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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辨识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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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千绝道大声:“好啦,现在误会尽消,我代表摩尼教欢迎季帮主、辛姑娘到本教来作客。”

季晚晴心道:你先搬出我是天云帮帮主,意思就是要我不好管你摩尼教的事了。可是庄继慈是我救命恩人的儿子,岂能不管?当即道:“教主,我今天来,也想看看一个老朋友,不知教主可不可以请手下通知他一声,就我们来看他了。”

董千绝一愣,道:“不知帮主指的是……”

季晚晴道:“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庄子伯的儿子,庄继慈。”

董千绝松了一口气,道:“庄继慈么?我教中确实没有这么一个人。”

辛玉仪道:“没有庄继慈,那么张浩耕这个人总是有的吧?庄继慈就是张浩耕,张浩耕就是庄继慈,他们两个是同一个人。”

董千绝道:“噢,你们是要见张副教主。可惜他教中事务烦忙,今天却是不在船中。”

季晚晴道:“当真是因为教中事务烦忙不在船中不让我们见?还是别有隐情?”

董千绝沉吟了半响,道:“帮主不是外人,这是我教中之丑事,原来不能公开,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可是季帮主问起,也不能不。这张浩耕通敌,我已有了确凿的证据。”

季晚晴和辛玉仪倒是没有想到董千绝居然会庄继慈通敌,倒是一时愣了。

庄继慈毒未尽之前,一天中有一个时辰不知自己在干什么,也许就是这个时候做了通敌的事?季晚晴正沉吟间,船舱中传来一阵打斗声,一人嘶哑道:“兄弟,不要相信他的。他……他胡。”话未完,接下去嘭一声,唉哟一声,话人显是被什么重物击中了。

季晚晴的辛玉仪听得真切,话的正是庄继慈无疑。

董千绝脸sè大变,骂道:“一帮废物。怎么会叫他逃上来的?”

季晚晴和辛玉仪同时喝道:“快住手。”辛玉仪向董千绝攻了一掌,季晚晴趁势向船舱里冲去。他一掌将舱门打开,舱中一个浑身浴血的人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

庄继慈身后,两名汉子迅速跃出,喝道:“往哪里逃?”举剑向庄继慈身上刺去。

季晚晴哪里忍得住,一招“瞒天过海”,越过庄继慈,向他身后的人击去。

那二人不知哪里冒出一个人来,左右双颊已挨了一掌,登时高高肿起,这才看清是季晚晴,咦了一声,向两边闪开,立好门户,防止季晚晴再出手。

季晚晴边扶起庄继慈,边看那两人,一个是刘喻之,另一个是玉chūn山,都是刀楼的人。季晚晴暗暗纳闷,心道:“董千绝在刀楼受了苦,怎么反而与刀楼联盟了?”

刘喻之和玉chūn山向董千绝一拱手,道:“这厮的武功真不弱,他的两个手下不知何时溜上了船,已被我们就地正法了。”

季晚晴怀中的庄继慈奋力抬起头道:“教主,他们滥杀教中弟子,你,你这样做岂不是叫教中弟子寒心么?”

董千绝道:“你这叛教的狗贼,哪里有你话的地方?”

庄继慈道:“我是否有罪,可以在教中开大会公审于我。至于教主容忍外人在教中杀害弟子,却又是什么道理?”

董千绝道:“我是教主,自然由我了算。”

庄继慈道:“我摩尼教中上上下下,都是兄弟。便是犯了什么大错,教主也不能乱加杀害,尤其是不能借外人之力,没得叫人看轻了我摩尼教。”

董千绝道:“像你这样的叛教投敌、聚众谋反的人,人人得而诛之,要什么公审?”

庄继慈声嘶力竭道:“教主口口声声我叛教投敌,可有什么证据?”

董千绝冷冷道:“你以为自己做事慎密,就无人知道?七月十五rì你在卫州与阿里孛密议两个时辰,所为何事?七月二十九rì你与天云帮北堂堂主密议,昨天我已得确报,北堂堂主已然投靠了金人。你又作何解释?哼,北堂堂主降金,与这位天云帮主也不会没有干系吧?不定你们早有预谋,要将天云帮和摩尼教一起交给金人吧?”

庄继慈道:“你不要血口喷人。这两月晚晴兄弟一直在华山上,由我父亲给他治毒,怎么可能管得了他天云帮中一两个堂主的事情?”

董千绝道:“你不要掩人耳目了。这几十rì,不定是在阿里孛处治伤吧?又有什么华山了?何况以季帮主这样的武功,已是百毒难浸,又是姜太公的弟子,用毒用药比吃饭还容易,那rì在刀楼,他不是唯一一个不中毒的人么?又怎么会中了毒了?”

辛玉仪道:“你自己才在你家阿外婆那里呢。你胡乱诬谄庄继慈,自然是他的武功比你好了,在江湖中的名声比你大了。你嫉妒他。”

这次大船上都是董千绝的人,来自全国各个地方,南腔北调地骂了起来。

“格老子”的是四川人。“娘稀匹”的是宁波人。“丢你老母”的是广东人。“娘皮”的是河北人。“他妈的”是正宗官话。这些口头禅后面还跟着一串一串的脏话,有些话辛玉仪这辈子恐怕也没有听到过,一张俏脸立刻通红,耳根发烫。

季晚晴冷冷道:“董教主,这就是你摩尼教的看家本事么?”

董千绝脸sè微变,挥挥手道:“统统给我住口。”

庄继慈在船板上躺了一会儿,脸sè稍缓,季晚晴不住地给他输入内力,他渐渐地有了气力,略略转动了一下身子,手上脚上的僚铐即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十分刺耳。

季晚晴道:“我给你将这东西除去吧。”着抓住铁链便yù使劲将它拉断。不料庄继慈忙道:“兄弟,使不得。你不要陷我于不义。”

辛玉仪道:“怎么,这玩意儿你还带出感情来了?不肯去掉?”

庄继慈道:“教主受jiān人蒙骗,不明白真相。但我却不能逃跑,那是公然叛教。”

辛玉仪摇头道:“想不到你年纪不大,却是食古不化。难怪要吃这种人的大亏了。”

董千绝冷笑道:“到这种时候才来假装忠诚,沽名钓誉,却也晚了。”

季晚晴道:“你口口声声他叛教,定是有了什么证据?”

董千绝道:“不见棺材不掉泪。这是阿里孛写给他的一封亲笔信,自这厮身上搜出的。季帮主,你还有什么话好?”着拿出一封信来。

季晚晴想起姜玲假信戏弄邵笑天之事,道:“伪造笔迹也不是难事。”

辛玉仪问道:“那阿外婆的到底什么人?”

庄继慈道:“阿里孛是金国驻守卫州的万户长。那卫州是黄河北岸的城,是金宋之间的最后一个城关。金人正在卫州集结兵力,意yù过黄河南侵。自卫州渡黄河之后,再无天险可守,汴京自然再次不保。我见那阿里孛确是将才,心道只要能杀得了他,何愁金兵不退?便暗中去了金营。不料刺杀不成,阿里孛身边竟有许多好手。有个使风雷刀的,尤其厉害。”

季晚晴咬牙道:“是武四霜。金国的驸马。”

庄继慈续道:“我险些被他们捉住,仓猝之间,自阿里孛的桌上抓了一页信纸,便是在教主手上的那一页了。”

董千绝道:“你不要诡言狡辨。这信上明明写着要你去潼关接一男一女,再去汴京,带教中弟子为内应,待他南下时里应外合,一举攻下汴京。”

庄继慈道:“我受教主相救之恩未报。又怎会做这种无耻下流之事?”

董千绝道:“你倒还记得我救你的事情。我以为你早忘记了。”

庄继慈道:“我无一rì敢忘教主大恩。只是教主明鉴,我盗来的这信前半部分没有,所以不知信是写给谁的,但是可以肯定大宋武林中有一个极有权势的人是金狗的jiān细。只盼教主能将此人查出,破了金狗的计划,也不枉我花了这一番心血。”

季晚晴见他已盟死志,忙道:“兄长不可想不开。现在国难当头,一己荣辱事,岂可轻生?”

董千绝却在一旁冷冷道:“jiān细便是你。又叫我去找谁?”

庄继慈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心中忧愤,实已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季晚晴俯在他耳边道:“你放心,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庄继慈眼睛一亮,道:“岳飞岳将军也一直挂念兄弟。他正在准备攻打卫州,你去帮他吧。”见季晚晴还在犹豫,又道:“兄弟,要以国事为重,这可是你自己的。”

季晚晴道:“庄兄,难道你不同我们一起去么?”

庄继慈道:“不行,我要随返回总坛。我若一走,这一身罪名就洗不干净了。”

辛玉仪道:“可是你这一去,有可能被他们定罪的。”

庄继慈道:“我自问问心无愧。教主圣明,自然会有明白的一天的。”

辛玉仪道:“yù加之罪,何患无辞,庄兄……你……”

庄继慈一摆手道:“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季晚晴和辛玉仪见他执意不从,知他于生死二字看得轻,而对声名看得重,劝也劝不动他。季晚晴转头对董千绝道:“董教主,我年轻不懂事。刚才多有得罪,只求看在我的份上,给庄兄一个公道。否则我一定同你没完。”

着他一招“声东击西”,脚下以一招“围魏救赵”分袭玉chūn山和刘喻之二人。

玉chūn山和刘喻之不防他打就打,待要招架,眼前掌影脚影一闪,一人的膻中穴已被中,另一人的腹挨了重重一脚,都趴在了地下。

董千绝道:“这乃是我教中自己的事情,你以天云帮的帮主身份来压我,我摩尼教数万弟子也不怕你们。你自以为神功盖世……”到这儿,却见季晚晴和辛玉仪早已离开,玉chūn山和刘喻之趴在地上,半天也起不来。

季晚晴和辛玉仪下船扬长而去。那李三却也跟下船来,在二人身后道:“二位慢走。我有事相商。”

辛玉仪笑道:“怎么,还要请我们下黄河么?”

李三面露尴尬,随即正sè道:“不是不是,我这回是真心地要请你们坐船去卫州了。张帮主平时对兄弟不错,我们都在为他不平,投降金狗之事他是决不会做的。不过我人职微,话也没有份量。”

季晚晴和辛玉仪见他一脸诚恳,正好自己也确实要买舟东去卫州,李三的驾船技术自然高明,经过这事,他们也相信李三不会再捣鬼了。

仍是舟,仍是三个人,但与风陵渡到垣曲这段路程的紧张气氛却是大大不同,三人笑笑,舟轻快,不一rì,卫州城就遥遥在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