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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韩平路把黄玉臻接到了离上谷市五十里处的林场,乐长怀也赞同,为黄玉臻换一换地方,对她的心情和康复都有好处。再说,如果凶手没有达到目的,还会寻找机会要她的命的,换一换地方,避一避总会好一些的。

林场就是韩平路当年买下的那一万四千多亩荒山。几年之间,那里已是一片生机勃勃,到处郁郁葱葱,荒山完全改变了原来的模样。林场地处燕山东麓,属荒山野岭,买下时,没花多少钱,几年后价值翻了十几番。太阳集团经济实力雄厚以后,韩平路请专家将林场做了整体规划,修了路,通了电,引了水。三通以后,盖了几十栋宿舍楼,每户都是百平米以上;又在林间盖起了几十栋庭院式别墅,虽然标准比金沙海岸的差一些,但在半山腰里错错落落,红砖绿瓦,隐在一片浓绿之中,也别有一番情调。他让老厂长罗驷子和副厂长副老总们一人住一套别墅,工人们则不论老幼一人一套大房子。太阳集团的班车,上下班和到市里去都按点儿接送。开始,人们还不怎么习惯,说市里又不是没有房子住,颠颠地跑五六十里地上山干嘛!没事干了啊!

韩平路说,市里的房子你们该怎么住就怎么住,住腻烦了,到山上住一些时候,心情会不一样的。有水有电有电话,冬天还有暖气,进城有班车,病了有医务室,条件一点也不比市里差。果然,住了些日子,就感到山上比市里好了,山上水好,空气新鲜,没有环境污染,没有车响喇叭叫,多安静啊!住在山上,跟神仙似的。尤其是老号的,不上班了,在山上一住,打球下棋爬山,心情就是和在市里住着不一样了。有勤快的,在山上幵一小片荒地,种些瓜瓜菜菜的,或养几只兔子几只鸡,收获大小不说,乐趣自在其中,小小不然的病,不知不觉之间就好了;多少年治不好的病,慢慢地就没有了。尝到了甜头,人们就不愿意再回市里住了。

这当然不是韩平路的真正目的,高瞻远瞩的韩总,只想以这些作个引子,他想的是如何把这一万四千多亩山地都开发出去。有了太阳集团的样子,果然就有不少企业和大款,开发商和投资者,甚至外地的投资商,来和太阳集团协商,要他们多少多少亩山地,或是在他们的山地上建度假村疗养院别墅区什么的。这些年,人们的生活好了,在城市里住得烦了,想离开喧闹的城市远些,又不能太远。韩平路这一万四千亩山地就成了他们理想的地方,首选之地,离上谷市不远,有山有水有树,水电路什么的基础设施太阳集团早搞好了,这样的环境还有什么说的呢?人家外国的有钱人,在城里上班,在离城市几十里,百多里的森林里或山上或海边住,那才叫自在呢,那才叫生活呢。韩平路就按他们选定的地方,按其设计要求,叫开发商开发。目前,开发呈旺势,效益十分看好。

韩平路将黄玉臻安排在职工楼的一个单元里。开始,韩平路征得乐长怀的同意,打发专人来为她送些生活用品,有时自己或周小京也来看看她,别的人一律不见。时间长了些,黄玉臻感到闷得慌,又觉得没什么事了,就一个人出来走走。虽然很少跟人说话,但许多人都认得她。

一个平常的早晨,东方一片橘红,夜里下了一场雨,空气跟洗过一样。几个早起的老人爬山,在一个小山坳里突然发现黄玉臻躺在那里:她的脸已是惨白,眼睛还没有闭上,黑里透蓝的眸子定定地望着蓝天;嘴巴微微的张着,似乎在倾诉着什么;衣裳被撕开,Ru房裸露,白嫩白嫩的,挺挺地高耸着;下身裸露,两条雪白的腿,左腿伸直,右腿稍微弯曲,显得更加修长和美丽。黄玉臻洁白的胴体像冰雕玉琢,映衬在青青的绿草丛里,那样的无瑕和纯洁,那样的恬淡和静溢,像一尊刚刚睡去的玉美人。

黄玉臻已经死了,看样子是被人杀害的。

几个老人吓得腿都有些软了,山也顾不得不爬了,急急地返回来,报告了厂里。他们还不习惯称太阳集团仍旧称厂子。

黄玉臻被杀的消息,是张局长通知乐长怀的。公安局接到太阳集团的报案后,张局长吃了一惊,思考了一下:黄玉臻在金沙海岸被枪击案,乐长怀上了。现在,黄玉臻被杀害了,肯定是一个案子,还是交给乐长怀吧。

电话里张局长说:“老乐,黄玉臻被杀了,案子更复杂了,你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乐长怀还在金沙海岸继续搞黄玉臻的案子,听了也有几分吃惊,黄玉臻被枪击案还没有破,又被杀害了!赶紧问:“怎么,黄玉臻被杀了,什么时候,在哪里?”

张局长说:“今天凌晨,几个爬山的老人发现的。有关情况,你去现场了解吧,没有时间说这些了。刑警支队,你的老部下,随意挑两个人,马上出现场!”

乐长怀像往常一样,说:“局长放心!我马上就回去。人我不挑,你随便派一个就行。局里人手太紧了,我不要两个,一个就行。”

现场勘查:黄玉臻全身裸露,没有锐器和钝器伤,是被人掐住脖子窒息而死的;凶手是带着手套作案,没有留下指纹;被害者外衣被脱掉,内衣被撕烂,下身里留有**;有挣扎和搏斗的痕迹,不是很重;现场草较深较密,没有留下凶手的脚印和其它什么痕迹;或许有,又被昨晚那场雨破坏了。现场录了像,拍了照,法医提取了精样,就把黄玉臻的尸体运回了,待做进一步地勘查。

跟着乐长怀的一位年轻刑鳖,叫邢冠军,文诌诌的,嫩的像棵葱。他刚从繁校毕业,还是头一回和乐长怀上案子。看了现场,小邢认为,黄玉臻是被强X后杀害的。

“你这样认为?”乐长怀说。

小邢见乐长怀问,稍顿了一下。说:“嗯。您看呢?”

“我看也有这种可能。”

小邢见乐长怀也这样看,就轻松了一些。

第二天,乐长怀和小邢又来到林场。一路上,他们分析着案情。**化验有了结果,但是什么人的**?还得要经过一番认真筛选才行,因为还没有一个掌握所有男子**的资料库,像指纹是侦破案件的重要依据,但又没有掌握所有人的指纹资料一样。必需根据化验结果,设定一个有作案可能的对象群,下一番苦功夫排查才行。

是不是山上民工所为?小邢提出了这样的问题。现在山上搞开发,好几个工地同时开着工,山南海北的民工,一帮一帮的。这倒是有可能,民工大都是年轻力壮的男性,常年离家在外,吃住干活都在清一色男人的世界里,难免一时按捺不住,打了黄玉臻的主意。

小邢要去工地民工中排查。乐长怀分析说,必要性不大。民工有作案的可能,但如果真正是民工作案,那些人大都是些生个子,杀害黄玉臻的手法会更残忍一些,比如用铁棍,用石头等等。作案现场也会留下有价值的痕迹,可这个凶手可能是个老手,其码是经过精心策划或准备的。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先去家属区查一下,昨天晚上黄玉臻从宿舍出来时,有没有谁看见什么人和她在一起。我想,天晚了,黄玉臻是没有胆量独自上山的。你知道,前不久她遭过枪击,心神还不定呢。另外,技术签定黄玉臻胃里残留的食物中,含有安眠药的成分,我先去一趟黄玉臻的住所,看看她是否用过这类药物。

小邢和乐长怀就去了家属区。到家属区后,他俩就分了手,小邢去调查昨晚有没有人发现谁和黄玉臻在一起,乐长怀则去了黄玉臻的住所。

乐长怀在她的住所里除发现有他遭枪击后用的药物外,还有一瓶舒乐安定,这和她胃内残留物化验结果吻合。黄玉臻出院后精神情绪尚未稳定,服用一些镇静药物,也是正常的,乐长怀觉得价值不大。那么,又是什么人杀害了黄玉臻呢?会不会跟金沙海岸那一枪有着必然的联系,甚至是同出一人呢?

乐长怀一路深深地思考着,不知不觉从黄玉臻的住处,下意识地漫步走向了发案地点。

发案地点已经任何遗留的痕迹也没有了,只有蚱蜢在飞,有虫儿在叫,平静的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乐长怀蹲下身,眼盯着黄玉臻曾经躺过的地方,死死地盯着,像是在看一盘好棋一样入了迷。他也觉得不会盯出什么结果来,可还是那么盯着。实际上,他还在苦苦地思考着什么,脑子在高速地运转着。却意外看见了一只蚂蚁,蚂蚁噙着一根不长的黑色的头发,头发已经失去了光泽。这根头发,肯定与案子有关!但他断定,这根头发绝对不是黄玉臻的!黄玉臻头发的颜色和形状都不是这样的。乐长怀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奇怪,看书看报早已经花了,必须戴老花镜不说,有时还不得不借助放大镜。草丛里那么一根头发,他竟然能够发现。当然,他要感谢那只蚂蚁,如果不是它噙动那根头发,他发现它也是很困难的。对这一发现,乐长怀简直有些欣喜若狂了。蚂蚁,对不起你了,我要从你嘴里夺下它,我的用处比你大的多啊。乐长怀从蚂蚁嘴里夺下那根头发,小心地夹在了笔记本里。

那只蚂蚁惊了一下,原地转了几个圈,才极不情愿的往别处觅食去了。

小邢来到乐长怀家里,向他汇报走访了多少人和人们的反映,人们对黄玉臻遭强X后又被杀死,感到很惋惜又很吃惊。据人们反映,天好的时候,黄玉臻傍晚时出来走一走,碰上认识的人,话是不怎么说,可还是打个招呼的。出事的那天晚上,天有些不好,要下雨的样子,出门的人不多,没有人看见她出来,就更没有人见她跟谁一起出去了。

乐长怀没有接他的话茬,说:“你真的以为是强X杀人?”

“乐队,”一听乐长怀的话,小邢吃了一惊,“勘査现场,你不也说是强X杀人?”

“我是说了。现在,我的脑子里还没有排除强X杀人。可是,你们学校里讲没讲过,性行为留下的**和被害人死后放置在死者那处的**有没有什么区别?就像有人被杀后伪造上吊自杀的现场一样,会不会是一样的?”

“没有讲过,但肯定不一样。不过勘查现场时我没有注意这一点。有点……没有好意思看。”

“当警察有时候就跟医生一样,在这种事情上不能不好意思。**是没有疑问的,但是,我看是被害人死后人为的注入的,不像是性行为留下的。起码,不是强X时所留下的!虽然,像这样的情况,我也还从来没有碰到过。”

“乐队,你是说黄玉臻不是被强X后所杀害的?”小邢就更吃惊了。

说话中,电话铃响了,乐长怀赶紧接过。

电话是法医老刘打来的。法医告诉乐长怀,你送检的那根头发是一位女性的头发,血型、元素含量也有了结果,你尽快过来看看。“谢谢啊你老刘。”乐长怀听了很高兴,撂了电话,对小邢说:“杀害黄玉臻的凶手不是男人,而是一个女人!”

“女子也有**?女人也能强X女人啊?”小邪惊得有些呆了。

“女子是没有**的,但是女人就不能搞到男人的**?女人不能强X女人,可是黄玉臻不是**后所杀,而是凶手给我们作了一个奸杀的假象!我们被这个杀人的女人蒙了!现在,关键的是我们要尽快找到这个女人是谁!”

小邢不说话了,也陷入了思考。

乐长怀思考了一下,说:“现在,第一步是搞清楚哪些女人会杀害黄玉豫,为什么要杀害她?黄玉臻是韩平路的情人,是不是有女人嫉妒黄玉臻和韩平路的来往,或者说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现在,得想办法采集到一些和本案有关女人的发样。”

乐长怀一想到韩平路,不知为什么心里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小邢却没有察觉。

乐长怀给小邢布置了任务,要采集韩平路身边一些女人的发样。当然,路子宽一些更好。目前,先把目光集中在韩平路身边的女人身上!

“乐队,你怀疑韩总?”

“我并不是怀疑他。但他和黄玉臻有染,是不是在这些事上女人之间争风吃醋?一除黄玉臻而后快?或是有更深的什么?这不过是我个人的想法,先试试吧。”

“乐队,我去办。”

“要巧妙一些,不然把你弄成个调戏妇女,就麻烦了。”

“要真有人把我当成流氓,你乐队可得为我作证啊。我还没有对象呢。”

“我为你作证?要是有人说你是流氓,我就开始调查你!”乐长怀开玩笑的说。

几天之后,小邢收集了和韩平路有关的十几位女性的发样,连在金沙海岸别墅里工作的几个女人的发样也采集来了。

技术鉴定,一个也没有和乐长怀在现场寻找到发样吻合。

乐长怀陷入沉思之中,莫不是他的思路错了?

那天是礼拜天,乐长怀闲着无事,悄悄地来到韩平路家里。虽然他们关系不错,以前他却很少到他家里串门。乐长怀忙韩平路也忙,在他们的日历里,几乎都是没有礼拜天的。也箅巧了,那天韩平路偶尔在家。

乐长怀的来到,韩平路两口子又惊又喜,他们忙忙活活,给乐长怀又是削苹果又是拿饮料。

乐长怀说:“太闷得慌了,来看看你们。我不喝饮料,嫌凉。有好茶不?”

“你说喝什么?龙井、铁观音、云雾?”

“什么都行啊,只要是好的。”

韩平路就让周小京沏茶去了。这活儿本不该她干的,乐长怀知道,韩平路家里雇着一个小保姆。这会儿或许出去采购了。乐长怀不提案子的事,韩平路两口子也不问,他们只说了一些家常里短的话。

黄玉臻出事那天,那几个发现现场的老人,是先报告给了公司保卫处,公司保卫处报告了公安局以后,又向韩总报告了。事后,韩平路知道乐长怀继续抓这个案子,曾给他打过电话,说要去看一看。乐长怀说:“这个时候,你还是不去的好。”

“人都死了,我还怕什么?”当时,韩平路似乎有些激动。

平路,这不是激动的事。”

韩平路就不说什么了。

韩平路周小京虽说关系不和谐,表面上却是什么也显不出来,韩平路尽量安抚好夫人周小京,不能后院起火。夫妻不睦,他不计较,有满足他的女人。除黄玉臻外,他还有别的女人。在这方面,韩平路有三项基本原则,一是要好,二是要少,三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另外就是要保险,这一条很重要,他不能因小失大,女人事小,事业才是男人的大事。韩平路做老总之后,雄心更大了。同时,他渐渐感到太阳集团虽然家大业大,在外人眼里也是红红火火,他却意识到要再向前迈一步就无比艰难了,体制上的限制,条条框框的制约,产生了诸多弊端,有些弊端还是根子上的,成了痼疾成了癌症,无可医了!如此等待下去,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亡。他想使太阳集团跨出一大步,有一个大的飞跃,质的变化,那就是只有私有化。那么,一切弊端就会迎刃而解。私有什么不好?它是人的本能的使然,私能最大限度地发挥人的潜能,能最大限度地推动人类社会的发展。从人类历史上看,正因为私有制的出现,才把人类从蛮荒带进了文明。不然,人类还不知在黑暗里摸索多久。这个问题他思考了好久,又觉得时机尚不成熟,他要走这一步跨度太大,风险也太大,弄不好会前功尽弃不说,他自己也有可能成为牺牲品。他所熟悉的好多不错的企业家昙花一现,有的就是当了改革的牺牲品的。韩平路是何等样人,赔本的买卖他从来不做,做牺牲品他更是不会干的,但他又不安于现状,那么他就只有另做打算了。在太阳集团,他做了老总,已到达了顶峰,还能到那里去?说实话,他能做到这一步,是他以前作梦也没有想到的,他原先最大的野心是当村支书,当村里的土皇上。

人心是永远没有满足的,韩平路想到了政界。他要步入仕途,他认为只有在仕途上才会有更大的发展,而且,他感觉他已经具备了这个条件,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做上谷市的市长。不是市场经济嘛,不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吗,他做市长,一定能够做得好,上谷市的经济肯定会有一个大的飞跃。他是搞经济的专家,是抓经济的铁腕。可是,从太阳集团的老总到上谷市市长,还是跨度不小或者说是过度地不很自然,虽然他现在的级别和上谷市的市长平起平坐,他甚至还有点不尿他们,有钱就是大爷嘛。做市长虽说跨度不小,他可以去运作,他可以去打通关节,他相信世界上还没有他办不成的事情,但一步跨到市长的位置毕竟太显眼了。无论什么事情,只要韩平路想做,他就是既要做成,又要做得自然,做得不显山露水,做得水到渠成,这才叫高手。那么,就先委屈一下,做副市长吧。他不怕做副的,有孩子不愁大,他不就是一步一步地上来的么?韩平路感觉自己这些年,时运是相当不错的。人的一生是有命运的,是有运气的,像是打麻将时的手气一样,手气壮的时候就得赶紧搂。

他开始悄悄地铺垫了,慢慢地运作了,他把重点先放在市里。省里、部里他都有很铁的人,也都有说得上话的人,但他认为这种事省里、部里重要,市里这一层更重要,做成了才显得更加自然,不会给人以上边压下来的口实。当然,他铺垫得也十分自然巧妙,不给任何人送钱送物,那太显眼,也太俗了,弄不好还有后遗症。万一败露,谁也好不了,社会上这样的例子是不少的。

韩平路先把太阳集团的青年团调动起来。太阳集团是从太阳厂过度而来的,大国营企业的工青妇组织还是比较健全的。

团委书记叫章楠,女的,人长得漂亮、大方、活泼。原先和韩平路的前妻周洁同在化验室,后来做了老厂长罗驷子的儿媳妇。韩平路做厂办主任时,几次想把她调到办公室来,让老厂长罗驷子给挡了。韩平路做了老总之后,就让章楠做了团委书记,也是中层干部了。

章楠曾几次找韩平路诉苦,说青年团工作不好搞,要他帮她想想办法,他总没有往心里去。近来,章楠又找他,说:“您光顾着抓经济了,团的工作还要不要啊!青年们心都散了,尽等着出事了。”

“我也替你考虑了好久,总觉得没个好法子。发挥一下你的聪明才智吧。”

“老干部老职工有活动之家,我们连个活动地方也没有。咱们青年人多,应该有个场所,免得他们到社会上去做别的事情。”

“你需要什么地方?我让行政处给你协调。”

“我们要职工餐厅吧,花点儿钱布置一下,一厅二用。”

“太寒酸了。你跟你爹(公爹)一样,会过日子。叫我说,弄就弄得像个样子。把原来的‘高干’住宅区给你们吧。”

所谓“高干”区,就是原来厂级领导和总工们的住宅区,在住宅区的一个辟静处,相对独立,平房,一套一套的小院子,小环境相当优雅。韩平路当副总时,盖了几栋高级住宅,厂级领导和总工们搬了去。林场盖了别墅后,又有他们的房子。谁的房子都住不完,“高干”区别人又没有资格住,这里的房子就暂时闲置了起来。团委书记章楠曾跟随老厂长在这里住过,她知道那里的情况。

“那太好了,可以开好几个活动厅。只是怕有人说什么。”

“谁能说什么啊?给青年人搞的活动场所,又不是哪个个人住。”

其实,章楠早就暗暗看上了那个地方,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罢了,没想到韩总今天这样慷慨。她说:“我代表年轻人,先谢谢您了。不过,改造修缮,装饰装修,增添设备,需要不少钱呢。”

“该花的还是要花的,为青年人花一些钱也是值得的。你请人设计一下,要高雅大方,不要小里小气的。搞个预算,送主管老总批。”

“青年活动之家”就搞起来了。有图书馆、台球馆、保龄球馆、健身房、歌舞厅、休闲厅等等一应倶全。一到周末,果然吸引了不少年轻人。

这一活动,引起了上谷市团市委的注意,书记们带着干事来看了几次,就发了简报,推广太阳集团的经验。说太阳集团注重经济效益、更注重青年人的素质培养,物质文明精神文明一起抓,两手都是硬的。而且抓到了点子上,百年大计,青年为本啊。

渐渐地,太阳集团的“青年活动中心”就名声在外了,就有市里领导常来视察视察,看一看。当然,兴致来了,也要和青年们打成一片,活动一下什么的,就是代市长周克还从未来过。代市长周克,省里派来的年轻干部,一腔热情,决心干一番事业;家属还在省城,他工作很忙,常常是几个礼拜不回家。他刚来上谷市时,还和韩平路还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什么事都公事公办的样子。他知道,一些当官的傍大款有便宜占,但弄不好也沾包。后来,他和韩平路去了一趟美国,说是考查什么项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