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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门 01

我觉得我越来越有人格分裂的倾向了,不知道再这么下去能有资格争夺双子座圣衣不。想着也只能苦笑,挥挥手说:“继续走吧,瞎扯时间结束,你们都千万别信我,信我过错年。”

于是大家继续走,很快阶梯到了底,眼前出现一条甬道。而令我们感到意外的是,那几个刀疤方的人竟然没有贸然跑去开墓,反而坐在甬道口休息着。林二叔走上前对他们说道:“那人死了,现在上面全是那种蛊在到处乱爬,我们放了火,但只能阻止它们一时。而争取到的时间,我们要进将军夫人墓里去找东西。你们愿意跟来就跟,不过有句话我得先说清楚——这墓里墓外的状况都挺诡异,你们最好别乱碰乱拿什么。”

说完也懒得管他们答应不答应,跟杨久明一起径直向甬道深处走了。那几个人对着他俩的背影喂了几声,见其毫无停下来和回头的打算,商量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过来。而这条甬道并没有过多修整,铲得坑坑洼洼,未绘饰壁画。但在电筒光照之下,光与暗却组成了各种挑战人类想象极限的“身影”。别说其他人都一副面色惨白,神色绷紧,一点风吹草动就虎躯一震的状态,我也老觉得前方似乎站着人,走近了一看却又没人。至于往后看,不敢。

倒是进入了阴龙崖中,那巫女的碎碎念几乎听不到了,只在偶尔一回神时,才在一片安静中听到那么几句,透过岩层遥遥传来。

而这段甬道并不长,但在这种疑神疑鬼、神经紧张的状况下,总觉得走了许久才走到墓门前。看见杨久明和林二叔停住了脚步,我没来由的松了口气,靠到了他们身边去。而那两人正平视着前方的石头墓门,黑而无华,竟似一整块巨大的吸铁石。杨久明走上前,一寸一寸的抚摸着这门,许久才说道:“有门缝,不过整体很厚,又是铁岩,很难炸开。”

说完把背包取了下来,从中拿出一块不知道用什么石材打磨出的三角薄片,以及四节看似木质的实心短棍。短棍上有金属接口,他把它们挨个拼接在了一起,说道:“我去把门缝稍微拨开,然后大家轮流使这根棍把门撬开,不过你们不懂力道和角度,得听我吩咐。”

林二叔往旁边一让,说道:“我不出力,以后如果遇见我哥了,你也千万记得帮我说几句,我可是从头到尾什么都没做。”

“我嘛,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我话还没说完,杨久明已从我身边走过,揉了我的头一下。

有人在前面帮着挡抢的感觉就是好,我于是也大大咧咧的往林二叔旁边一坐,无视尸体对我挥舞的拳头,转头向林二叔问了几句有关占卜算命的事。林二叔说,占卜、算命,听上去好像是一回事,其实不一样。占卜是一种问询方式,是在名为“未来”的岔路口前做选择,有时也作为听取“天意”的办法。但未来的路并不止岔路口,有些路是唯一一条,避不开的,一定要到上面去走一遭,那就叫做“命”,岔路口则是“运”,运可以改,只要遇事时多动动脑,不用占卜也能逢凶化吉。命数可以算到,则难改。所以才有“逆天改命”一说,而干了这事的基本都遭到了天道报应。

天道用现在的话来讲,类似于自然规律,并非外国神话中人格化的命运之神什么的,英雄们往往使一点小手段就可以从他们眼皮子底下逃走。在古老的中国观念中,有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之说。天道这东西存在于世界万事万物身上,且它无识无觉,不知生养之喜也不知灭亡之苦,它定下了一个生物的命便是定下了。比如在过去的岁月里灭绝掉的各种各样的生物,人类觉得可惜,并希望用现代技术复活一些古生物。然而这样真的好吗?逆天改了它们早该结束的命,说不定它们就会取走现代其他生物甚至人类的生命。而这样的结果就是天道报应,不以所为者善因而绝对善果,也不会以恶因而绝对恶果。所以帮人改命的,改自己的命的,没有必死的决心都干不了这事。

林二叔说完上面这些,接着又道:“预言属于算命一派,因为卜者更能看到每一步的可能性然后提出建议,命者却往往只看到整个人生乃至历史的大走向。而且,有时候命者也没法绝对自信的说未来肯定会如何如何,因为不可知晓他们所算出来的未来是否只是卜者所卜出的无数可能性之一,话说得太绝对,很容易坑到自己。且一个命者,如果真正看到了不可更改的‘绝对命运’,十有八九反而不会说出来,因为事情真的发生了,无法接受事实的人,别有用心的人,很可能会说这不是预言,而是诅咒。”

我听得愣神,正消化着,只听那边传来尸体的声音,喊道:“快打开了!”

“都让开。”是杨久明的声音。

我跟林二叔连忙站起来走上前,只见那黑铁石门已被撬开了左边的一扇,不过缝隙却不大,然而从那缝隙中,一股子难闻的味道正随着一股黑乎乎的烟尘飘出,许久才落了地。杨久明捂住口鼻走到侧面看了看,点燃了一个什么东西往里扔进去,又等了一会儿,才说道:“继续撬开。”

而当左扇门被完全打开,在电筒光下,我看清楚里面远远地还有一道门,门上绘制着红黑二色为主的华丽卷云纹图案,美得令人哀叹——过不了多久,它们就将在氧化作用下灰飞烟灭。

然而林二叔在一旁打断了我的伤感,向杨久明提问道:“你看这光泽感,这些彩绘恐怕也跟上面的明楼是同一种保存方法。”

林二叔手中的电筒往一边照去,我才看清这一段墓道两旁竖着两对石柱,并两面整平了的石墙,上面也是漆彩缤纷,可惜作为一个文盲我看不出什么门道来,只知道所绘的都是些云啊怪的。只觉得这颜色经过了几千年还如此绚烂,确实让人本能的觉得可怕。

“不要碰!”杨久明喝住了走到墙边,看上去也打算手贱一下的几个刀疤方的人。而见他们一脸不信服,又说道:“上面涂着的透明保护膜,很可能是一种蛊的分泌物。”

“怎么说?”刀疤方的一人问道。

杨久明却不愿细谈,只说:“爱摸就摸吧。”

他这么说谁还愿意去摸,于是大家又走过去看前方的彩门。这时林二叔却落后了几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天才赶上来,开口道:“喂,姓杨的,先不说这里没有被彻底封门。我就奇怪,如果确实如你所说这些绘画保存运用了蛊术,那么肯定也还会有其他蛊术存在于这墓中。但这是一座汉武帝时期的墓……如果确实是汉武帝时期……恐怕,笮王下葬,将军与将军夫人下葬,都发生在‘巫蛊之祸’之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