,沈一蓝言听计从。田沁馨对这个嫂子也算客客气气。相安无事。

对于此次救治陈庆大的任务,他们也是想了又想才想出这个法子。沈一蓝没事就假装跟田沁德吵架,暗地里她是一个发报员。她有一台小型发报机,就在她的梳妆台的暗格里。他们就靠这个跟上级联络。而苏云良就是保护他们的,一边保护他们还要一边截获国军间谍的密电以及解密密电码。苏云良跟沈一蓝都是党特意培养的高级人才。安插在上海,为前线部队搞到药品物资以及掌握局势动向。沈一蓝跟田沁德也是自小就认识的,算不上青梅竹马但也是儿时的玩伴,沈一蓝早前也算对一个人心有所属,可是那个人进了军队,去打仗了,从此了无音讯。田沁德对沈一蓝一直暗恋已久,在成年之后,央求父母去说媒,就这样两家联了姻。沈一蓝嫁给了田沁德。谁料到沈一蓝却是中共地下党员,顺带着也把田沁德拉了进来。他们二人是夫妻也是同志。

这些都被子白了解了之后,子白的内心世界发生了改变。他看着这些人,觉得他们的勇敢叫自己折服。回到家,生墨依旧对他不理不睬。眼看就要到了跟田沁馨订婚的时候了,方田两家为了此事是忙里忙外,生墨也忙着买办,顾不上跟他生气吵架,子白像是一个被冷落的孩子,一个人呆呆的在角落里,听蝶也是成天被胡智生以各种名义叫出去,不是吃饭就是看戏逛商店,有时一出去就是一天,不见人影。这天晚上,子白终究是熬不住,来敲生墨的门,他知道生墨没有睡下。

“生墨!我知道你没有睡。你是在生我的气吗。我之所以不叫你跟我一同去医院,跟你吵,是有原因的。我不是故意跟你吵啊。我不是嫌你烦。你开门听我解释。”他在门外敲门没人应,自顾自的说话。

而里面,生墨躺在床上,他知道子白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想叫他知道。他们之间从来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子白来到上海后变了好多,没有往昔的真挚了,学会了趋炎附势跟演戏。他的笑不再真诚他的话也不在真实。他可以理解这些,作为日后要撑起一个家族企业的人来说,这些都是必备的,可是子白竟然连他都有所隐瞒,这是他不可以接受的。所以他在生气,很生气。他只是冷冷的回应一句。“我累了。睡下了。明天还要出去采办。老爷列了好多单子,好多要买的。明天老于都要跟我出去的。子白,你也快些去睡吧。不早了呢。”

子白将头磕在门板上。紧皱眉。闭着的眼像是挣扎的裂痕。他将身子转过来,贴在墙壁上,身子滑到地上,看着钟摆来回摆动,时间在流淌空气却静止了。可能不光是田沁德的事情扰乱了他。也有跟田沁馨订婚的事情。这件事是横担在他跟生墨中间的一条沟壑,他们迟早要面对。有时他特别想回到过去,回到老宅的园子里。那时的光景多美好,无忧无虑,可是随着年纪大长大,一切都不复返。挥之不去的只有这慢慢积累的忧愁。他不喜欢田沁馨,无法跟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他觉得这是折磨,可是为了家族为了身边的人和事他不得不这样继续伪装下去。他打开一瓶酒,将自己灌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