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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壹:谁家公子动帝京? 第十三章 听雨

沧澜帝都的深秋,空气是又冷又干燥。

连平时最惹帝都百姓喜爱游走的柳荫河两岸也因为景色太过萧条,以至于很少再看到成群结队的闲客。倒是因为帝都已经很久没有下雨,柳荫河里的水位下降了不少,时常见到年少而又大胆的孩童在附近嬉戏玩闹。

傅大将军最近也开始忙着处理年关累积的公务,回府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帝都各大报纸酒楼茶巷还残留着前段时间,傅家少爷才惊帝都的余热;有赞赏的,有批评的,有质疑的,不一而足。倒是傅家少爷遭遇刺杀的事情反而有点让大家淡忘的感觉。

这天,傅大将军难得回府一次,晚上吃过晚饭后,傅荆来到书房,把自己看到的那份有关刺杀的消息放到傅大将军面前。傅鸿雪看过之后,问道:“这是你从哪得到的消息?”“是刘沛在一个叫‘包打听’的组织那里买来的。”

傅鸿雪从书桌前站起身,走到窗户前,看着夜空轻声说道:“你这么聪慧,难道猜不出这包打听的老板是谁?”听到这里,傅荆一惊:自己怎么这么笨呢!能想到做情报这种生意,而又能在大陆布下这么多耳目的,除了那环宇城的那位井老头,谁还有这么大的能耐跟眼界?

傅荆不禁反问道:“是井前辈?”

傅鸿雪:“不错!这包打听,本身就是依着井家遍布大陆的商号为基础建立起来的,后来大陆征战,井伯父帮祖皇帝打天下,凭的不是征战沙场,而是各种情报、物资、政策。”

傅荆:“那这份情报,父亲大人您早就看到过了?”

傅鸿雪:“没有!你三岁时遇到刺杀那次,我就派人送信去环宇城问过井伯父,井伯父只是说让我送你去荆山,并没有说其他的什么。所以,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份关于‘埃祀碧圣堂’的情报!这天下,如果有什么事情很少人知道,那也一定瞒不过井伯父。但是,井伯父既然没有说,自然是有什么原因,这次的事发生后,我也就没有再派人去问。”

傅荆:“父亲大人您好像很崇拜井前辈噢?照我看来,他也不过就是个贪财的老头罢了。我当初可是跟刘沛那小子一起去见的包打听的接头人,那他肯定知道这情报是我要的,居然还收那么高的钱价,只透漏出这么点东西。”

傅鸿雪不禁洒然一笑说道:“那不还是刘公子出的钱吗?!我可没听旗叔说你最近领什么大的开支。等你见过井伯父你就会明白,这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几乎没有什么东西他不知道的,远远超乎了所谓‘智者’的范畴。”

傅荆:“父亲大人您见到井仙师的时候,他多大年纪?”

傅鸿雪:“起止是见过,当初你爷爷他们那一代征战天下时,我跟当朝皇上还有几个功臣的子女都是在井伯父身边长大的……至于年纪?井伯父的年纪一直是个谜,那时候井伯父看起来大概是三十多岁的样子!”

虽然刚过初冬没多久,过年的气息却是越来越浓,帝都里平时熟人见面也都感觉彼此精神头特好,忙碌了一年,各行各业都开始做年关最后的准备,完了就歇业给大家伙放假休息。这气一喘下来,自然是让人轻松多了。跟着人也越来越舒坦。老天爷也很给面子,一扫前几日的阴天沉闷,终于降下了一场大雨,虽然不能出门,但帝都百姓都感觉一阵清爽。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拨云见日,街头虽然有不少积水,可大早上还是有很多人出来走动,趁着早晨多呼吸下新鲜空气。雨停的第二天,恰是十一月廿五日,每月一期的刊物《杂谈》这个时候也开始从环宇城寄出样本发往大陆各个主要城市,然后经由各个书坊连夜赶工印出,以待第二个月初一时流入大街小巷。

有点特别的是,这个月的杂谈首页上刊登的一首小词,很是惹人瞩目,全词不超过10句话,却让看过的人都赞不绝口:《听雨》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

壮年听雨客舟中,

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

鬓已星星也!

悲欢离合总无情,

一任阶前雨,点滴到天明……”

就连没有经历过什么磨难的年轻人,看了这首短词,也仿佛看到了烟雨朦胧中,一位洞悉世事沧桑的老人站在草庐下,仿佛入神的思考着他这一生。不过,让人奇怪的是,这首小词的最后面,作者后缀的名字却让人看不出是什么字体写的什么字。

当傅荆看到这首词时,心里是激动的砰砰直跳,因为最后那六个字用的是他十分熟悉的楷书简体汉字写出的“环宇城井文耀”六个小字。而且,恐怕也只有傅荆能看的懂这首词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是一个老人在向世人道出自己这一生的感叹。而是在回应之前傅荆所写的那首《桃花仙》。

老者似乎在说:我年轻的时候,刚来到这个世界,也是年少轻狂,没有目标,安乐闲逸而又有那么一丝寂寞迷茫的过着花天酒地的日子;后来终于知道自己该去做些什么时,一直在四处奔波流浪天涯,为自己也为天下的局势,思前想后;虽然有时候很疲惫很辛苦,但总算有了那么一个理想,来让自己找到生活的目标,不至于太过空虚;而到了现在,我已经老了,看过那么多悲欢离合,已不想再过问太多世俗的事;我就在这里,在这里等着,来看看来自故乡的你,你想要的是什么?又想做些什么?会做出些什么?

当傅荆作出那首《桃花仙》时,他就已经在等一个答复了。现在,他终于确信,自己不是孤单的一个人,早在自己之前,已经有跟自己同一个世界的人来到这片空间了。可是他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难道他就没像自己一样,想过怎么回到地球去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