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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那天是个周末,周代市长打来电话,似乎是有意无意问起“青年之家”的事,韩平路从来没有给周代市长说起过这些事,单等着他主动问起了,果然,他的电话就来了。周代市长先说了一些工作上的事,然后说:“平路,听说你们的‘青年之家’搞得不错啊。”

韩平路说:“那是青年团搞的。周市长,您也别光抓大事,抓经济,也来基层看看。关心关心下一代,这也是我们的责任啊。”

“早就想去看看的,忙啊!”

“老人家早就说过嘛,领导干部要学会弹钢琴嘛。”

周代市长就笑了,就来了。来了,先这里那里视察了一下,环境果然不错。韩平路说:“周市长,既然来了,就和年轻人一起活动活动,也是关心年轻人的成长嘛。再说,对您的身心也有好处,多和年轻人在一起接触接触,心态也就显得年轻了。”

周代市长嘴里说着“忙啊。哪有时间啊”却也就不在推辞了。

韩平路让团委书记章楠专门挑选年轻漂亮的姑娘,陪领导说说话,跳跳舞。领导工作忙,累了烦了,轻松一下,又没有别的什么。领导嘛,总不能让他们到社会上那些乌七八糟的地方去,那叫什么话啊?

这个地方高雅幽静,又安全保险,美酒靓女,周代市长不亦乐乎。而且,这里的女子和社会上的女子不一样,绝对的绿色食品,一点污染也没有。

来的多了,周代市长就有些把握不住自己,就放松了自己,放下了架子和常陪自己的女子水乳交融了。而且,一点儿也不显山露水。这一点儿周代市长很满意,他最大的满意就是把想做的事情做了,又绝对没有人知道。

实际上,乐长怀到韩平路家里来,不是闷得慌了,也不是专为品茶而来。他不谙茶道,渴了的时候,凉水都能对付,但今天还是喝了不少茶。

茶喝了不少,尿就急了。乐长怀脸有些红,说:“真不好意思啦,人老了,没出息了,夹不住尿了。”

乐长怀来到卫生间,痛快淋漓地洒了一泡长尿。洒着尿,他的眼睛一刻也没有闲着,在急急地寻找着什么。韩平路家的卫生间收拾的一尘不染,乐长怀想要找的东西,怎么也找不到。眼看尿已撒完,内急轻松了,但他心里却不由得着急了。

真是天助老乐也,在他将近撒完尿洗手时,在卫生间的地漏处,发现了几根头发,他迅速地把头发夹在笔记本里。

经技术鉴定,那几根头发里,其中有一根和现场那根头发完全吻合。但是,鉴定结果却使乐长怀大吃一惊:案发地点的那根头发,是韩平路家小保姆郝小妮的!

韩平路家小保姆郝小妮,是来自上谷市北部百多里的一个小山村里。乐长怀十分熟悉她,又十分喜欢她;郝小妮是个朴实、单纯、勤快的小姑娘,可以说还是个孩子。难道她是杀害黄玉臻的凶手?再往深里一点说,难道她和韩平路有瓜葛,争风吃醋,杀害了黄玉臻?乐长怀无论如何也不愿接受这个现实。

乐长怀有些百思不得解了,但是经验告诉他,感情是感情,现实是现实;感情和现实,往往是矛盾的,现实往往又是残酷的!你愿意接受也好,不愿意接受也好!

既然事实是这样,乐长怀决定接触一下郝小妮。可是,当派邢冠军去韩平路家的时候,却说小保姆这两天回山里老家了。

小邢给乐长怀诉苦,说:“韩总听说我们传讯他家的小保姆,给我发火了,骂了个狗血喷头。说你要为了私事,有好酒好烟;要为公事而来呢,就给我滚蛋!黄玉臻被杀害了,我心里还不知道怎么别扭呢,你们竟怀疑到我家里人头上来了!腰里掖着二斤半,就这点出息啊!要不是看在我的老师乐队长的面子上,今儿就叫你横着出去了!这年头,财大气粗,有钱的王八是大爷!连我们执行公务也受气啊!”

乐长怀听了,也有点儿火了。但觉得韩平路既然气粗,如果他不是故作姿态,就是案子真的不是发生在他家里,即便是案子发生在他家里,他真的一点儿也不知道。就劝了小邪几句,说你以为警服一穿,光是威风呢。受点气就受点气吧,受点气是小事,有时候连命也得搭上呢。要不是我命大,早死了十几回了啊!

“搭上命我不怕,气是受不了的!”

“别生气啦。今儿,我带你到山里去玩玩,工作得有张有驰嘛。快,给我换便衣去,再想办法弄辆车来。”

小邢从他爸爸那里弄了一辆破吉普车,开着出了上谷市。小邢的爸爸是一个公司的经理,有了好车坐,创业时期的吉普车就不坐了。一离开喧嚣的城市,他们顿感一阵清风扑面,虽已是中秋,天气有些凉了,乐长怀还是让小邢全部打开车门玻璃,乐长怀愿意享受一下自然风的凉爽。

三个多小时的颠波,他们就来到上谷市北部深山里一个叫屹老峪的小山村。

山村的孩子们很少见到汽车,他们的汽车一停在那里,孩子们就把汽车围住了。乐长怀逗孩子们,说:“你们看看行喽,千万可别摸啊。一摸,它就跑了!”

大点的孩子有认得乐长怀的,说他是公安局的队长。孩子们果然不敢伸手了。

乐长怀和小邢去了老支书郝老蹲家。吃老峪是革命老区,当年冀东军区李运昌的部队常在村子里住。郝老蹲给部队送信,抢救伤员,放哨除奸什么的,样样都干得很好,还得到过李运昌司令员签发的奖状。他是解放初期的劳动模范,当了大半辈子支书。现在老了,不当了。

乐长怀和韩平路为追捕一个逃犯曾来过吃老峪,韩平路那时刚当上太阳厂的保卫处长。乐长怀和韩平路在村子里呆了半个多月,老支书像对待当年的八路军一样对待他们。村子里很穷,乡亲们吃泡树叶子,吃土豆,却给他们烙饼摊鸡蛋。乐长怀和韩平路在老支书家住,总见老支书老伴一直围着条旧被子,坐在炕上,从没有见她下过炕。乐长怀和韩平路以为她患有瘫痪病,就说等抓住了罪犯,带她到城里去看看,城里的大夫技术好。老支书才说了实话,说他俩就一条裤子,老支书穿了,老伴就只有围着被子坐在炕上了。

乐长怀和韩平路都掉了眼泪,更使他们心酸的是村里的小学校,一间四面透风的房子,一个年纪不大但头发都白了的老师,二十几个娃娃,一半朝前坐着,一半朝后坐着。其实也无所谓前后,黑板是两头都有的,这头是一二年级的课,那头是三四年级的课。老师在黑板上布置了作业,让一二年级的孩子们做着,再去那头上三四年级学生的课。

这种情景,感动得乐长怀和韩平路泣不成声。再给他们摊鸡蛋,他们一口也吃不下了,和老支书老两口一起吃酸菜叶子。

老支书和他们的感情一下子拉得更近了,就给他们讲了一件事。说上谷市某部门有两位干部来村子里下乡,见他们村里这么穷,就帮他们想办法。

老支书说:“办法不用想,就是打通村子东北面那个山头,大概也就是五六里地吧,山头一打通,就和上谷到省城的公路连上了。有了路,村子里就不会这么穷了,山上有柿子、核桃、板李、榛子什么的,只要能运出去,就是钱哩。还有,文革’前就有省里的一个地质队在我们这片山上勘探了好几个月,说我们这里还有不小的金矿……”

那两位下乡干部和老支书一同上山考察,果然是老支书说的那样。就回了上谷市,跑交通局、财政局和市领导,要来了五六万块钱,是专门拨给吃老峪村炸山修路的钱。只是村子里没有账户,市里就把钱拨到了乡里,乡里却扣住了。老支书跑乡里,不知跑了多少趟,一分也没给。后来才知道,是乡里的头头儿们给自个盖了房子。

乐长怀和韩平路听了,气得脖子都粗了,韩平路要找乡里见个高低。老支书劝了半天,又有任务在身,不事声张,才算作罢了。

逃犯抓住了,乐长怀和韩平路要走,老支书买了酒,摊了鸡蛋为他们送行。正好乡长那天有事也来了村子里,就一起喝。

韩平路装着喝醉了,把那个乡长打了个七窍出血。

韩平路任太阳集团的副总时,拿出了二十万元,说给屹老峪建一所像模像样的小学,剩下的,炸通那座山。那时,太阳集团刚刚有一些起色,日子还比较艰难。

小学落成那天,老支书哪级领导都没请,只请了乐长怀和韩平路。老支书让他们坐在主席台上,学生们上山采了鲜花,献给他们。大把大把的鲜花,几乎把他们埋了。

落成典礼仪式结束后,乐长怀和韩平路要回上谷市,孩子们都哭了,大人们也都哭了。一个村子哭成了一片,哭声传出去好远。

老支书要他们常来村子里看看,他们答应了,也想来。因为忙,却总没有成行。打那年起,每年老支书都给他们梢来些枣儿、核桃什么的,一年也没有拉下过。后来听说,小学建成了,山却没有炸通,小学建成后老支书就退了。

老支书的家还是和前几年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更破了一些。老支书在门槛上蹲着,眼睛一眨一眨的,几乎看不见了。乐长怀走近了,他还没有认出他来。

乐长怀说:“老支书,我是老乐啊!”

老支书拄拫棍子,想站起来,挣了几下,却没有站起来。乐长怀没有想到,几年时间,老支书怎么就老成了这个样子。乐长怀心里不免一阵酸楚,说:“老支书,你别动了,咱们坐着说话。”

乐长怀坐在一个木头蹲子上。

“老乐,是你呀,又来抓犯人?平路怎么没来啊?”

“不是来抓犯人,我退了,来看看你!韩平路干大事业哩,忙啊。他托我看看你,问你好呢。”

“你们还惦记着我,你们还惦记着我。这一个是谁啊?也坐下呀!”

“别管他,他还是个孩子。站一会儿就站一会儿吧。”

“是你的孩子啊?我记得你给我说过你只有一个闺女呀,我怎么看着像个小伙子?”

小邢就乐了,乐长怀却乐不起来,说:“跟我一起来看你的。”

老支书半爬半跪着给小邢找座儿,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乐长怀悄悄告诉小邢:“你委屈委屈,蹲一会儿吧。”

小邢就蹲下了。乐长怀说:“老支书你别找了,他自个找着了,坐下了。”

老支书说:“你看我这眼,一点也不中用了。”

乐长怀听说他老伴去年去逝了,是前几个月才听说的,他不敢提这个话题,怕老支书伤心。说:“老支书,你身体还结实着哩。”

老支书自己却说了:“我结实着哩,结实着哩,老也死不了。老伴前年走了。这人啊,就这么回事儿,常言说人生有‘三’一晃出生了,一晃长大了,一晃就没了。这不,一会儿的事。自个走了,不跟我作伴了,跟我苦了一辈子,走时也没有穿上裤子……”乐长怀见老支书伤心,也伤心起来。心想,一个劳模的老伴死了,连一条裤子也没穿上。可是,我们有的人呢,一顿饭一头牛,屁股底下坐着一座楼,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他不想让老支书再伤心,就抹了一把眼睛,叉开了话题,说:“老支书,等会儿走时,我们拉着你到城里住些日子,行不?”

“老了,哪儿也不去了,鼻涕哈啦的,叫人腻歪。不比年轻那会儿去省里市里开劳模会了。”

“谁敢腻歪?你革命了一辈子了!”

一提革命,老支书伤心的事就过去了,情绪也好多了。说:“看看,让你们光坐着了,我烧碗水去。”

老支书连跪带爬地去烧水,小邢不忍心,想劝住他。乐长怀说:“让他去烧吧,不喝他碗水,他心里是过不去的。”屋里就升腾起一股烟。不一会儿,老支书端出一碗水来,乐长怀赶紧接过。老支书还要进屋去端,乐长怀说:“让他自个端去吧,他年轻。”

小邢赶紧进屋端了水出来,碗是粗瓷碗,水是白水,热是热了,不一定幵,水上好像还漂着些玉米碜子和菜叶子什么的。

小邢不肯喝,乐长怀却大口大口地喝了。

闲谈中,乐长怀向老支书问起了韩平路的小保姆郝小妮。小邢方才知道,乐长怀不是让他来山里兜兜风玩玩的,而是带着任务的。

老支书说:“小妮子前两天回来了,韩平路还让她给我带了点心、奶粉和衣裳什么的。你想见见她,我找个人叫她来。”

乐长怀想了一下,说:“找她来吧,来村里了,也得看看她呀。”

老支书拄着棍子出去了。乐长怀不忍心让老支书一拐一拐地去,但让小邢去也不合适,就只有辛苦辛苦老支书吧。

前些年,韩平路家需要个保姆,他家里并没有多少事做,只是韩平路太忙,在家的时间不多。周小京太寂寞,尤其是晚上,韩平路常不回来,家里空空荡荡的,她还真有点害怕。找个保姆,做事不做事,是个伴。

这事让老支书知道了,说平路家需要保姆,不能让他找外人,我得给他找,找外人我不放心。老支书把村子里合适的人筛了个遍,最后确定了本家一个远房孙女郝小妮。郝小妮那年十六岁,勤快朴实,生的自然,很喜兴;心眼又好,干活也踏实。

老支书亲自把郝小妮送到韩平路家。说:“咱自家的孩子,该指使就指使,该说就说;家里有人没人,也放心。”

韩平路和周小京见了郝小妮,自然也是十分喜欢,山里的孩子山一样朴实,山泉一样清纯;有老支书这一层关系,又是老支书给选的,那还有什么说的。以后的日子,郝小妮在韩家洗衣、做饭、买菜,样样做得地地道道。韩家对她,也如同一家人一样,尤其周小京,视郝小妮如同妹妹,简直有点和她相依为命,离不开她了。

老支书回来了,说:“小妮子一会儿就来。”

乐长怀说:“谢谢你老支书,你这个腿脚,还让你跑。”

“老乐,你这叫什么话。你这么大老远的来看我,我走几步道就不应该?”

“老支书,今儿晌午,我们就在你家吃饭了。”

“这就对咧!一会儿,小妮子来了,让她做,她会做,又干净。我这就去打发个人割肉去。”

“不用了。我们带的有菜有肉,让我们这个小伙子做。”

小邪领会了乐长怀的意思,拿了他们带来的东西,帮老支书做饭去了。郝小妮来了,见了乐长怀,脸先红了一下,但一小会儿就过去了。说:“乐伯伯,你来了?”

“我没事了,来看看老支书。听说你回来了,也捎着看看你。”

“谢谢乐伯伯。”

“坐下吧。”

郝小妮找了个草墩子,坐了。郝小妮刚去上谷时,身子单单薄薄的,才几年工夫,就显得丰满了,也洋气了,但从骨子里还没有失去山里人的朴实。

乐长怀实在不愿意把她和杀害黄玉臻的凶手联系在一起。若那是事实,不要说别人,他从感情上就接受不了!可是,现场留下的那根头发,确确实实是她的,那可是科学的鉴定啊!

乐长怀问:“小妮,回来几天了?”

“四五天了。”郝小妮说,“也想韩叔叔和周姨他们了。乐伯伯,你们走时梢上我,行不?”

乐长怀心里沉了一下,感觉告诉他,郝小妮绝对不是杀害黄玉臻的凶手。他说:“你想走,搭个车怎么不行啊。不过,在家里多呆几天吧,回来一趟也不容易。”

“谁说不是呢。可是,在市里呆的时间长了,想家;刚回来几天,又想周姨他们。”

乐长怀又一次从心里肯定了郝小妮绝对不是杀人凶手。可是,她的头发怎么会在案发现场?他思考了一会儿,才问:“小妮,黄玉臻被人杀害了,你知道这件事不?”

“听说了。那么大的事,太阳集团的家属区都传遍了,我怎么会不知道?怎么,乐伯伯你来是专门来问我这件事?”

乐长怀第一次在被他询问的人面前结巴:“啊,不……不,不!我是来看老支书的。不过,我是想问问你,那些天,不,就是黄玉臻被害的那天,你在哪里,在干什么?这几天你为什么又回了村里?”

郝小妮的脸慢慢恢复了平静,说:“前几天我病了,感冒,发高烧。周姨请了假,在家里专门守候着我,给我打针、吃药。或许就是黄玉臻被害的那天吧,我病得最厉害,都烧迷糊了。周姨给我打了针,我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天一夜,才好一些了。后来,我的病好得差不多了,周姨让我回来呆几天……”

“小妮,你再说说,”乐长怀突然发现了什么,打断了郝小妮的话,“你烧得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天一夜,周姨一直守候着你?”

“是啊,她一直守候着我。不过,有时她也可能出去,买菜,为我找药什么的。”

乐长怀听了郝小妮的话,就没有再问什么。像是对她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你烧得迷迷糊糊,睡了一天一夜,一天一夜……”

郝小妮见了乐长怀的神态,吓得不敢说下去了。问:“你怎么了啊?乐伯伯……”

“啊:??…,没什么,没什么。小妮,你是个好孩子。伯伯是随便问问,了解一下情况。伯伯干了大半辈子这个,职业病了,老毛病了。”

这时,老支书说饭做好了,让他们吃饭。

小邢心里很是有些怨气,明明案发现场的头发是郝小妮的,这证据就够充分的了。你乐队不拘审她不说,那么客客气气地问了几句,就过去了。起码,诈她几句,即便凶手不是她,也许会引出一些重要的线索来的。这一趟颠颠簸簸,干嘛去了?只是为了去山里兜兜风,看看风景?有点太浪漫了吧?挺重要的一条线索,你就那么轻而易举地放弃了。当然,在小邢眼里,郝小妮也不像是凶手。可是,好人坏人,谁脸上贴着帖子呢?咱重的不就是证据嘛。

回到市里,天已经晚了,灯光昏黄昏黄的,照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来来往往的车辆。他们先送郝小妮去了韩总家,一路上一直没说话的小邢才问:

“乐队,直接送你回家吧?”

一直在后座上闭着眼睛的乐长怀没有搭话,却突然问:“你说,在哪里能搞到**?”

小邢噗哧一声笑了,说:“哪能里能搞到**?男人身上呗。”

“废话!”乐长怀没有笑,说,“男人身上能搞到**,我还不知道?”

小邢见乐长怀挺严肃,不敢笑了。

“今儿晚上,你考虑一下这个问题。明儿一早,回答我。”

第二天一早,小邢来到乐长怀家里。乐长怀退居二线时,把办公室交了,只有在家里办公。乐长怀说:“昨儿的问题考虑好了没有?”

“在医院化验室里或者那些搞下流的风月场所。”

“很好,你动了脑筋。”

小邢从乐长怀表情上看出,案子将要有大的进展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说过你有个同学在市第一医院,搞化验的。”

“是,女的,高中同学。我上了警校,她上了医大。”

“请她来帮帮忙,探讨一下精子问题。”

“乐队,您真想得出来啊!人家还有没结婚,来给我们谈精子问题?”

“为了工作,解释一下,她会帮忙的。再说,不是还有你们老同学这层关系嘛。你去请她出来,最好在她不上班的时候,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啊。”

“行。不过乐队你得和她谈,这种事我可张不开口。”

“没出息!我老头子了,我谈。”

小邢就去了医院。下班时,把女同学领了来。

介绍后,乐长怀见女化验员很开朗,不像小邢说的那么封建。就说:

“有件事请你帮帮忙。案子上的事,但只限你知道,绝对不能和别人说。”女化验员说:“乐队长,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能做的我尽量做。我知道你们的事保秘性强,不会给别人去说的。”*“你们科里,为男子检验**,一般都是什么情况?”

女化验员的脸稍稍红了一下。说:“一般是夫妇不育,女方检查没有什么问题…男方需要检查,才留取精样作化验的。”

“做这种检查的男子多不多?”

“不是太多。一般情况,一天就接三五例。多得时候也超不过十几例。”

“一般操作规程是什么?”

“医生开单子,患者留取精样,我们作培养、化验、分析,出结果。”“患者留取的精样都能利用上?”

“一般患者留取精样较多,其实,一般的情况只用一小部分就够了。”

“那么,多余的**怎么处理?”

“丟在污物桶里,就由清洁工去处理了。”

“好了,难为你了。谢谢你,姑娘。”

女化验员被乐长怀一口气追问得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见乐长怀不再问了,说:“乐队长,有需要我的,你说话。我该走了。”

“姑娘,你能不能把你们科里那个污物桶借我们用一用?”

“污物桶?污物桶不是个什么重要东西,可是天天得用呀。再说,挺脏的。”

“姑娘,帮忙你就帮到底吧。你带着你这个同学,买一只和你们那只一模一样的,悄悄地把你们的那只污物桶换下来,行不?也不要让别人知道啊。”

女化验员点了点头。(未完待续)