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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当三名干警遵照乐长怀的命令按时返回时,却没有里掉夏冬天这个尾巴。乐长怀红红的眼睛狠狠地瞪了三位干警一眼,又狠狠地瞪了夏冬天一眼,一句话也没说,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啊。见三名干警像充了电一样精力充沛,才释然了些。夏冬天和干鳖们看着乐队长,他却像一只快要烤干的大壁虎,一动不动地贴在荒草地上,心里顿时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乐长怀没有白等,他发现一号头目等人在一刻钟之前就相继潜进了窑场,现在正是行动的最佳时机。他喝了几口同事们给他带来的水,悄悄地活动了一下筋骨,沙哑着嗓子命令道:“目标,那所破房子,从四面包抄!要快,要没有一点声息!夏冬天,原地不动!”

三名干瞀和乐长怀紧贴着地面,无声无息却又像箭一样迅速地朝那所房子进发。乐长怀的注意力几乎全部集中到了那所房子上,却也感觉到夏冬天并没有原地不动,而是悄悄地跟着来了。乐长怀不想让她跟着,因为靠近那所房子近一步,就多一分危险啊!但是,战机已经不允许他再开口说话了。

那所房子被乐长怀等人紧紧地包围了,房子里的人却丝毫没有察觉,他们在紧张地策划着什么,鬼鬼祟祟地像刚出洞的耗子。

乐长怀和三名干瞀悄悄站起身,紧紧地控制了房门、窗户和墙壁破口处。乐长怀从窗口悄悄地望了望,目标全在。突然,他声音低低的却似晴天霹雳一般地吼道:“别动!还要我费事么!”

在歹徒被惊得朝窗口一望的瞬间,乐长怀和三名干警似从天而降,从门、从窗、从残墙破口处猛地冲进去,在歹徒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上的枪已被踢掉,手腕上也拷上了手铐。

夏冬天像看电影似的看到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一激动,也跃身而起,禁不住也要冲进房子。乐长怀猛然看见,一号头目瞬间蹲下身就地一滚,戴着手铐的手抓住了地上的手枪。千钧一发,乐长怀闪电般地跃起身将夏冬天撞倒,又几乎是同时扑在她身上。

然而,一号头目手里的枪已经响了,子弹射穿了乐长怀的右胸。

这是他身上第三处枪伤了。

乐长怀在屋里踱了几步,无意中感到脚步有些木木的。退下来还没有多长时间啊,怎么就感到腿脚沉重了?关节也像生了锈似的,没有以前那么敏捷,那么灵活了。

唉,人老先从腿上老,难道我真的老了?真的没用了,真的到怡养天年的时候了?

这时,只听得楼下一阵汽车响,凭他的敏感,知道那是一辆奔驰。一听到车响,他就知道是国产车还是进口车,什么牌子什么型号,这是凭他多年经验的积累掌握的一种特殊本领,也是他刑侦职业的需要。

果然是辆奔驰,而且,车的主人是专程来看他的。

来人叫韩平路,是上谷市太阳集团的老总。韩平路在上谷市乃至全省,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著名企业家,省劳模,还荣获过全国“五一劳动奖章”。他的太阳集团效益很好,是利税大户,太阳集团虽然是部属企业,可是它的屁股坐在上谷市的地盘上,利税就交了地方,在财政紧张的情况下,他几乎左右着上谷市的大半个财政。所以,市里头头们怵他三分,敬他三分;省里领导也护他三分。财神爷嘛,财大就是气粗啊!

乐长怀和韩平路曾有过所谓的师生关系,那是在侦破一件案子中韩平路作过乐长怀的助手,这段经历在韩平路的人生道路上起了重要作用。那时,韩平路还不是老总而是太阳厂的一名保卫人员,这当然是以前的事了。虽然,他们的这种师生关系有点牵强,但他们的情谊一直保持得很好,这不光是在从前,就是做了老总的韩平路对乐长怀也一直很尊重。

韩平路进得门来,说:“老师,给您打了几次电话,您不接,怕您有什么事,只好登门来看您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接?”乐长怀让韩平路坐下,说,“我要是不在呢?”

“您不要忘了,我是您的学生,也算是半个侦探呢。”

“这还能忘得了啊?不过,以后你千万不要再来看我了,你忙,有多少事要你料理啊。不像我,退了,没有用了,闲人一个了……”

“再忙也不能忘了老师啊。忘了老师,还叫人啊?”

“有你这句话,什么都有了。”

韩平路拿出一副象棋,说:“我知道老师就这么点嗜好,就托朋友在南方订做了一副,真正象牙的。”

“平路你看你,”乐长怀有点急了,说,“一副象棋,要那么高档的干什么?啥样儿的不是下?”

说是说,乐长怀还是把象棋收下了。

“老师,您紧张了半辈子,一下子闲下来,叫谁谁也受不了啊。依我看,您就到我那里去,愿意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挣不挣钱您也不会在乎,主要是有点事做,解个闷儿。现在,好多退下来的老同志,能干的尽量找点事做,活动活动,对身体有好处。”

“待些日子再说吧。眼下,我人是退了,可我的思维还没有退下来,也就是说还不适应或叫还没有转过弯子。再说,社会上大都知道你我的关系,我不愿意给你添麻“您这样说就远了。老师既然不愿意去,我也不强求。不过,我也不能看着你这样呆在家里,这样呆下去,搞不好会呆出病来。就是没病,身子骨儿也呆荒了。”

乐长怀轻叹了一口气。

“这样吧,您出去走走,散散心。南方北方,东部西部任您选,坐飞机坐火车都行;您如果觉得不方便,派台车子跟着您也行。钱不用您愁,到哪里都有人接待。”乐长怀考虑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说:“文静也说过几次了,让我出去转转,我看还是算了吧。人岁数大了,只要习惯了,也就不想动了”。

韩平路有些摸不清乐长怀的心思了。说:“常言说人过六十才不远游呢,您刚过五十呀?不过,您如果不愿到远处去,咱公司在金沙海岸有别墅,有疗养院,您去住上一段时间,散散心,对身体会大有好处的。”

乐长怀见韩平路这样真诚,说:“平路,谢谢你了。不过,得让我想想。”

“中啊,您哪天想去了,给我打个招呼就是。”

乐长怀点了点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平路,你走吧,你这么忙,不能老陪着我。打草的可伴不住放羊的。”

“事情啊,永远没有干完的时候。”

“你是不是想赖在我这里吃饭啊!我可没人做。”

“那倒不是。老师您要有兴趣,咱们俩到外边去吃点儿,你说地方。”

乐长怀摇了摇头。

乐长怀还是一名普通干警的时候,接手了一个案子,是太阳厂一起价值万余元的有色金属被盗案。那时候这样的案子也算大案了。而且,太阳厂是军工企业,那些材料是生产某军事装备专用部件的重要材料,这就更不得不特别重视了。

太阳厂是太阳集团的前身,始建于建国初期,相继建起的还有另外七个厂子,当时统称为上谷八大厂。这八个大厂曾为上谷市,为国家的经济恢复立下过汗马功劳,做出过巨大的贡献。八大厂曾是上谷人的骄傲,那时只要胳膊夹只饭盒在这些厂里上班,在人前就挺起了胸脯。改革开放后,那七个厂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说不行就不行了,资不抵债、工人下岗,再也没有了往日景象。唯有太阳厂(后改为太阳集团),不但保持而且大大发扬了昔日的辉煌。太阳集团的工人们,面对社会大环境,能不下岗,能开工资,还有奖金发,无不感激老总韩平路,这是后话。

乐长怀为主的三人侦破小组接手那起有色金属被盗案的时候,韩平路是太阳厂保卫处的保卫人员,一个刚从部队复员进厂的年轻小伙子。

察看现场、拍照、提取痕迹、详尽记录之后,太阳厂的厂长罗驷子接待了乐长怀他们。罗驷子是个老八路,在燕山山区打过好多年的仗,曾经是冀东军区司令员李运昌手下的一位团长,打仗猛虎一般,在这一带很有很高的名望;后来赴朝参战,又立过大功。回国后转业到地方组建的太阳厂,他是太阳厂的创始人、元老。当时上谷市的市委书记还是他的老部下。

罗驷子很气愤,说:“建厂时连个院墙都没有,满地都是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少过一件。这会儿在小仓库里上万元的东西都敢偷,简直胆大妄为了,我脸上也无光啊!乐长怀同志,这个案子全靠你们了,你要尽早给我拿下来!”

乐长怀说:“现场没有被破坏,估计破案问题不大。”

罗驷子拍了拍乐长怀的肩头,说:“你需要什么,厂里全力配合你。”

乐长怀从不愿麻烦别人,说:“干干再说吧。”

罗驷子说:“给你配个人,跑跑颠颠总可以吧。”

乐长怀觉得厂里有个人也方便,说:“那就叫看现场的小伙子吧。”

看现场的小伙子就是韩平路。乐长怀觉得他有心计,工作认真,案发后,现场就是他保护的。

罗驷子为侦破小组在厂招待所开了房间,作为侦破小组的办公地点。韩平路配合他们工作,提供情况、传讯嫌疑人、排查可疑人员、带着他们走访知情人,还为他们安排生活。韩平路话不多,不该他知道的事他从来不问,该他做的事情样样都做得十分地道。乐长怀觉得这小伙子挺不错,外出追查线索摸情况、找人取证什么的也带着他。案子是他们厂里的,他又是配合工作的保卫人员,就没有什么可避讳他的了。

案子告破,是厂里一名有劣迹的人员勾结附近村里一名叫老四的惯偷所为。厂里那名嫌疑犯很快被抓获,老四却在侦破小组赶到他家时一个钟头前逃走了。他家穷得连炕席都没有,只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母亲,一见他们就哭天抹泪的。

既然老四已经逃走,近期他就不敢回家,乐长怀是和老四打过交道的,就上了别的案子。这里,乐长怀嘱咐韩平路:“注意着老四点儿,他一回来,马上通知我。”

韩平路没有说话,点了点头。’乐长怀忙于案子,一晃几个月过去,眼看就是春节了。春节对他们来说,显得比平时还忙,乐长怀几乎把老四的事忘了。

腊月二十九,乐长怀突然接到韩平路的电话,说老四提着块肉,在天擦黑时溜回了家。乐长怀闻听,想马上布置抓捕老四。可又想到,老四是个惯偷,是他们抓捕的嫌疑犯,但还惦记着过年回来看看老娘,给老娘买肉,说明他是个孝子。大过年的,老四既然敢回来,估计他一半天不会再逃,让他陪老娘过个安生年吧。

乐长怀想到这里,对韩平路说:“记住,过年这几天,你哪儿也别去,就在厂保卫处值班室,随时听我的电话!”

“不抓老四了?”韩平路有点疑惑。

“随时听我的电话!”乐长怀又重复一遍。

正月初四那天凌晨,乐长怀和两名刑鳖,当然还有韩平路,悄悄地出现在老四家里。那时,老四还在被窝里没有起来,可他也没有睡着。

乐长怀鹰一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老四。老四也看着乐长怀。

两名刑鱉抽出枪来。

“别动枪了,我老娘还睡着哩,别吓着她喽。穿上衣裳,我跟你们走。”老四说着穿上衣裳,伸出了双手,手铐就铐在了他的手上了。老四双腿跪下,深深地给乐长怀磕了个响头。说:“谢谢你,乐公安。让我安安生生陪老娘过了个团圆年;初三,又容我给老爹上了坟……”

乐长怀终于下了决心,出去走走。

大半生的军人和刑警生活,他足迹遍及大半个中国,名山大川自然也去的不少,但那时毕竟重任在肩,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现在退下来了,轻松了,有空儿了,该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在家里闷着也是闷着。但他却不想出远门,毕竟年纪大些了。再说,出远门花费大,韩平路说是包在他身上,但是他是不会花自己的钱的,花公家的钱,乐长怀心里总是不踏实。就是韩平路花自己的钱,乐长怀也不会干。所以,乐长怀只想到距离上谷市三百余里处的金沙海岸转转,呆上几天,散散心,也就足了。

韩平路要用车子送乐长怀,他不干。韩平路说他在金沙海岸也有事情办,他才答应了。

金沙海岸地处渤海海边,是历史悠久闻名中外的旅游胜地。依山傍水,树木葱茏,风景秀丽,气候宜人;就是盛夏,风也是凉习习的,带有一股海水涩涩的味道;那别墅区更是显得博大,一派皇家贵族的气魄,让人感到有一种神秘和庄重之感。这里历史上就是皇亲国戚的避暑之地,现在,高级领导人、外国官员、专家要人休养的别墅群,星罗棋布,就半隐半现在葱茏的林木之中。

近些年,发展旅游业,国家机关、当地政府、大单位、大企业、国内外投资商,先后在这里建起了别墅区、疗养院、娱乐场所。韩平路也在这里购置了几十栋别墅,太阳集团的高级顾问、外国专家,就住在这里;这里还有太阳集团的工人疗养院,厂里的功臣模范、离退休老工人,轮流来这里疗养度假。

乐长怀要住工人疗养院,韩平路却安排他住进了一处别墅里。晚上,弄了一桌子海鲜,还专门叫来黄玉臻小姐作陪,说是为乐长怀接风。乐长怀觉得太铺张了,但已经做了,也只好随他去了。、?

宴毕,韩平路说:“老师,您愿意住多长时间,尽管住,这里是咱们的家。我事情多,今晚还得连夜赶回上谷,就不陪您了。您有事,招呼黄玉臻小姐就是,房间里也有阿姨。今晚您早点儿休息,一路上也累了。”

乐长怀心里很不安,说:“平路,要知道这样,我还不如不出来呢。今后,千万再也不要作什么安排了,我自己随便走走,转转,就行了。”

韩平路说:“恭敬不如从命,随老师的便好了。”

乐长怀将韩平路送出了门外。

夜已深了,空气清新,海风习习,有一股咸咸的海水的味道;月正中天,夜色像一盆清水,月光霜一般的洒下来,给皇家圣地平添了无限神秘。

韩平路没有连夜回上谷,他还没有单独会一会黄玉臻。每次到金沙海岸来,总是要单独会一会她,这是他来金沙海岸的固定节目。而且,只要他有时间,在金沙海岸呆多久,黄玉臻就会陪他多久。

司机了解老总好像了解自己一样,没有征得韩总的同意,就将车子七拐八拐,开进了一所十分神秘的房子,那是韩平路的专用别墅。

司机为韩总打开车门,说:“老总,这几天您也够累了,放松放松,洗洗澡,早点休息吧。我也想去玩玩呢。”

韩平路很宽厚,说:“年轻人,光想着玩。去吧,别出了格啊。”

司机轻车熟路,独自开车走了。

韩平路进得屋来,坐在沙发里稍事休息了一下,便宽衣解带,进卫生间洗澡了。洗澡水黄玉臻已经替他调试好了,刚才她也在陪乐长怀就餐,她是早韩平路一步来到这里的。

韩平路刚刚进了浴缸,黄玉臻便一丝不挂地,悄无声息地向他走来,像一位从天外飘来的仙女。他在浴缸里,带着一身的泡沫,迎接了向他扑来的黄玉臻。他紧紧地搂着她,好一阵亲吻,吻得两人都有些耳酣心热了。黄玉臻说:“平路,我们洗澡吧。”他就站起身抱了黄玉臻,把她放在浴缸里。黄玉臻躺在浴缸里,闭了眼睛,似乎沉醉在一个无比美好的梦里。他站在浴缸边上,仔细地欣赏着鱼一样的美人。一会儿,就感到耐不住了,也进了浴缸。他搂起黄玉臻,把她放在自己身上,轻轻地抚摸着她柔软而又富有弹性的的肌肤。一会儿,黄玉臻便全身紧绷,嘴里啊啊地叫着,颤抖个不停。他也感觉喉头发热,身体也蠢*欲动了。两人一下子都不能自已,激烈地互动起来,浴缸里的水激荡的哗哗的。黄玉臻幸福地叫着,手指紧紧地抠进他的皮肉里。说:“平路,抱我去床上去,到床上去!……”

韩平路只好收了架式,稍稍平静了一回儿,轻轻地擦干了黄玉臻,又草草擦了擦自己,重重出了一口气,猛地抱起黄玉臻去了卧室。黄玉臻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平静地躺着,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柔柔的灯光洒在黄玉臻身上,映照得她通体冰清玉洁,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不!任何艺术大师也不会雕塑的这样自然,这样完美,这样无瑕!这时,韩平路似乎完全平静下来,他没有上床去,好像那样就玷污了她,只是久久的,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他曾不止一次却又好像是第一次这样欣赏黄玉臻的玉体。也许是混血的缘故,她的肌肤洁白如雪,细如凝脂,没有一点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疵点;丰满的乳峰高高耸起,**小巧而浑圆,像两只小小的栗子嵌在上面。

突然,韩平路胸口发紧,身体也微微颤抖了。他终于按捺不住,轻轻地走过去,轻轻地上床,像是要细细地品尝什么似的慢慢地爬了上去。

黄玉臻却是凤目紧合,嘴微微地张开,紧张地呼吸着,轻轻地呻吟着,身子颤抖个不停。

不知过了多久,韩平路感到天摇地动,似乎整座房子都一下子倒塌了。

像风浪过去了的大海,平静了,两人慢慢地睡去了。韩平路却没有睡得踏实,他没给乐长怀说谎话,今晚他真的有急事,本来要连夜赶回上谷市的。不错,他每来金沙海岸必定要和黄玉耕云播雨地一番的,也只有这个时候,韩平路才会感到世界真正是属于自己的!黄玉臻是他接触包括他见过的女人里头最优秀女人。

可是今夜,这恐怕是最后一次了,因为前些时间韩平路发现了她一些背后的事情,这使他大为光火,不得不将要永远放弃她了!在放弃她之前,他宁可耽误一些重要事情,也要和她共度一夜!不知道他这是为了自己,为了黄玉臻,为了永远放弃,还是因为这是他们最后的一次。

这一切,似乎有些莫名其妙,但韩平路心里却十分清楚;只有黄玉臻浑然不知,她当然不知道也根本不可能想到,什么样的命运在等待着她。

另一所别墅里的乐长怀也不曾休息。他楼上楼下地转了一遍,倒不是欣赏这所房子,这是他的职业习惯,每到一处,他总是先熟悉一下周围环境。

这是一所五百多平米的建筑,三层二层一层参差,错落有致。一层为大厅,聚会和会客之用;二楼为居室,三楼可观海。建筑风格是中西合壁,而且结合得十分和谐,天衣无缝,看得出设计者和建筑者高超的匠心。

乐长怀觉得,若是一家几代人住在这里,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可现在,只有乐长怀一人,在这样的大房子里,就显得有点空旷了。当然,这所房子里还有一个随时为他服务的阿姨。阿姨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只要你招呼一声,她就会悄悄地出现在你面前。问,先生,你需要什么?比如说茶,比如水果,比如你要洗澡……你说了,她答应一声,先生请稍等,就悄悄地离去了。说是稍等,马上就会按你的吩咐,恰到好处地满足你的需要,快速、准确、地道、到位。晚餐时乐长怀就领略了这位阿姨的手艺,满桌子海鲜就出自她的手,比大饭店里做得还地道。

不需要她时,又像是没有人一样。

洗澡时乐长怀自己放了水,别人毕恭毕敬地为他服务,他觉得别扭,即便阿姨也是一样。

韩平路的事业能发展到这种地步,是当初乐长怀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

乐长怀侦破太阳厂有色金属被盗案后,就和韩平路有了交往,只要案子允许,乐长怀就喊他来帮忙,实际上是为了带一带他。乐长怀给厂长罗聊子说,案子太紧,人手不够,借韩平路几天。罗驷子总是大度地答应,他考虑到乐长怀侦破厂里的案子有功,还考虑到让韩平路跟乐长怀跑跑,学点本事。再说,以后厂里发生点什么事,有个案子什么的,还用得着乐长怀他们呢。韩平路自然更明白乐长怀的意思,很乐意去,干得也很用心,很卖力气。使韩平路更加得意的是,公安局经常借用他,无意间把他的身价提高了。

几个案子下来,乐长怀发现韩平路是块干公安的料,就想调他到公安局,在自己身边工作。那时,乐长怀已是刑鳖支队的支队长了。

韩平路自然是感激不尽,去公安局比在厂子里强多了。而且,一下子触动了他深深埋在心底的什么!他喜欢干公安工作,更喜欢他们头上那顶大檐帽和那身警服,当然,他更看重的是公安的社会地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